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离开
黑夜漫长,没有星辰,只有那淡淡的月儿,只有那一袭紫衣飘的女子才是这个场景中最耀眼夺目的人儿。一眨眼,她如同一座雕塑一样站在那最高的地方,时而望见远方黑不见边的天,时而一扫四周称不上是风景的风景,时而又恍若闻见那类似的哀鸣,时而在不经意间撇见的伤痕累累劳累之际而沉睡在亭子里的狼狈不堪的女子。 她站了一夜,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带别的什么感情。或许,她在想着一个问题,她真的属于这个世界吗?答案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又有谁知道呢?或许不该想那么多的,谁没有自己的命,如果注定要牺牲于乱世之中,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不是吗?那样的人太多了,那样的悲剧也是不可避免的。。。。。。‖ 从那个晚上之后,巫宫从此多了一个巫王的嫔妃——铃妃。巫王丝毫不吝啬于给风铃一个名分,次日就拟了一份圣旨册封轩辕氏轩辕风铃为铃妃娘娘,移居至铃芸阁,于是她成了巫王的又一妾室。婚礼办的比较马虎,风铃却丝毫不介意,年仅十九芳华的她洋溢着幸福的笑。 被册封的妃嫔之后,巫王对她则是宠爱有加,再加上风铃年轻美丽,心甘情愿愿意嫁给巫王哪怕只是一个妾身,更是深得巫王喜欢。一时间,巫王抛下的别的妃嫔,几乎每个晚上都在铃芸阁过夜。风铃得宠,不免遭人眼红。太过于单纯的她根本不知道为何在巫王的后宫中立足,不懂得如何和其她妃嫔相处,不和那些要称姐道妹的人亲近,她会的,只是傻傻的拼命的献出一颗心。那些女人不会知道,就连巫王也不会知道,她是真的爱。 午后,泪兮和白衣见过风铃从铃芸阁中出来。在旁人看来,风铃过的很不错,若是能生一个孩子就算是可以立足了。只是在泪兮心中,不免为她感到担心,就算她过的好,她也总为她不安。 “她爱的那个大王身边从来不缺少女人,封她为妃,是不介意深宫中再多一位他的女人。巫王能给她地位,给她荣华富贵,可是,能给她爱吗,”泪兮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得很明白,巫王可以宠一个女人,可以给一个女人衣食无忧的生活。只是爱,总是吝啬的,一个帝王,不可能只爱一个女人,甚至,他对所有的女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爱。 这一点,白衣似乎能看得很开:“她也没有要求那个人一定要爱她不是她的心已经给了那个人,不成为他的女人,还能成为谁的女人?这是她的事情,她认为值得,她不会后悔就够了,即使不爱,只要有宠,只要那个人养她一辈子,她完完全全可以把这些当成是她要的爱。”对于巫王,白衣的态度,让泪兮很是看不透,从艳美的小脸上根本就看不出她的心情如何,提到巫王,她用的是“那个人”,就好像她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必要的联系。只是真相,却只有她一个人明白。 “......也对,不过我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如何去管别人的事?白衣,或许风铃比我更幸运,至少她可以嫁给一个她爱的人。”别的不想多说什么,却不料想这话让白衣心里一阵冷嘲热讽。 幸运吗,如果单单是从风铃的角度,可能她自个儿的心里是这么认为的。如果能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她大概是会觉得幸运吧。只是她完全不会清楚,若是有一天她发现这个婚姻给她带来的是另一样东西,她还会觉得自己幸运吗? 从泪兮的角度,她还会觉得风铃比她幸运吗还会吗...... 如果这是命,白衣会一步一步看着它变为现实的一天。 起风了,白衣携着泪兮回到澜芸阁,泪兮的腿差不多快痊愈了,因此这两日有医女想为她上药,都被她回绝了,她想,是时候该离开了吧! 无论是放得下,放不下,她没有选择。如果硬要说这是逃避,她也没办法不是? 阁内放置了好些大大小小的鱼缸,是少影特地派人送来的,知道她喜欢鱼,所以撤了花盆用鱼儿取而代之。 “泪兮,你知道这澜芸阁的意义何在吗?”白衣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便是深有用意。 “......” “几年前王子殿下让人打造了这澜芸阁,花了好些精力,之后却一直无人住过,甚至没有人进来过。他说,如果以后有他很喜欢的女子,他或许会邀进来。所以澜芸阁在之后几乎默认为王子殿下未来的王子妃才能住的地方。”对于这一点,白衣似乎很清楚呢,也不知是不是从别人那儿听到的。 她似乎是在不经意间把这样的话说出,但话里更是有一股更深的意思。旁人察觉不到,她自然是不会轻易让人察觉出。 “你放心,很快我就不会住在这里了。”泪兮回眸望着她,有些话就是不该问的,她还是有必要知道一下答案:“白衣,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这些天,她们一直是在一起的。有些事,正常人都会往那方面去想的。在任何旁人看来,白衣对巫族王子独孤鸿影总是特别的,即使不容易让人发觉,那种隐藏的特别是逃不过泪兮的眼睛。 “为什么这么问?”白衣轻轻地笑了,似乎只是在开一个即为平常的玩笑,散懒的态度让人无法察觉她的不平常。既没承认也没否认,那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这辈子她注定要与喜欢这两个字,离得远远的。 扫一眼窗台的鱼缸,白皙的直往那儿一指,道:“想必,这也是王子殿下为你准备的吧。泪兮,你真舍得走吗?”
朝着白衣手指的鱼儿望去,依旧是她喜欢的鱼儿,只是,已经没有意义了。 “明明知道没有结果,继续下去,只会伤人伤己。”她看透了,只是为时过晚,终还是伤了他。 舍得如何?不舍得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一样的结局? “白衣,如果你喜欢他,我希望你能代替我陪在他身边,你失去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别再苦着你自己。”可能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心吧,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话来的,不过既然决定了要放弃,既然知道了不可能,既然注定有缘无分,要做的,只有狠心。 不知道能说什么的白衣沉默在那里,或许她这种表现很容易会让泪兮误会。误会就误会了吧,反正她不在意这个。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了。我不想麻烦他,但是这还毕竟是他的宫殿,总要告诉他一声的我执意要走了,他拦不住我的。” 就如之前少影故意要带他入巫宫时那样。她说的很明确,终有一天,她还是会离开他的,她终究是不可能成为他的人,那么,她就不可能一辈子待在一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说她逃避也好,说她硬要折磨自己也罢,他认为,她会有选择吗 但凡她能有一条出路,也不至于会走到今天的地步,无论如何都没有回头可言。不管离开他之后回去等候她的又将会是什么。她该清楚,这就是命!‖ 清晨来临,那股冰凉的寒意尚未散去,依旧是透骨的冰冷。 云茜狼狈的被少司命拖到数几里处唯一一片不太干净的水塘中洗了把脸,水是混沌的,但是她觉得自己的身子更脏。穿着少司命成尸体上脱下来的一层衣服,第一次这么难受,偏偏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不敢看水面上自个儿的影子,只胡乱的拍打着塘水,溅起一阵一阵水花用来发泄自己的心情,仍然无知觉的双腿无力地跪在塘边:“紫衣,现在的我是不是很丑?又脏又丑...比第一次你见到我时还要不堪入目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