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戏子
辽阔的北方大地上，有着众多国家。而在北地的边缘，吴国，一个小的能让人忽略掉它的存在，由于北地边缘的贫瘠，大多数有能力迁徙的人，都去了北地中心。 夏未央，秋未至的季节。总是会让人莫名的放松下来，就像这吴国边缘小镇外的河畔，河畔的那个人。他双手反靠后脑，躺在这荒芜的河畔，阳光洒洒脱脱的碎乱在他身上，仿佛世界的美好，就这样般静止。 这个身影有些瘦弱，似乎有些营养不良。身着有些邋遢的粗麻布长衫，目测大概十五六岁，脸色有点苍白，个子不太高。可从他眼睛里，能看出时隐时现的幸福，与满足。 他叫北辰，是这小镇内一个较为有名的戏班子的一员。他不知道父母是谁，戏班子里那个最年长的莫姓老大爷说，十几年前那晚，在那小镇的小路上捡到了他。 所以，他便跟着莫爷爷在戏班里长大，学戏，唱戏。生活平平淡淡，他心里，有时其实很想去找他父母，然后问一句，如果不要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但随着生活的琐碎，时间的推移，这问题便被压下来了。 “生活，生下来，活下去，平淡一生也好......”北辰心中喃喃道。 “北辰哥哥，北辰哥哥，快跟我回去，不好了，爷爷出事啦！”忽然，从远处传来的急促声音打断了北辰的思路。这个声音，北辰很熟悉，是莫爷爷孙女，那个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莫忧。 北辰立马站起身来，只见一个相貌极美，脸色因为疾跑而变得通红的女子。犹如出水芙蓉般的气质，可表情却带着焦急，细看的话，眉色间夹着惊恐。 “发生什么事了？”北辰内心有种预感，出大事了，连忙问道。 “镇上有名的地主王家，因为王家第二子成为仙人归来，想要请我们戏班子明天去王家表演，祝贺。可明天我们跟邻镇的李家有约，所以爷爷就说没法去，戏班子有约。可王家却说爷爷不识好歹，不敬仙人。然后便将爷爷暴打了一顿之后，吊在了王府的大门前，你快去救爷爷”莫忧一口气说完这些后，便抱着肚子蹲在了河畔上，气喘吁吁。脸色开始由通红变得苍白。 “仙人？这世上哪有仙人？都是些传说罢了，爷爷的性格一向是一诺千金，不可能毁约。就算天崩地塌也不可能改变的。这王家也太霸道了！走，我们去救爷爷！”北辰心中，怒火极大，眼眸中阵阵寒芒闪烁，爷爷含辛茹苦的将他带大，而王家却如此对待爷爷！如此不讲理，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北辰拉起莫忧，一路疾奔到王府，路上不乏王家出了个仙人，王家这次地位肯定高升了之类云云。 莫非，这王家第二子真成仙了？北辰心中暗道，管你是仙是魔，人在做，天在看，伤害了爷爷你就得付出代价！ “北辰哥哥，你要小心，听说那王霸天，举手投足间便可引起天地附和。”莫忧望着北辰，丝毫不隐藏美目中的担忧。 “王霸天？那个小时候被我揍得在地上求饶的小子？几年前神秘失踪，没想到这一回来，便是仙人了？”北辰有点诧异，眉头皱得更紧了。 转眼间，便到了王府门前，只见莫爷爷上身没有衣物，身上伤痕遍布，拳印，脚印，甚至还有鞭子的印迹。双手被绑住，吊在了王府门前。仿佛有口气入，没口气出似得。而在老爷子前方的地上，插着一个牌子，上面写道：不敬仙人，论罪当斩，念其初犯，示以活罪。 北辰心中极为狂怒，这是他的爷爷，却被这王家，这所谓的仙人，众目睽睽下吊打折磨。他双手紧握，拳头握得发白发紫，面目狰狞，皮肤变得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这是极度愤怒。这是他出生以来，这短短的十六年间，第一次真正的，真正的怒火。就算是仙人，你也不能不讲理！ 更可悲的是，许许多多人在围观，却没人一个人敢上去放下莫老爷子。多么现实的世界。北辰心中突然觉得这世界也不是像以前想象的那么美好。 可他知道这时候最紧要的是把老爷子放下来，他拉着莫忧的手，莫忧此时泪流满面，悲痛覆盖着她那精致的脸。就在北辰和莫忧准备解开老爷子身上绳子的时候，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慢着，是谁给你们权利放他下来的？”只见之前紧闭着的王府大门，缓慢打开，一个穿金戴银，满身珠宝的肥胖身影，迈出大门。手上还把玩着两个黄金做的核桃，仿佛不这样做，没办法显示出他的身份似的。 北辰此时内心本就极为愤怒，之前王府门前明明就没有守卫什么的。可偏偏就在准备解开老爷子身上绳子的瞬间，却冒出这么一个家伙。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玩弄！赤裸裸的玩弄！ “忧儿，你去把爷爷放下来，剩下的我来解决”他微笑着对莫忧说道。莫忧抬起头，看了北辰的眼眸，而后点了点头，你小心。 北辰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可他身上的气息却比刚才面目狰狞还可怕了几分。双眼露出极度阴沉的目光，双手拳头握的更紧了。 “他是王金贵，王家第一子，听闻他整天不学无术，整日沉醉于嫖赌，为人极度好色，可谓是我们清水镇的第一恶霸，唉，北辰这孩子，也算是命苦了。” “可不是嘛，难为他了，那不成这便是命运的捉弄？ 围观的人群里传出了这些声音，而随后在王金贵一声怒吼中全没了声音。“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这样说本少的，给我站出来！” 就在这时，北辰动了，本来压抑的气息瞬间爆发，一个疾步飞奔到那个肥胖身影面前，举起右手，紧握拳头，下盘一沉。 嘭！拳头猛的冲出，瞬间撞上那王家第一少的脸上，只见一颗牙齿顺势飞出。王金贵瞬间倒摔在了地上。可能在别人看来，北辰这一拳太无耻了，可在北辰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你连一个年逾七十的老爷子都能这样对待，对于这种人，根本不需要跟其说什么道理。北辰就是这样的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可若你恶，那我便百倍的返还你。 所以北辰这一拳心中打的毫无负担，更因为他本就是戏子，文生武生都会。故而在平时武生锻炼上更是让他收获了一身不错的肌rou，虽说较为瘦小，可这里面蕴含的力道可不小。 “啊啊啊！我的牙齿，你这卑贱的戏子居然敢打我，你们都是白痴吗？快给我打死他，往死里打！”王金贵哭丧着脸，躺在门前，用脚踹向了他身边的四个家丁。他挣扎之中爬了起来，下意识的退了几步。他怕了，怕北辰那冰冷的目光，让他感觉到了疯狂的，暴虐的气息。 王金贵身后的四人立马冲了上来，四个大汉，每个都是王家精挑细选出来给这王金贵护卫的。 北辰知道自己的能力，这四个人中的每个人，正常来说他都打不过，可这一次，不能不战。身后便是莫老爷子，和忧儿。那是他最宝贵的人，比他的生命还珍贵。他，退无可退，也不想退。 说时迟，那时快，那四个大汉瞬间围住了北辰，北辰心中暗道不妙，可却心中没有丝毫慌乱，身体越来越热，好像有无穷的力量要迸发出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与生俱来似得，只知道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发现，他体内丹田部位好像有一团很微小的混沌气息在蔓延向他四肢，似乎是在滋养着，给他提供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般。他很享受这感觉。他双眼开始变得通红。 这小子有点不对劲，我们还是速战速决，方为上策！那四个大汉，也发现了北辰的不对劲，他们互相望了望，随后眼神一闪，点了点头。 “喝！”在北辰正前方那个大汉，猛的举起拳头，带着丝丝破风声。眼看就要砸到北辰的身上。 “小心！”莫忧这时害怕到了极点，她怀里抱着那个昏睡的可怜老人。对于莫忧来说，北辰就是她的亲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而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亲人受伤。 就在拳头快要砸到北辰脸上的瞬间，他动了，丹田内的混沌气息随着左脚的迈动而涌向左脚，左脚快速向前迈了一步，堪堪躲开了那大汉的一拳，大汉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的光芒，然而让他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北辰顺势转身，身体重重的撞向了那大汉的怀里。 那大汉眼中寒光一现，心想，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了。就在他准备抱住北辰那瘦小的身躯时，北辰借助迈步转身带来的冲力，抬起左手臂，丹田内那团混沌气息的大部分都涌进左臂，使得他左臂隐隐胀痛，用力挥出一肘。 嘭！那大汉面露痛苦之色，压制不住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大汉吐了这口鲜血之后，便倒了下去，鲜血洒在北辰那灰色麻布长衫上。星星点点的鲜血让北辰此时看起来就像是嗜血魔头。再配上那可怖的红色眼瞳。 亲人可是他心中的逆鳞。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北辰现在心中越来越沸腾，他好像听到了内心的一个声音，杀，杀，杀，随后心神像被千军万马踏过一般。乱，杀！ 他发现，他丹田内的混沌气息越来越混乱。 他猛的抬起右脚一脚踩向那倒下的大汉的喉咙，咔擦。那大汉口中流出鲜血，脸色茫然，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解，为何看起来最简单的任务，却会导致自己死亡。 北辰没有去看那死去的大汉，他瞬间转向左边，说时迟那时快，转眼就出现在另一个大汉身前，在那大汉诧异迟疑的瞬间，弓起身躯，提起跨部，右腿瞬间绷直，横扫过去！那大汉不愧是王家精选的守卫。他瞬间举起双臂，双脚压力一沉，稳稳挡住了北辰这一脚。之前北辰之所以这么简单的就杀掉那个大汉主要是利用出其不意。这一点连北辰都没想到，为什么自己像变了个人似的。 而且，他刚刚杀人了。但是心中却没有罪恶的感觉。 以前那个温和善良的人，就在这可悲的现实中消失了。你若不杀人，人便杀你！ 而在那个大汉挡住了北辰的脚的时候，双手突然变拳为掌，右脚往后退一步，抓住北辰的右腿，猛的往后一扯。随后，大汉右臂肌rou鼓起，顺势拳头往北辰肚子奔去。 痛，剧痛，北辰终究是个戏子，大汉这一拳，结结实实的印在他肚子上。他强忍着要喷出来的那口鲜血，他意识开始有点模糊，然后依稀听到莫忧那声，北辰哥哥... 身后就是拼上生命都要保护的人，我怎么能就此倒下。北辰心中一股狠辣劲出现，咬破舌尖，强刺激自己意识清醒。 由于那大汉，之前结结实实的印了一拳给北辰，北辰就这样整个人贴在了他身上。这时，一抹疯狂的劲头，在他心中奔走，他忽的抬起头，瞬间往大汉的喉管处咬去。 “嘶...”围观的众人和另外那两个大汉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一刹那，北辰仿佛用尽浑身的力气，扯了一块带着半截管子的血rou。在众人看来，一个身着麻布长衫的少年，长衫上零碎着鲜血，嘴里叼着一块血rou。压抑，疯狂的气息，说来矛盾可却真实的气息，就这样散发着。不像是人，更像是野兽！ 那大汉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戏子，怎么会这么狠辣，拼着会死的念头去咬断他喉管。他拼命的捂住那块被北辰咬下一块血rou的地方。他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了，血还在疯狂的喷着。怎么捂也捂不住。 北辰感觉浑身虚脱了一般，他丹田内那团微小的混沌气息仿佛消失了一般，他那无穷的力气也随之消失。随后发现身体各个部位剧痛。就在北辰虚脱单膝跪下的瞬间。那个被他咬断喉管的大汉也随之倒下，再也起不来了。 “咦？有趣，你们退下。”一个身着白袍的身影，从王家大门迈出。 “拜见仙人！”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北辰一行人之外，居然全都在行跪拜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