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护巢
聚居点最西侧房屋钓鱼台上。 戴着墨镜的老大在夜幕中抽烟垂钓，杰森陪坐，如昨日翻版。 就在这时，门口的守卫匆匆跑进后院。 “老大，他走了。” 杰森突地站了起来。老大却如没听到，不动声色，继续抽烟，握住钓竿的手非常稳定。 杰森和守卫面露焦急，但只在一旁恭立，不敢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鱼竿忽一动，老大手腕一甩，钓钩跳出水面，上挂了一条变异鱼，正奋力挣扎，鳞片锋利如刀片，片片竖起且剧烈振动，发出如蜂鸟般嗡嗡声。 老大却不害怕，直接伸左手捉住，鱼鳞割在他手上，擦出一片火花，原来他的手虽是rou色，却是某种金属所制。他将鱼拿近端详，满意地点点头，对天呼哨一声，声音凄厉，传音甚远。 空中遥远处，片刻后，似乎有鸣声呼应，又过一会儿，一只鹰从天而降，直落在他肩头。 老大把鱼用力一抖，鱼分为两半，上半部分连同鱼头直飞到空中，那鹰敏捷，立即飞起抓住，鹰嘴急啄，每一下都撕扯下一大块rou，直接吞下。 “哈哈哈！好！”老大大笑道。 他把另一半鱼交给杰森，杰森小心翼翼避开锋利鱼鳞，双手捧了。 “你带两个人留下看家，去把鱼交给厨房，给那丫头做上。” 杰森捧着鱼离开。 老大又对那守卫道：“你去召集剩下所有人，一个不落，带好武器，五分钟后出发。” 五分钟后，一队若有二十人的队伍，全副武装，悄悄离开小镇，向着废墟走去，老大走在队伍最前方，终于摘了墨镜，他的眼睛狭长，给他粗豪的外表填了些阴柔气质。 随着逐渐接近废墟，其他人都把火把熄灭，只余下他一支在前面领路，这周围还有几股势力，一串火把，太容易引起注意，他不想惊动太多。 等进入废墟，索性最后一支火把也被熄灭，队伍只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但他貌似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在前面左转右转。到了一处，留下四人在高地警戒，带着剩下的人向下继续摸去。 “叮” 一只打火机在他手中亮起，照出一团影影绰绰的亮光，他四周查看一下，低声道：“哈哈哈，就是这里，找。” 余下众人听闻，立即无声四散开，在附近翻找，间或发出微弱的咚咚敲击声。 过了大概半小时，一个高瘦的队员指着一处地方，发出一声轻叫：“老大，这里。” 他手指的是一块残石。 老大急忙走过去，蹲下摸了摸，又敲了敲，闭目思索良久，睁眼喜道：“哈哈哈，就是这里。” 说完，他四处张望了下，向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处断壁，他蹲下身子，在断壁下摸了摸，对那个高瘦队员点头示意。 那个高瘦队员，也蹲下摸了摸，抽出一块石条，伸手向露出的洞内掏去。 “啊！” 高瘦队员突然大声叫着，高高弹跳起来，把周围人都吓了一个机灵。 高瘦队员在继续跳动，还要大声喊叫，老大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擒住，紧紧捂住他的嘴。 那个高瘦队员在他怀里用力挣扎几下，只发出咕噜噜几声浊音，就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死了？”老大低低惊讶道。 顾不得掩饰形迹，他亮起火把，仔细查看，那个队员的手臂有一排细细血点，显然为洞内机关所伤。 一队人惊异不止，老大脸色变了几变，却露出几分喜色，道：“哈哈哈，别慌，他们设置如此机关，里面定有重宝，我们来对地方了。” 说罢，他挽起袖子，露出左臂，整个左臂在火把映照下，发出金属幽幽的光。 “轰隆隆！” 就在这时，遥远处突传来一声爆响，感觉废墟的地面都微微震动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爆炸了？” 众人纷纷询问，留在高处警戒的一人已连滚带爬跑了下来，边跑边喊。 “老大，不好了，我们的地盘起火了！” 老大听闻，忙急速奔上高处，其他队员见状也跟了上来。 远远眺望过去，聚居点方向有红彤彤的火光冲天，在黑漆漆的夜里，分外醒目。 老大口中发出一声尖锐呼哨，戴上墨镜，然后就木偶般，悄然静立，动也不动。 余下人等，显然对他此举********，也不惊诧，也不再说话，皆都焦急地看着他。 过了两分钟，他摘下墨镜悻悻骂道：“妈的，起火的是杂货店仓库，我们好不容易储存的炸药和油料大概爆炸了。杰森这个小子，怎么看的家，回去非宰了他不成。” 说着，他对队中那个守卫招了下手，守卫忙跑上前来，他低声吩咐了几句，守卫带领着五个人，迅速离开。 “哈哈哈！没事，我们继续。” 老大说完，向下走去，边走边把袖子又挽了起来。 走到断壁旁，老大将左手轻轻伸入洞口，逐渐伸展，洞内有很多凸起，一旦碰到，立即就有钢针急速探出，将他的手臂击得火星四射。针上应有剧毒，刚刚那名高瘦的队员就是因此而丧命。 洞的末端，有一按钮，老大摸到，不由心喜，才要按下，却又停住。 他手臂左右旋转，向洞壁蹭去，洞内凸起被碰触，立即探出无数钢针，他手臂用力，钢针受力齐根断裂，发出铮铮声响，这样反复几次，终于再无钢针探出。 “哈哈哈！可以了。” 老大拍了拍手起身，召唤一瘦弱队员过来。 “里面有个按钮，你去把它按下。” 那队员犹犹豫豫地走过去。 老大踢了他一脚道：“妈的，快去，回去赏你。”人却一转，躲到一块断石后。 别的队员见状，虽不明所以，也纷纷效仿，找个地方藏身。 那队员哭丧着脸，在老大不停催促下，将手伸入洞内，寻得按钮，狠下心，用力一按。 却并无任何事发生。 他又一按，依然如故。 队员如释重负，站起来，带着哭腔对老大喊：“老大，不行啊。” 别的队员见故，也纷纷狐疑着转了出来。 “妈的，怎么会不行呢？你到底按了没有？”老大伸出头来骂道。 “我按了……”瘦弱的队员答道。 就在这时，又一声巨大的爆炸震动传来。 老大脸色一变，向高处爬去。 远处聚居点方向现有两处红彤彤的火光直冲天空，按相对位置来看，第二处火光应是来自最西边的房子。 “赶快回去！”老大喝道。 就是再迟钝，此时，众队员也知大事不好，连续两次爆炸，定有蹊跷，不需老大带领，就向聚居点急奔。 那个瘦弱队员竟然跑得最快，他一个月前刚刚找了个相好的，如胶如漆，此时心急如焚。 奔出两公里，聚居点已清晰可见，能隐隐看到两道冲天火光处，有人影闪动。 那跑在最前的瘦弱队员忽一矮身，滚倒在地，就像摔了一跤。 紧接着，队伍中又接连有三人摔倒在地。 “就地隐蔽！快！” 老大到底反应快，大声喊道，已率先就地一滚，滚到低矮处。 余下众人仓皇之中，也纷纷卧地爬行，其中一人爬到一处，却突然啊了一声，如癫狂般挥舞着双臂爬起狂叫。 “死了，死了，他们都死了！” 他声音忽然停止，身体软软地栽倒在地，再无声息，显然也是死了。 余下人顿时慌张，有几人俯卧在地，开始盲目向四周开枪扫射，但大多紧卧在地，不敢动弹。 “停！停！不许开枪，跟我来!”老大在暗处低声命令道。 枪声停了。 老大低低发出指令，聚拢剩余十名队员，向刚刚倒地那人处匍匐爬去。 那人已身亡，在他眉心处，有一弹孔。在其周围，分散倒着另外六个人，每个人的眉心或心口等要害处，都有一个弹孔，全部一枪毙命。 这六具尸体，正是第一批派回的守卫及另外五名队员。 看到如此惨状，所有队员心底都生出极度恐慌。 老大脸色阴沉，他向四周看了看，只是漆黑的夜。 他一咬牙，从腰间拔出一把尖刀，尖刀上布满倒刺，在夜色中画了个漂亮弧线，没入旁边一人的小腿，又向外一拉。 这个行动非常意外，尖刀上倒刺抽拉，带来的剧痛让旁边这人发出一声惨叫，啊啊着跳起身来。 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一个血洞出现在他的额头，温热的鲜血溅在周围匍匐队员的脸上，身上，如下了一场血雨。 老大并没有看这一幕，尖刀刺入后，他立刻换了个位置，瞪大细长的眼睛观察周围。 这次，他终于看清，在两道火光照映处，略有一道光亮一闪而过，这道光亮距离他们约二百米，因被其后的火光掩盖，非常不明显。 老大匍匐到一处低洼地带，戴上墨镜，撮嘴成哨，发出凄厉悠远的哨音。 天空夜幕中，此时有一只鹰正在聚居点约一百米上空盘旋，两道火光照映在它的眼中，它小小的瞳孔中形成清晰影像，地面光亮处，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辨。 听到哨音，它身躯一震，停止了盘旋，哨音中指示了一个地点，按照指示，它振翅向聚居点外飞翔。所经处地貌影像，源源不断映入它的双眼，再被同步转送到老大脸上的墨镜，在老大眼前投射出一幅地面实时影像。 到达指定位置，它开始盘旋。 片刻后，老大摘下墨镜，做了几个手势，队员匍匐散开，向前方包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