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 远行者的思虑

    自从武汉跟伍叔一别，杨毅就一直再想：如何既做好日军的代言人，又利用各强国想从中渔利却又相互忌惮制约的关系，来为刀俎上的中国谋取最大的生存条件。日美之间一个不能，一个不想，战争是很难挑动起来，唯有强势狂妄的日本才能让美国人不放弃中国，纵使实际援助有限，对国民政府也是一种强大的理念支撑。所以自己才在谈判方案中力主用强势威慑美国人，让本不想开战又想利用日本遏制苏俄的美国人不得不对自己的工具留个心眼，才能有支持中国抗战的现实需要。

    “井田君，好消息。大本营对我们的谈判方案很满意，同意你暂缓回国，以外务省随员身份直接参与谈判。你要好好表现，以最小的代价把美国人拿下。解决了帝国这个的忧患，你的问题就可解决大半了，就是重返海军也是大有希望。”

    “将军，我一定尽力，今日先杀杀美国人的傲气，来日再给他们一个大马趴。”井上说的和自己想的虽大相径庭，却撞在了一起，今日先替日本人省些小钱，来日就还给日本人一个大强敌。

    “好，说的提气。前面就到上海了，你去购置衣服的同时，去向海军的情报小组了解情况和布置任务，一定要确保谈判的主动权牢牢掌控在我们手中。我去按方案安排谈判地点，让美国人看看我们的实力，让他们也感受下当初大白舰队带给我们的震撼。”

    “将军，说实话，我想到用震慑的方法来胁迫美国人就范的时候，是心怀忐忑的。虽然震慑是避免美国人向日本开战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可也难免激起美国人的担忧和提防之心，对来日的日本恐怕不是好事。”

    “我们无法决定美国人怎么想怎么做，但我们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来干扰美国人最终的选择。井田君，我听说这样一个颇有余味的故事，送给你一起品味：一个远行者为了顺利的远行，做了方方面面的考虑，花了大量的时间去准备各种吃的、穿的、用的，甚至是那些可能需要用到的、需要防备的武器，等等……诸如此类凡是想到的都带上了。结果到出行的时候，远行者和他的坐骑已经成了移动的小山，在步履蹒跚中艰难前行，可千思万虑之后，意外还是发生了：河上的桥不能承受移动的小山，移动的小山也很难控制，远行者掉进了河里，小山掉进河里结果不难想象……。你知道远行者最后喊的是什么吗？”

    杨毅颇有感触，有些不确定回答道：“为什么要带那么多行李？”

    “不。他喊的是：为什么没想到带上救生装备。”井上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吧？里面东西很多，今天只讲故事，一起慢慢体味。各自干活吧！”

    东西确实很多，领教了，杨毅点头道：“是，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