第六章 阳帆港陷落

    凯莉森德拉船长摔门而去。

    雷尔迪斯重重的哼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宿舍补觉——昨晚他带队值夜，有几个失心者想潜入港口偷东西，被他和维埃里·雪晨的小队赶了出去。

    但是躺在床上，他还是睡不着。萨瑟利尔男爵用军舰运送奢侈品，虽然让雷尔迪斯很不爽，但是毕竟是涉及海军同僚，又是在阳帆港收复后第一次靠泊，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却是也好说不好听。而且，他总觉得那个女船长隐瞒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女船长跟值班的小队长瑟里斯·黎明之心打了个招呼，准备带着已经卸载下来的两车货物走。雷尔迪斯拦住了她。

    “船长，”雷尔迪斯手里拿着一份连夜写好的《阳帆港装卸货物检查规则》，“这是我们阳帆港的规矩，请你遵守。现在我要派我的手下对你的船和货物进行检查，请合作。”

    女船长本来就很不愉快的脸上立刻加了一层霜。她咆哮道：“那是我的船！我的地盘我做主！你和你的手下都给我滚开！”

    雷尔迪斯对这女精灵的挑衅不以为意，他早就预料到了。

    “那么，请在这份《拒绝检查声明书》上签字，并声明您船上的货物——如果是需要保密的，请注明‘保密物资’。”

    女船长恨恨的拿过《拒绝检查声明书》，在货物声明中填上了“宴会用品”，然后签了自己的名字。抬起头，女船长瞪了雷尔迪斯一眼，把声明书摔给雷尔迪斯，带着手下离去。

    看着女船长远去的背影，雷尔迪斯拿出另一份空白版的《拒绝检查声明书》对瑟里斯下令：“立即把这份文书复制上几份，以后每来一艘船我们都要登船检查。拒绝检查的就必须填写这份文书。”

    瑟里斯不明所以的问：“这个有什么用？”

    雷尔迪斯冷哼一声：“这个女船长并没有对我们说实话——以后类似的事情还可能发生。我们的军阶职位低微，不能强行检查，但如果有他们瞒报的重要物资丢失，却要连累我们。有了这份文书，我们就可以按照他们自己声明的物资来调整安保级别，出了事情，我们也不用跟着他们吃瓜落。”

    瑟里斯依然不明所以，但是他还是立即照办了。

    虽然雷尔迪斯对船上的东西很担心，但是毕竟人家拒绝自己登船检查，而且责任也摘除了，雷尔迪斯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本职，做好阳帆港的守备工作。

    凯莉森德拉船长离开了五天，才回到阳帆港。即使是押运物资行动比较慢，从阳帆港到萨瑟利尔庄园也顶多到第二天就可以回来。雷尔迪斯在第三天早上就派出基尔里克保护着两名士兵到萨瑟利尔庄园询问，但是被庄园的人给赶了出来。

    直到看到凯莉森德拉船长和她的手下回来，雷尔迪斯才稍微放下点心。但之后的事情，气得雷尔迪斯恨不得让凯莉森德拉就此永远消失——与凯莉森德拉一起来的还有一位银月城的执法官和一小队破法者。

    执法官到了阳帆港，就宣布雷尔迪斯因涉嫌违反军令、玩忽职守就地革职逮捕，到银月城接受审查。说完，也不听雷尔迪斯和手下们的辩解，直接命令破法者将雷尔迪斯拿下，押往银月城。

    这一下，雷尔迪斯的手下们不干了。雷尔迪斯在阳帆港的这些天里，跟士兵们同吃同住同值班同训练，还亲自去打野味给士兵们改善伙食，在这三十个刚走出新兵营的士兵心中已经树立了威信和极好的形象。如今这位好长官被以一条莫须有的罪名给逮捕了，士兵们可不能接受。

    眼看就要炸营，破法者们急忙做好战斗准备。

    如果真打起来，守备队一起上也打不过一个小队的破法者，即使加上法尔·炽炎这个高阶魔导师也顶多是给破法者制造点伤亡。（注1）

    雷尔迪斯不能看着自己的手下为自己送死，而且自己手里捏着的那张声明书会帮自己扭转局面。现在的自己只是需要麻烦一趟去银月城走一走而已。于是他阻止了群情激愤的手下，向他们保证自己没事，一定能无罪释放。然后轻松淡定的跟执法官走了。

    雷尔迪斯并没有把那张声明书带在身上。他不知道那位萨瑟利尔男爵是什么背景，如果对方铁了心要陷害他，肯定会把他身上的证据消灭掉的。那么唯一适合保存这张关键文书的就是法尔·炽炎这位高阶魔导师了，雷尔迪斯甚至派基尔里克跟随法尔，多少能帮一点忙。

    雷尔迪斯刚离开阳帆港，法尔就向其他两位小队长交代了守备工作，然后带着基尔里克赶往银月城。

    说起来，法尔并不想和基尔里克在一起，尤其是基尔里克发射火焰箭的时候，法尔总会感觉某处有些不适。但是毕竟唯一一个能给这位高阶魔导师提供一点帮助的就只有这个恶趣味小鬼了。

    雷尔迪斯抵达银月城，立即被押到日怒之塔，由哈杜伦·明翼亲自审讯——凯莉森德拉船长报告说雷尔迪斯拒绝帮助他们卸载和护送军备，这让哈杜伦这位银月军方第一人非常愤怒。

    哈杜伦对雷尔迪斯的另一个不满之处则是他与王党的关系。作为游侠派，哈杜伦与大领主布拉德瓦罗争斗已久，可这个雷尔迪斯偏偏屡次向布拉德瓦罗的手下请求援助，这让哈杜伦十分不爽——难道我们游侠还比不上布拉德瓦罗手下的城市卫兵和新兵？当然，他忘了是洛瑟玛命令雷尔迪斯在需要时向血鹰部队求援的，也忘了他根本没有向海军提供过任何援助，反而利用海军和血鹰部队收复阳帆港牵制了大量天灾的机会，派出远行者收复了晴风村。

    对于哈杜伦，雷尔迪斯也没有什么好感，当然没有什么恶感。

    面对哈杜伦的审问，雷尔迪斯开始还认真的作答，但是随着哈杜伦的问题越来越尖锐，指向也连带上了最近和雷尔迪斯有点传闻的某些王党成员，这让雷尔迪斯非常的不爽了。

    “游侠将军，”雷尔迪斯既没有叫哈杜伦的名字或者姓氏，也没有称呼他大人，直接叫了哈杜伦的官职，这是很失礼的，“我是奎尔萨拉斯海军的军官，并不隶属于游侠部队和银月城的守卫部队，如果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请先向我的上司——嗯，目前还没有海军主将，洛瑟玛·塞隆摄政王是我的直属领导——请先向他照会，我在得到他的命令前，不会再回答你任何问题。”

    哈杜伦没想到雷尔迪斯会这么强硬而直接的拒绝他。愤怒的哈杜伦拍案而起，临出门时，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雷尔迪斯一眼。

    其实雷尔迪斯也不想得罪这位银月军方的第一人，但是哈杜伦太过分了，雷尔迪斯不得不强硬的顶回去——否则，一旦他顺着哈杜伦的意思把王党拖下水，以后的事情就难以预料了。

    与此同时，法尔·炽炎在拜会了大魔导师阿斯塔洛·血誓之后，直接求见了摄政王洛瑟玛·塞隆。

    洛瑟玛虽然政治敏感度不够，但毕竟担任了一段时间的摄政王，对于局势的把握比哈杜伦还是要强一些的。洛瑟玛看了法尔·炽炎提供的证据之后，立即明白，是有些人在对雷尔迪斯进行打击。而这个“有些人”也很明显——萨瑟利尔男爵和凯莉森德拉船长。

    萨瑟利尔男爵是银月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吃喝宴饮极度奢华，偏偏他的父辈还给他留下了大量的家业，大到足够维持他这种奢华的生活直到他死——要知道，精灵的寿命啊！

    至于凯莉森德拉船长，本来是个商船的船长。她的父亲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于是培养她接手了家里的航运生意。本来是由她的丈夫担任船长的，但是某次无意中她发现了她丈夫利用航行在外的时间寻欢作乐，于是她亲自登船学习指挥和驾驶。在她正式担任船长的那天，她的丈夫“酒后坠海”身亡。

    对于这两个，洛瑟玛也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在奎尔萨拉斯上下都在为复兴辛多雷而奋斗的时候还夜夜欢歌的萨瑟利尔男爵。

    而另一个方面，现在还不是向王党发出挑战的时候。银月议会议席之争已经取得了一次小胜，现在如果过分紧逼，迫使王党破釜沉舟的话，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震荡。而且，就凭雷尔迪斯，还无法搬动王党的任何一个成员。

    洛瑟玛和乘怒而来的哈杜伦细细的分析了局势，终于说服了哈杜伦。但是哈杜伦放不下脸面，只好由洛瑟玛亲自去释放了雷尔迪斯，然后少不得一番安慰和拉拢。

    就在洛瑟玛对雷尔迪斯释放善意的时候，一名破法者卫兵入内报告：“阳帆港急报，大量失心者和两栖鱼人冲入阳帆港，守备队抵挡不住，阳帆港陷落。”

    注1：破法者对魔法免疫只是一种游戏中的设定，这里改为破法者能抵抗大量的魔法伤害。而且很多魔法应该是能产生附带的物理伤害的，比如寒冰箭。不信的同学可以想象一下传说中的冰弹头、北方地区的冰溜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