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黑豹会
此时谣言四起，鹰爪会覆灭的消息不知怎的传遍聚居点，大概任何一个人看到这着火的现场，而又无人救火，都会有此联想。 有几个男人正窃窃私语，远远打量着小女孩，眉眼间包藏着祸心。 克拉克走近小姑娘，道：“珍妮，你跟我来。” “不，我要等我爸爸回来。”珍妮蔚蓝色的眼睛很漂亮，微微笑着说。 “你爸爸不会回来了，他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克拉克对她伸出手。 珍妮疑惑地看着他，看到他清澈的目光，想了想，抓住了他的手，从扶手上跳了下来。 她的手很暖和，克拉克记得抱她出来时，曾将自己的防辐射斗篷包在她身上。 “斗篷呢？” “扔了！” “被辐射到，会很疼的。”克拉克抓起背包，在其中寻找些能遮挡辐射的东西。 “辐射？”珍妮伸手在空气中一抓，张开五指，五指间有一道绿色的波纹出现，丝绸般围绕着她嫩白的手指，如同电弧，微微颤动，带出咯咯的脉冲声。 “我喜欢辐射，多好玩啊。” 她手指间辐射的能量充沛，饶是克拉克不惧辐射，随着脉冲声，也感到皮肤上有一阵阵针刺般的痛，他惊讶地看着她，又警惕地看看自己的手。 “你怎么有异能？” “这叫异能？”珍妮惊奇道：“我爸爸说我小时候就这样。” “除了抓辐射，你还能做什么？”克拉克问。 “没别的啦。”珍妮答道，她手一弹，波纹消失。 “哦，这样，那我们走吧。” “好！” 珍妮很高兴，过来拉克拉克的手。克拉克一晃，避开了。珍妮有点不解地看着他，小嘴撅了起来。 “哦，我的手不能再碰你。” 想到万一要是冰雪cao纵被替换为这个徒手抓辐射的无用异能，克拉克就有点担心，冰雪cao纵，他挺喜欢的，日渐熟悉。但自己的底层能力，螺旋共振，还是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像吸铁石，又像漏斗，等意识深海的竖琴构建好了，下步得想办法重点解决这个问题。 黑豹会总部，处在河边聚居点东边八十英里处。 黑豹会的老大，黑豹，是一个铁塔般的黑皮肤中年人。 说他是铁塔可谓名符其实，因为他从手到腿，全部是黑黝黝的金属所制。外人甚至猜测，他的心脏也被替换为金属的了，因为他有着铁石般的心肠，和狠辣无比的手段。 一年半前，他来到这一区域，只带着一个人，成立了黑豹会。 一年半后，达拉斯周边地区最大的六个聚居点，近四万幸存者，全部落入他的控制，手下已有近五百人，个个训练有素，装备精良。 当然，达到这一切，不会是一场风和日丽的聚会，中间所用的血腥手段，尽可往极端处想象。 这天晚饭过后，黑豹照例在自己的大宅院里cao练手下。 门口守卫跑了进来。 “报告！会长，门口有个小姑娘，要见您。” 黑豹凌厉的眼神迅速将院内的一百多名手下挨个审视了遍，所有人感到颈部寒气，立刻都缩了缩脖子。 黑豹律下甚严，就这样，隔三差五，还是会有些女人过来哭诉，受了某个手下的欺凌侮辱，具体内容五花八门，总超出想象。 对犯事者，他从不手软，六十鞭外加十天禁闭，是轻的，中等的会被直接割掉命根，扔到郊外，重的那就是丢掉性命。 但奈何，色这一关，又有几人能过？ “让她进来！”黑豹瓮声瓮气道，大院的温度仿佛降了几度。 “珍妮？” 黑豹见到小女孩，非常意外，铁石般的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 “叔叔！”珍妮扑了过来。 “你爸爸呢？”黑豹抱起珍妮，向后张望。 “我爸死了……”珍妮小嘴一歪，忽然哭道。 “什么？”黑豹的脸瞬间如铁板僵硬：“是谁干的？” “一个叫克拉克的，他送我过来的，现在已经走了。” 黑豹将珍妮轻轻放在院子桌前坐下，招手下给她端些蔬果点心来。 “召集特动队及追踪组，十分钟内在此集合！不得有误！”转过身，黑豹大手一挥，命令道。 鹰爪是他唯一的朋友。 两人七年前，从同一避难所出来，同期在机械复兴会被改造服役，属于战魂一代，曾并肩浴血战斗数十次。鹰爪阴柔，他则至刚，战斗中是互相可以信赖的袍泽，平日则是无话不谈的兄弟。 珍妮是他看着长大的，他非常喜欢这个小姑娘，几次想尽办法让鹰爪答应珍妮认他做义父，鹰爪总是不肯。 两人最后一次并肩作战，是在莉莉丝带领下，与上帝之眼的交火。此战全胜，上帝之眼一个基地被彻底摧毁，机械复兴会则在中部成为第一势力。 不过那时，更先进的战魂四代已出，战魂一代和二代都面临选择，或者领一笔抚恤金，自愿退役，或者逐渐淡出到后勤，巡逻。 鹰爪不像黑豹，更淡泊些，第一个选择退役。黑豹继续留了一个月，失去兄弟，觉得没什么意思，也跟着退役，带着另一同伴，来到这一带，白手起家。 两人各自发展，虽不常联系，但互通有无。黑豹会副会长位置一直空缺，其实就是为鹰爪而留，可是鹰爪胸无大志，只喜欢自由自在，做些没本钱的买卖，守着珍妮，怎么叫也不来。 黑豹的命令被迅速传送出去，十分钟后，院子内集结了四十五名彪形大汉，个个虎背熊腰，精明强干，其中五名手牵猎犬。 珍妮本坐在一旁哭泣，不知何时停了。 她五指并拢，正侧耳聆听，指间有一道绿色光芒在有韵律地无声波动，如一束随风跳动的绿色火焰。 黑豹拿起一柄巨斧，正要带人出发，珍妮忽道：“叔叔，他已回到飞艇上，现在追不上了……” 黑豹大怒，一拳将手边一张长桌打得粉碎。 珍妮站起来，脸上犹挂着泪珠：“叔叔，没关系，把克拉克留给我，我现在还小，等我长大，会亲自找他给我爸爸报仇……” 克拉克此刻确实正站在飞艇之上，小黑双足搭在艇舷，与他一起向外张望着外面漆黑的天色。 猜到黑鹰的侦察功能，怕小黑按耐不住暴露行踪，它昨晚被单独留到飞艇上，直到他带着珍妮中午返回。 小黑一只狼待了一晚，很不满意，见到克拉克和珍妮，一直离得远远的，不去搭理，连克拉克叫它过来与珍妮认识，都不肯过来。 鹰爪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而克拉克则实现自己的承诺，乘坐飞艇，将珍妮护送到黑豹处。一路目睹黑豹会兵强马壮的实力，远远目送珍妮进入大门，他未作停留，迅速离去。 飞艇向东北方向飞去。 小黑此时恢复了正常，眼睛被风吹得向上斜了起来，如同在笑。 克拉克揉着它的脑袋，望着鸟巢的方向，叹了口气道：“小黑，这次，我是不是杀人太多了？” 小黑被揉得很舒服，情不自禁卧倒。 “不过，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的……”克拉克低声道。 阿肯色州，阿肯色河从中流过，当经过一处弯道时，河床凸起，露出水面，旁边城市，小石城，因此得名。 小石城人口不多，原来默默无名，直到出了位总统，所以很不幸的，在核爆中遭受了东西方向两枚核弹。 在小石城北方三十英里处，有一湖边小镇名叫康威，曾是美国最大的校车生产基地，广场常停有上千辆校车，这些校车稍一改装就可成为可抵挡辐射的极佳房屋，所以竟然形成了有五万多人，中部最大的幸存者聚居区。 核爆后，首先进入这个区域的势力是上帝之眼，迅速建立了一个高耸的教堂和三个基地。教堂顶部辉煌的巨目标志，夜晚全镇可见。 但不到两年前，一队半机械半人的武装者袭击了上帝之眼，教堂和基地都化为灰烬，满镇从此都布满了拳头与齿轮的标记，街上经常走着半机械的巡逻者。现在这里已成为机械复兴会中西分会基地所在。 夜晚时分，灯火通明的机械复兴会基地，大门突然打开，开出十辆改装的乌黑机车。 最前面的骑士，是一名身着红衣红裙红靴的美艳女子，正是莉莉丝，她未戴头盔，橘红色长发在夜幕中肆意飞扬，余下的九名骑士皆一身黑色紧身劲装，紧伏在车上。 机车嚣张地轰鸣，车头灯铮亮，排成整齐一列，穿过小镇，一路向正北驶去。 七小时后，克拉克抵达康威。 趁着夜色，他在康威的小镇内穿行，小镇不需进镇费，在机械复兴会治理下，比上次克拉克和玛丽来寻找汉克斯时，更加繁荣，且井井有条。从一个巡逻者口中，他得知，莉莉丝已于当晚离开，以飞艇速度，追赶不上。 不过，这次克拉克本来就没打算直面莉莉丝，对她刀枪不入的能力，他还无法破解，只是想过来更多了解一下机械复兴会，了却一件心事。还好，从巡逻者那里，他总算得知了这个组织的一些基本信息，对之有了大体轮廓，不再如雾里看花般朦胧。 清晨，他出了康威，回到悬浮的飞艇，继续向东北飞去。在小镇一角，一辆校车的底盘下，那个巡逻者被克拉克的一针药物迷倒，正在仰天酣睡。 克拉克无事，吃了点东西，就拿出本书来躺在床上看。 中午时分，卧在床边的小黑突然站了起来，嗖得一声，冲了出去。 克拉克扔下书，跟着跑了出去。 飞艇之下，是一片无际荒原，在荒原之上有一团呈扇形的烟尘，烟尘的尖端是一个人，他正在徒步奔跑，后面有近百匹变异狼紧追不舍。 那人的奔跑速度极快，但变异狼的速度更快，之间的距离正在慢慢拉近，眼看就要追上。 那人突然脚一软，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