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313年 刘琨南征匈奴4

    上章说道，刘琨大军进入西河，却接到刘演的求救快信。六修和普根急于建功，力主继续进攻刘聪。

    普根劝刘琨：“大将军，匈奴主力正在攻打长安，我们若能趁机攻下平阳，活捉刘聪，就等于平定了天下，石勒也局不足惧，邺城之围自解。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而温峤，韩据等众将都希望回救刘演，温峤说道：“我们在中原看似地盘很多，其实都是以刘演为核心。刘演若败，魏浚、郭默等中原豪杰就更加孤木难支，我们的中原势力势必分崩离析。再说刘聪派刘曜进攻长安，可是刘聪还有几十万戎人，能用于防守的兵力也不下十万，我军与其交战，胜败尚未可知。不如先灭石勒，巩固我们的后防。”

    听到这里，六修讥讽道：“就算灭了石勒，也不一定能巩固后防。正因为有石勒在，王浚才不敢觊觎并州，没了石勒，王浚又会在你们身后捣鬼。”

    温峤听到气恼，可又无计可施。永嘉之乱后，王浚明为晋臣，实为晋贼。从幽州传来的消息说，王浚已有称帝之心，哪还顾得上配合并州刘琨。正因为有石勒在，王浚才不在并州身后搞小动作。要知道石勒未北归之前，正是王浚搞小动作缠住刘琨，才使晋阳城被匈奴毁去。

    各将领意见不一，刘琨只得让众人先退下，自己独自考虑。

    第二日一早，刘琨召集众将，对大家说：“我思考了一夜，还是决定继续进攻刘聪。”

    然后刘琨看向主张救援邺城的温峤说道：“如果拓跋部还在代郡，我们则应去打石勒。如今我大军集中在西河，远水不解近渴，不如猛攻平阳。”

    温峤也不得不同意刘琨的观点。意见统一之后，刘琨亲自写信于侄子刘演，向刘演说明情况，还嘱咐刘演，如若无力守城，可向南退往兖州。

    意见统一之后，刘琨带三万大军深入西河。西河是汉国刘聪与刘琨的缓冲地带，由于双方都把民众拉走，这一地带几乎没有任何一方防守，匈奴汉国只在西河最南边的灵石有少许守卫。公元310年，匈奴汉国进攻洛阳，刘琨为了支援洛阳，而偷袭过汉国国都平阳身后的西河郡，所以此来熟门熟路，快速穿越，仍然希望闪电占领汉国的第一个城堡——灵石。

    刘琨行军两日，眼看接近灵石，传来探报，匈奴汉国已派将军兰阳率三万步骑进驻灵石关内。刘琨有些惊讶，这一次刘聪的反应还是真快。

    刘聪确实反应很快，上一次刘琨轻松拿下灵石，对平阳造成巨大心里压力，如今刘琨第二次来，算是熟门熟路，刘聪在防守上也有了心得，他密切关注刘琨大军的行动，从刘琨一出蓝谷，刘聪就判断出刘琨是想趁汉国大军在关中，而来偷袭平阳。于是他任命匈奴贵族兰阳为荡晋将军，北上支援灵石。再命大皇子刘粲抓紧动员各族武装，以防不测。由于去年晋阳之战，匈奴主力两次大败于鲜卑拓跋部，刘聪命令兰阳只可倚城防守，不可盲然出战。晋阳与平阳之间，游移着众多小的杂胡部落，战争双方多希望拉拢这些杂胡，因此双方对他们的管理多比较松散，他们可以游移在群山之间，。杂胡也就成了双方情报的来源。

    刘琨得知灵石有匈奴援军之后，便命普根和六修两路骑兵停留下来，而派大将韩据率晋阳城八千步兵继续前进。

    温峤不知为何如此安排，但也未敢多问。第二日上午，韩据率八千步兵来到灵石城下，休整了一会儿，便喊关骂战。汉国主将兰阳早就奉皇命坚守不出，自然不去理会。晋军越骂，他越在府内喝酒作乐，哪管他骂声越来越隆。

    正在这时，校尉张琪跑了进来，抱拳对兰阳说：“晋军在城下撒野，还请将军出城灭之。”

    兰阳放下酒杯，笑道：“我皇早有命令，不许出战。鲜卑骑兵远道而来，自然急于作战，他们骂的越狠说明他们越是猴急。”

    而这时张琪回道：“并非元帅所想，城门外骂战的只有不到一万晋国步兵，并没有鲜卑骑兵。”

    兰阳一听惊奇不已，他们从来都小瞧晋军。兰阳并不相信，于是跟着张琪来到城楼向下观望。只见晋军前面只有一百位将校坐在马上，后面有数千步兵列成方阵。虽然方阵井井有条，但是他们口中却出言污秽，辱骂汉军。兰阳观后，不仅大怒：“区区几千赢弱晋军也敢来做先锋部队。”

    其对张琪说：“给你一万骑兵，你去把那敌将人头拿来。但是敌人逃跑，切莫追击太长距离，以防中了敌军骑兵埋伏。”

    张琪接到命令，率一万骑兵冲出城门，快速冲击韩据步兵。韩据此来全是晋阳城老兵，纪律严明，攻守有序，并且为防敌人骑兵突击，多带战车强弩守备。

    而兰阳部族并未参加过激烈的战斗，虽然一万骑兵有一些优势，却并不能将韩据的步兵阵形打乱。骑兵左冲右突反而损失不少。城上的兰阳越发相信来者定是晋军主力，于是再次典齐一万骑兵，亲自挂帅要冲出城去。

    副将张芳拦截道：“主上并不允许我们冒险出战，还请主帅三思。”

    兰阳怒道：“我们必须趁此机会先打败刘琨步兵，灭其锐气，才能拦住鲜卑骑兵的进攻。”然后提枪上马，威风凛凛的冲出城外。两万骑兵攻打韩据晋军，就算匈奴骑兵大多没有作战经验，刘琨步兵个个英勇善战，也不是两万匈奴骑兵的对手。

    灵石城门再次打开，韩据料得敌人援兵很快会杀出来，便挥动旗帜，命令各个步兵方阵整体缓缓后退。本来主战场离灵石城五百米开外，晋军阵型不乱，缓慢后退，还没有半个时辰，主战场就向北移动了近千米。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一些步兵方阵会被匈奴骑兵打散，牺牲不小。

    正在远处观望的刘琨见此情景，虽痛心与己军的损失，但依然胸有成竹。刘琨派韩据率步兵挑战，就是怕汉国军士害怕鲜卑骑兵而不敢出战，所以让韩据领几千步兵前去挑战，寄希望于引诱匈奴骑兵出战。匈奴骑兵本就善于进攻，不喜于防守，见有机可趁，果然上当。

    刘琨一看时机已到，就命六修率一万骑兵冲击兰阳左路，命普根率一万骑兵冲击兰阳右路，两支鲜卑骑兵风驰电掣绕道汉国骑兵身后，左右夹击兰阳；韩据步兵也不再后退，而是转守为攻。战场形势瞬间突变，两万汉军被三支晋军包围在灵石城下。这时，兰阳已无法退入城内，只好硬着头皮作殊死搏斗，不消半个时辰汉军大败。兰阳无奈，率领败军向汾水关逃去。

    刘琨命普根率一万骑兵追击兰阳，而命令韩据步兵迅速攻城，而六修骑兵在城下奔驰，向城中放箭。灵石城中见大帅带领主力向南逃窜，也顾不得守卫城池，打开南门纷纷逃去。灵石城仅仅是一个军事城堡，城小而墙矮，如不借助众多兵力，本就极难防守。

    兰阳率军向南逃去，普根在后紧紧追赶。当汉国骑兵逃到汾水关下，未想温峤率两千骑兵早已迂回埋伏于此处，见敌人奔来，快速向前堵住。汉军越逃胆越小，见前有敌军，已吓成惊弓之鸟，快速穿越温峤部，退入汾水关。

    汾水关仅仅是进入平阳郡要道的关隘，城池比灵石更小。兰阳此时已不敢强守，从南面进得汾水关，没有下马，当即就从北面逃出，逃向平阳郡内。温峤和普根合兵一处，没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进入平阳郡的桥头堡汾水关，平阳郡近在眼前，大门已经向晋军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