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阅历和历练

    “布罗尔叔叔，帮忙把这几份文件翻译一下呗。”雷尔迪斯微笑着把三份文件卷轴和那一封疑似信件递到布罗尔手里。

    一个暗夜精灵哨兵用达纳苏斯语向布罗尔喊了一句什么。布罗尔明显迟疑了一下，但是雷尔迪斯轻轻说了一句“你不想知道‘仁爱友善’的哨兵部队为何攻击我们吗？”

    布罗尔不再犹豫，打开三份卷轴文件，阅读起来。他越读越惊讶，浓密的眉毛拧成一团。三份文件读完，布罗尔大吼着用达纳苏斯语对哨兵们问了一句话。但是听了哨兵们的回答，他的眼中流露出迷惘、失望和痛苦。

    雷尔迪斯没有打扰沉默中的布罗尔，他悄悄的打了个手势，米尔·守日者会意，指挥着手下把掳到“逐日号”上的暗夜精灵都送回暗夜精灵的海船上，经过审讯得到沙兰蒂斯岛上已经没有暗夜精灵的部队之后，勒令他们立即离开奎尔萨拉斯的领海。被解除了武装的暗夜精灵哨兵们没有和血精灵讨价还价的本钱，于是乖乖的扬帆驶向深海。

    布罗尔失落了一会，终于叹息着把三份文件还给雷尔迪斯，说：“她们，是奉命来监视辛多雷的。这是她们的作战和监视计划，不过看起来，应该还没有实施。”说着他又打开那最后的一封信，看了看说：“这只是一封私人信件。”

    雷尔迪斯点点头对布罗尔表示感谢，把三份文件交给埃尔维娅，顺手用两根手指把埃尔维娅手中的香蕉捏起来。

    “大叔，吃根来自家乡的香蕉吧。”

    布罗尔眼睛一瞪：“年轻人，不要无视我的年龄和阅历！我在结婚之前可是打了几千年的光棍！”

    雷尔迪斯摸了摸鼻子，笑嘻嘻的喊道：“瓦蕾拉，来根香蕉不？……噢啊——”

    “噗通”

    布罗尔看着在水里挣扎的雷尔迪斯，冷哼一声说：“你这是作死！”

    米尔和埃尔维娅目瞪口呆的注视着布罗尔在瞬间变成巨熊把雷尔迪斯撞到海里又变回人形，耳边这才响起变形术的噼啪的骨骼响声。目送着布罗尔走进船舱，回过神来的两位军官才大叫一声：“快救老大！”

    …………

    当雷尔迪斯等登上沙兰蒂斯岛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岛上刚刚打下基础的暗夜精灵基地。不过显然之前她们为了追击“逐日号”，已经倾巢出动，岛上一个暗夜精灵也没有了——这也是暗夜精灵海船很痛快的离开的原因之一，并在审讯过程中已经得到了确认。

    “看来是黑寡妇们也做了点好事——她们帮我们把岛上的两栖鱼人什么的都赶走了。”雷尔迪斯披着厚厚的衣服，打了一个喷嚏。

    “是啊。”米尔一脸淳朴的问道：“但是老大你为什么管她们叫‘黑寡妇’呢？”

    雷尔迪斯反问：“你不觉得她们长得比较黑吗？”

    “嗯，是比我们黑啊。”

    “你不知道哨兵部队的构成主体是那些进入翡翠梦境沉睡的德鲁伊的老婆们吗？”

    “嗯，是啊。那怎么……”

    “一群长得黑还守活寡的女人，叫她们‘黑寡妇’不对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布罗尔·熊皮慢悠悠的自言自语：“看来有人又想游泳了。”

    “呃，那个啥，嗯……我去前边探探路……”雷尔迪斯说话间跑出了好远，直到确定他所在的位置不会被某头狂暴的熊拍到海里。

    …………

    北郡修道院。

    年轻的骑士寒洛·瑞德跪在大教堂里虔诚的祷告着。白发苍苍的老牧师和无良法师柯纳斯·里韦斯莱站在礼拜堂的门外，看着那个并不高大的背影，相视而笑。

    “他是这里最有天赋的孩子。”老牧师捋了捋胡须，眼中满是慈爱。

    “还不是我教导有方？”柯纳斯摸着胡子茬，毫不脸红的说道：“想当初，我为了教他……”

    “还好没把他教得像你一样厚颜无耻。”老牧师没有兴趣听柯纳斯吹嘘，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

    礼拜堂里，寒洛已经做完了祷告，站起身来。老牧师和柯纳斯走进去，与寒洛聊了起来。

    寒洛原本稚嫩的脸，现在已经变得成熟而刚毅，一道并不明显的伤疤在他的鬓角若隐若现。

    “你长大了，我的孩子。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成熟的光芒。”老牧师笑着，指了指寒洛鬓角的伤疤说：“能告诉我一些你的冒险经历吗？我太老了，不能在出去冒险了，但是听听年轻人的故事还是不错的。”

    寒洛摸着自己鬓角的伤疤，说道：“这个伤疤，来自一个好人……”

    …………

    几个月前，寒洛游走大陆来到暮色森林的夜色镇。他的游历路程走的很慢，几乎每到一个地方就会住上一个月甚至更久，但是在进入暮色森林后，他一点居住的心情都没有了，完全是为了磨砺自己才没有选择离开这个永远都是昏暗不见天日的地方。

    他只想在夜色镇住上几天就走。他和守夜人聊天，和小孩子玩耍，还在奥瑞纳·金牙的酒馆里和一个已经喝得半醉的潦倒冒险者拼酒，结果被灌得大醉。他在了解了这个小镇的现状之后，深深的为小镇居民迷惘之下依然坚持乐观和守夜人部队坚强自律的态度感到震撼。于是他决定多住一段时间，以便更深的了解这个几乎被遗忘的地方。

    就在寒洛做出多住几日的决定的第二天，一个冒险者带来一个消息——乌鸦岭的墓地附近发现几名冒险者的尸体。但这个消息并不是让寒洛感到诧异的，真正让他诧异的是小镇上的人们——包括镇长和守夜人——对这件事的态度。

    “哦，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去收拾他们的遗物并将遗体埋葬——放心，那些遗物我也会尽量找到死者的家人交还他们的。”小镇的镇长艾尔罗·埃伯洛克公爵如是说道。

    镇长的这个说辞让寒洛感到不满，他认为至少应该调查清楚这几名冒险者的死亡真相。但是镇长却告诉他：“我们知道凶手是谁。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去找我的女儿——守夜人指挥官阿尔泰娅·埃伯洛克。”

    “这个凶手叫做摩拉迪姆——这是他复活后的自我称呼。是的，他已经死了，但是他的痛苦和仇恨煎熬着他，使他毫无理智的游荡在墓地附近，残忍的攻击所有他能看到的生灵。”阿尔泰娅对寒洛说道：“我的探子报告说，摩拉迪姆会沿着一条穿过墓地的弯曲怪异的小路，在暮色森林中四处游荡。我们曾把他的尸体埋在山上那座小屋的后面。如果不是看你如此强壮，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么多并允许你去找他的——那完全是送死。不过即使如此，我也必须警告你，摩拉迪姆生前是一个强大的圣骑士，所以你应该祈求好运在你这边。”

    “好运什么的，我从来都不相信。”不知何时，那个曾经和寒洛一起拼酒的潦倒冒险者带着浑身的酒气出现在寒洛身后。

    阿尔泰娅皱了皱眉，说：“酒鬼，你不是应该在旅店里喝酒吗？这事与你无关，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酒鬼哈哈一笑，不再说话，转身向镇外走去。

    寒洛辞别了阿尔泰娅，收拾好自己的武器，骑上自己毛驴一般的小马，向乌鸦岭的墓地方向走去。

    乌鸦岭，这里本来是夜色镇居民们为故去亲友安葬的墓地所在，但是自从摩拉迪姆出现以后，很多人都不敢再来这边，除了一些胆大妄为的冒险者。

    在一座小屋的后边，寒洛发现了阿尔泰娅所说的那个已经被破开的坟墓。墓碑上写着“摩根·拉迪莫尔”几个字。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寒洛仔细的观察着这座坟墓，但是实在找不到任何线索。难道只能守株待兔？或者沿着小路乱撞？就在寒洛想着怎样才能找到摩拉迪姆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身后有一些骨骼和盔甲的响声。他急忙向一侧跳了出去，躲避可能来自背后的攻击。同时他抽出长剑，回头看去。一个几乎只剩下骨头架子的亡灵，穿着已经破烂的白色盔甲手持一把单手剑向他扑了过来。

    寒洛急忙举起长剑，奋力格挡住亡灵的攻击。亡灵一击不中，很快撤剑再刺，但是依然被寒洛躲开了。寒洛就这样被这个亡灵压制着打了一阵，虽然时时处于下风，但是亡灵由于体质的原因动作并不迅捷。已经掌握了亡灵的招式武技的寒洛逐渐的转守为攻，终于在十几个回合之后，寒洛大喊一声，一剑击开亡灵的单手剑，然后迅捷的转换攻击方向，斩下了亡灵的头颅。

    在确认亡灵已经真正的死亡了以后，寒洛上前取下亡灵手中的单手剑，然后拿出准备好的布袋，把亡灵的头骨装了进去。做完这一切，他把亡灵的身体又安放到摩根的坟墓里，盖上土，祷告一番。

    “愿圣光护佑着你，摩根·拉迪莫尔，愿你的灵魂得到解脱，愿你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