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公元308年 刘渊离并州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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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哥写信,请朝廷助我。”刘琨头也不回得走了。 如佳暗叹:“如果刘聪没有遇上北宫纯,而去闹一闹洛阳,朝廷或许会重视刘渊。” 如佳正要把桌上饭菜撤下,温峤却蹦了进来。一看桌上佳肴,也不管是谁的筷子,拿起便吃。没几下,将一整盘烤rou吃净。 如佳笑着说道:“慢点!” 温峤吃完,擦干嘴,从怀中拿出一面古镜,递与如佳。欢喜的说道:“这古镜是我从刘渊卧室中得到的,就为送给姨母大人。” 如佳一边接一边说:“恐是掠来的吧?你姨丈不准掠夺敌人财物,你不知道吗?” 温峤只是嘿嘿的笑。 如佳拿到手中观赏一番。此镜不但是玉镶金做,做工还非常精致。 “这是古董!”温峤猜如佳一定很喜欢。 如佳一听古董,心中一惊,瞬间脑中想到很多事情。四大名旦之一的程砚秋,有出戏叫《玉镜缘》,内容正是温峤拿古玉镜做聘礼,迎娶表姐的事。古代女人嫁了人都不知新郎是谁,温峤也有意瞒着本就属意表哥的新娘子。进了洞房,掀开盖头,新娘大喜,哭着说:“我还以为嫁个老头,原来是你。”成就一段佳缘。 如佳想起这些,就又把玉镜还与温峤。笑盈盈的说:“我的外甥也该娶亲了吧?你还是把这古镜送给你的心上人吧。” 汉朝人就有搜集古董的兴致。有一个很著名的故事,汉武帝的叔叔梁王,曾得到一个古樽,好像就是一个远古的酒樽。认为是无价之宝,就立下规矩,珍藏不可示人。只有上一代死了才能传给下一代。结果他的儿子死了,老太妃还没死,还珍藏着不与子孙看。孙子刘襄当上梁王,很宠老婆,老婆非要看一眼这个小酒樽。软磨硬泡之下,太妃拿出给她看。谁知小王妃竟拿了不还(何必,早晚是她的)。老太妃大怒,告到武帝那里。武帝为给叔母出气,竟下令杀了小王妃。 却说东海王司马越让出摄政全力,出镇许昌。可是许昌城墙却无缘无故塌了个洞。还屡次出现妖异事件,又加猛兽闯入府第,司马越便打算迁移驻地以躲避凶兆。 刘琨给东海王写信说:“闻说太傅准备将驻地从许昌迁至山东鄄城,不知这是为国家打算呢,还是个人的感情用事呢?如果说是为国家打算,那么鄄城离许昌千余里路,数万之众仓悴迁徙,重建城堡,无论是国家还是个人,都将受辛劳搅扰之苦。即使鄄城确系要害之地,适宜进驻,仍须考虑迁徙的烦劳,权衡二者的轻重得失,何况乐鄄城非今日的要害之地呢!当今强戎猖獗,正该蓄精养锐,而无故迁动,乃是自寻失误。再加上移镇鄄城,供给军需,需行数千里,将使劳役倍增,疲惫困顿于路途。许昌实为镇守豫州的中心之地,不只是抵御上游之敌而已,遇紧急军情,容易快速赴告京师。如果迁至鄄城,远在东部边缘之地,一旦洛阳有难,将无法救应。朝廷派得力将佐镇守四方,本当占据要害之地,造成内外有利形势,使伺机而动的强敌无从下手。若是出于厌恶妖异的感情,可天道幽远,鬼神难测,妖祥吉凶,谁知其中的缘由!所以达人君子依正道行事,不因感情上好恶而误事。从前秦朝忌讳‘亡秦者胡也’的预言而大修长城,结果给刘邦、项羽以可乘之机;周宣王厌恶‘厌木弧亡周’的歌谣而焚弃弧矢,结果却造成了褒姒乱国。此事也是如此。纵观古今,考察前人的事情,盲目迷信妖异而招致速败的,为数不少。去邪避祸之道,如果不是很清楚,就应该依照事情的至理,考虑国家的大计,这样天下才会幸运平安,美名可保。倘使太傅将军决心已定,不能安心镇守许昌,那么也只能就近迁徙。迁徙鄄城的举动,普遍认为不可,这实为下策。希望太傅为国家着想,对此举必须慎重审察。” 若是出于厌恶妖异的感情,可天道幽远,鬼神难测,妖祥吉凶,谁知其中的缘由!所以达人君子依正道行事,不因感情上好恶而误事。···纵观古今,考察前人的事情,盲目迷信妖异而招致速败的,为数不少。去邪避祸之道,如果不是很清楚,就应该依照事情的至理,考虑国家的大计,这样天下才会幸运平安,美名可保。(本信并非出自刘琨之手,但以上对妖异事件的评论,异常精彩,代表了直到东晋前期,士族对神鬼的看法,东晋中期之后,佛、道开始昌盛,思想界或许有了一些变化。) 五月,凉风习习,刘舆拿着刘琨的信,连看三遍之后,摇着头将信扔到书桌一角。刘琨请与朝廷共同出兵讨灭刘渊,可是石勒将河北闹得鸡犬不宁,剿灭石勒成了朝廷首要之事。 原来王弥大闹中原,兵攻京师,使刘渊认为天下有变。派刘聪南助王弥,刘景北攻刘琨,石勒东进冀州。前二路都已败归,可是石勒却在冀州打开生面。 石勒再攻常山,果然非常顺利。三月末,饥民又起,有很多都是石勒这两年的老部下,石勒在常山很快就吸收了上万流民。石勒的老上级公师藩和汲桑都已战死,这次石勒终于熬成了头领。 石勒总结几年来的失败经验,认为公师藩和汲桑败在过于留恋城池,占住邺城就想留下来称王称霸,使晋室援军可以很轻松的找流民武装决战。而流民就应流动起来,尽量避开大晋主力。 石勒攻下常山,杀死官员,将城毁去,抢走粮食,带不走的粮食烧掉。转而再攻黎阳,又是这一遍,再转去进攻冀州治所信都,还是这一遍。 大晋在河北有王浚鲜卑骑兵,有乞活军,但是都抓不到石勒。你来了,他走了。石勒在河北闹得风生水起,震惊了所有“名家”。 如佳对刘琨说:“石勒比刘渊的危害还要大。其毁去城墙,使下次进攻更加方便;烧掉带不走的粮食,使饥荒更加加重;到处流窜,使农业生产受到重大打击。其以流窜为方针,以破坏为目的打法是农业社会的致命伤。” 她还举汉初三将之一的彭越为例说:“彭越并没有多少精彩的仗例,但是其贵为汉初三将,却与韩信、英布并列。就是因为其对中原巨大的sao扰作用。项羽一打他,他就跑,项羽一走,他就到处攻城拔寨,使整个中原混乱不堪,处处起火。” 必须说明一下,石勒这种以破坏为目的的打法,一直到三年之后,想独立争霸天下时才算结束。他使中原长期陷入民乱之中。 刘渊派出三军,石勒一军只是偏师,没想到主力全败,而石勒却能大闹河北。而且军众还越聚越多,真是大出意料。 刘渊敏锐得看到石勒这一战法对大晋的破坏性,正好他身边还有一支更猛的中原饿虎,那就是王弥。于是就毫不犹豫的赞助王弥,命其再闯中原。
石勒在邺城一带,斗了四年,可他从来不是首领,可是王弥这三年来一直是中原匪首。三个月之前,还刚刚横扫三千里,围攻京师。再加上他又是汉人,其在流民中的声威远超石勒。就是在他没有活动过的邺城一带,也有声望。王弥来到邺城与石勒共同作战,很快他的部众竟比石勒还多。 灭西晋者,王弥、石勒。当然这只是外因。 王弥、石勒流窜作案,疯狂破坏,又躲避晋军主力,流民吃喝多,打仗少,人数急速暴增,两支匪徒部队很快都有二、三万人之多。到后来,围剿他们的乞活军都需要回避他们了。除了幽州王浚的数万鲜卑骑兵,其它刺史、太守,包括人马上万的乞活军,都不敢单独与王弥、石勒接战了。 刘琨夜袭匈奴刘渊左国城,使刘渊忧心重重。称王三年,刘渊连个真正的都城都没有。幸亏刘琨是自己来,要是带上北边拓跋骑军一起来,岂不要将自己一锅端了?要知从前司马腾攻左国城,都是以拓跋骑兵为主力。由于刘琨给予刘渊的压力远比司马腾大得多,刘渊匈奴四部要站住脚,需要一个坚固的城池,而且这事还非常急,成为刘渊的头等大事。因为汉民素来喜欢秋收之后,农民闲下来再打仗。所谓沙场秋主兵,刘渊认定刘琨到九月之后还会来攻打自己。压力之下必须夺一雄城。刘渊暗下决心。 石勒和王弥在邺城一带的成功,大大刺激了刘渊的雄心,使他有了大干一场的勇气。刘渊召来刘聪、刘曜、刘景、陈元达,众人商量方针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