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羽卓军
“羽卓军,二十多年了,没想到今天又听到了这个名字。%%%%e%%f%%%%e%%f%d”黄药师站起身,将郑卓扶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会道, “你是……小风?”黄药师不确信道,郑卓连连点头。 “记得当年你是军中最年轻的先锋,还是我亲自晋升的,没想到一转眼就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小老虎如今有这般气势,好好好。”黄药师拍着郑卓的肩膀欣慰道,刚刚还一脸威严的郑卓竟然满面春风,被黄药师夸奖后,一副骄傲的样子。 “岳……岳父,您和郑将军认识?”王念英指了指郑卓,又指了指黄药师。 “你祖师没有提过羽卓军吗?”黄药师问道,王念英摇摇头,他知道自己祖师当年确实抗过金,不过羽卓军什么的王重阳冲来没有提过,不止王重阳,马钰他们也没提过。 “他是?”郑卓指着王念英小声向黄药师问道。 “王重阳的徒孙。”黄药师飞速道。 刚刚对王念英正眼瞧都不瞧的郑卓立马肃然起敬道,“原来是将军的后辈,果然英雄出少年。” 王念英撇撇嘴,暗道这个郑将军真是敷衍,听到自己是王重阳的徒孙,态度竟然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不过要夸好歹也认真看着他啊,不然少年英雄从哪里看出来的。 “郑将军称乎我祖师为将军?”王念英好奇问道。 郑卓脸色一肃,“当然。” “哪个级别的将军?” “在羽卓军中,将军只有一个,”郑卓认真道,“那就是我们的主官,王重阳。” 王念英打量着黄药师,难怪他老是觉得黄药师对全真教的态度怪怪的,即疏远,又有点关心的样子,而且不经意间,表现的对王重阳无比熟悉,原来两人二十多年就认识,一个将军一个军师,是一起扛过枪的战友。 众人又回到桌上,既然都是熟人,气氛自然热烈起来,郑卓见王念英对羽卓军不熟悉,连忙开始介绍,身为王重阳的后辈,先辈的光荣事迹怎么能不知道呢,王念英认真的听着,过了好一会,终于才理清楚头绪。 王重阳抗金,自然不可能是愣头愣脑的凭借一个人的武力杀点金兵,那样即使他武功再高,对大局又有多少益处呢而且金国也有高手,王重阳若不顾规矩大肆对普通士兵出手,或者暗杀敌军军官,那么他做初一,别人就能做十五,所以武力除了在战场上征战以外,其它时候大家都很谨慎,那是两方心照不宣的规则。 王念英能被称为抗金,是真的拉起了一只军队。当时靖康之耻还只过了几十年,金国大盛,宋朝衰弱,金国节节逼近,宋与金作战节节败退,眼看剩下的一半山河也要落入金国手里。 靖康二帝的悲催生活吓坏了当时大宋的皇帝,为保住自己的江山,当时的宋皇在百官建议下,广招天下热血之士,组建抗金军队。 王重阳是宋朝的武状元,在江湖中又有偌大名声,为人更是热血异常,得到宋皇的号召后,当即组建了一只军队,以鹰羽渐丰、卓而不凡为号,定军号为羽卓军,当时新鲜出炉的最新一届武状元黄药师,与王重阳相交莫逆,就成为了羽卓军的二把手,兼军师。 那时组建的军队很多,虽然领大宋的军饷,但那些杂牌军队其实都是被当为炮灰使用,目的是消耗金军有生力量,真正的宋军主力根本没有动。 只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由王重阳和黄药师率领的羽卓军,作战勇猛,战法诡辩,竟然在战场上打出威名,而且他们一边打,一边收编被打散的其他军队,竟然越打队伍越大,很快军队的人数超过军的数量。 宋朝军队编制为厢、军、营、都,一厢十个军、一个军五个营、一个营五个都、每都一百人。 王重阳的军队越打越大,在与金国作战中,打出了很大的名头,等到宋庭发现时,他们军队的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了厢军的数量,令宋庭也忌惮不已。 不过当时宋朝江山不稳,那时的宋皇还有点脑子,心里虽然忌惮王重阳的军队实力,但是还没有愚蠢到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反而下了一道圣旨,给了王重阳厢军番号,不过将军的职位只给了一个,这也是刚刚郑卓说羽卓军只有一个将军的原因。 虽然当时给了番号,但是其实那道圣旨也限制死了羽卓军的发展,因为定军为厢,就不能超过厢的规模,否则形如造反。 当时王重阳的军队数量太多,宋庭下圣旨时,还假惺惺的额外开恩,特批王重阳手下人数的数量可以是平常军队的两倍,即每都可有两百人,可是王重阳当时手下有十多万人,为了不和宋庭起冲突,在圣旨下来后,王重阳忍痛裁了大半的军队,才满足宋庭的要求。 “当年我祖师真是那样做的?”王念英听郑卓说道这里,可惜的问道。 黄药师冷哼道,“当时,大宋的四十万正规军队就堵在羽卓军退路上,同时掌握着羽卓军的补给,若是你师祖不同意宋庭的办法,我们那会就要直面三十万金国铁骑和后背四十万宋军,还要在人困马乏的时候交战,你有办法吗?” 王念英一滞,忽然想起了一句讽刺,“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宋军胁迫自己的军队,还真有一套。” 郑卓继续诉说起来,王重阳军队实力大减后,被大宋正规军节制,大宋的正规军听着挺厉害,确是一群酒囊饭袋,以四十万正规军,加上王重阳手下身经百战的五万羽卓军,在加上无数杂牌军,总军力超过五十万,和三十万金军交战,却屡战屡败。
羽卓军更是在和金军交战的时候,损失惨重,以前的羽卓军单独和金军作战的时候,都没有损失那么大过,郑卓激动起来,怒道,“兄弟们舍生忘死,历经三场大战,次次战败,却没人退缩,被打散的杂牌军弟兄,自动补充到羽卓军中,使羽卓军编制完整,战力不减。 可是后来,最后一次大战,羽卓军独立挡住金国十万大军,正在战火纷飞的时候,宋庭竟然和金国议和,俯首称臣了,羽卓军更是被宋庭以不是正规军为由,不与承认,反而被宋庭定为破坏和谈的叛逆,最后被金军和宋军夹击剿灭,五万忠魂,在那一战中十不存一。” 郑卓一双虎目中热泪连连,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烽火连天的晚上,前面是金国的铁骑,后面是宋军冷漠的箭矢,无数兄弟在不甘中,朝着金军发起自杀式冲锋。 这简直是水浒传中被招安的梁山好汉的翻版,王念英想着,他静静的看着郑卓流泪,没人会笑话一个真正的战士,即使他哭的涕泪横流,黄药师斜斜的躺在榻上,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当年最绝望的、除了王重阳,就是他了,他是羽卓军的军师,却没有发现宋军的阴谋,致使无数兄弟死在那场大战中,他于心有愧,所以二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回过临安。 “郑……郑大叔,你可怨我祖师爷?”王念英轻声向郑卓问道。 郑卓擦了擦眼泪,听到王念英的问话,疑惑道,“我对将军只有崇敬,何谈怨恨?” “可是若不是我祖师带着你们抗金,你们怎么会死伤惨重?”王念英道。 郑卓肃然道,“小家伙,抗击外敌对我们来说,是荣誉,即使战死,所有兄弟都无怨无悔。我们不甘的,是被朝廷定为叛逆,被自己人背叛,死去的忠魂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郑卓谈起王重阳满是怀念,“当年要不是将军拼死带着一批人冲出来,羽卓军当年已经全军覆没,我就更加不存在了。更何况,将军当年带着重伤之躯,杀进皇宫,给战死的兄弟们讨公道,若不是将军,那狗皇帝可能还要赶尽杀绝,我就算隐姓埋名,也活不到现在,将军是用自己的命为剩余的老兄弟争了一份生机。” 王念英回忆起那个教他武功的老道士,心中蓦然尊敬无比,没想到王重阳还做过如此惊天动地的事。 王念英想到,也许当年,王重阳将自己锁在全真教,不仅是因为不想耽误林朝英,更有对自己属下覆灭的愧疚之情。 王念英想起重阳大殿后,一间常年点着白烛,里面放着二百五十张灵位的房间,终于理解那些灵位上几军几营第几都的意思,原来那都是王重阳的部下,是他战死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