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公元316年 西晋灭国 2

    曲允原以为刘曜志在攻城，可以轻松退却。哪里知道刘曜醉翁之意不在酒，曲允自己才是刘曜要的那盘菜。

    当曲允兵进北地，已被刘曜探马全程监视。刘曜勒令全军戒严。等见曲允退走，中山王刘曜心中大喜。援军未战先退，已无斗气，便命全军追击。

    曲允军以为，刘曜全面占领北地也要一些时间，哪知主力冲其追来。不消多久，被敌追上。晋军越走越无斗志，被敌追上，无奈接战。一战下来，曲允三万步骑被敌打散，曲允只带两千人马逃入灵武关内。长安主力被消灭！

    曲允之兵连年征战，而雍州却日益窘迫，军士消耗巨大，还看不到希望，军士也早日离心。

    有人认为曲允不会带兵，对军士管理过松。这样说来就很不客观。如果不会带兵，几年来如何打那么多胜仗。

    古来两国交战，最好的是攻入敌国，这样敌人军民都有损失。如若不能，就要有雄关把守。防守的军士少，还可换防。而敌人攻城的消耗大。

    自索綝、曲允起义兵迎来愍帝之后，一直未能尽得河西，不能以黄河为界。汉军每次想来就来，在雍州境内纵横驰骋。雍州军士损耗太大，军心气士近乎崩溃，曲允也是无能为力。从军事上说，西晋没有夺回‘河西’之地，已经注定了他的失败。从政治上说，慜帝尚幼，权臣索綝和曲允在政治上没有号召力。无法团结关中四州，是最终失败的一个主因。曲允在军事上的表现已经很优秀了。

    刘曜打败曲允，急向长安攻。雍州在长安西部还有数郡，郡守一看不妙，纷纷前来阻挡。可是每军单独前来，哪能阻挡刘曜数万大军。

    前汉这次倾国力前来，仗着军多粮多，并没像以前那样直接向西攻。过冯翊城，可攻离长安仅一百里的黄白城。可是，这次刘曜越过冯翊地方，从北面开始攻，为何舍近求远？

    往年，虽然刘曜能轻松攻到黄白城下。但是西晋唇亡齿寒，长安西部州郡援兵纷纷云集长安和黄白城之间。这样无形中每次晋军都能集结。

    这次绕道先攻北地郡，离长安较远，分散了晋军，使晋军被动的变成了最糟糕的“添油战术”。晋军来一个，被打垮一个。

    曲允主力被刘曜冲垮，甚至连黄白城也守不住了。前汉军绕了远路，却收到了极佳的效果。七月攻北地，十月便打到了长安城下，将长安包围。

    幸好凉州援军前到一步，提前入长安城防守，长安才算没有立刻被前汉军攻下。

    这时雍州的晋军虽然多被刘曜打败，但是都并没有退走。可是曲允三万主力尽没，援军无力出战，都坐壁上观，等待机会。

    刘曜将长安围住，也不急，开始长期围城。

    却说，如佳来到刘琨书房门口，却发现卢谌拿着一份奏折，匆匆从房内走出。一般奏折都由如佳填写，不知这份奏折刘琨为何写的这么急？于是，如佳喊住卢谌，拿过奏折打开一看，竟然大吃一惊。原来刘琨见长安危机，便写下奏折，请求自率三万骑兵前去救援长安。

    拓跋鲜卑境内的汉族军民归附刘琨，使刘琨刚刚有了这三万骑士，如果他把这些人都带走，就等于放弃了并州。

    如佳感到事态严重，拿着奏折走进屋中，对刘琨说：“匈奴汉国在灵石一线投入三万兵力，用于防守我们，你若将士兵全部带走，灵石的汉军就不会再是防守，而变成进攻，他们三天就能杀到晋阳，晋阳还要不要？并、幽、冀三州还要不要？”

    屋内其他官员一见如佳质问刘琨，纷纷推出，只有温峤尚在一旁站立，并未离开。

    刘琨不紧不慢的说道：“没有京城，我们还要并州做什么？”

    如佳惊异万分，说：“你怎么能这样想？”

    刘琨示意让如佳坐下，说：“这个问题我已经仔细想过。你看，自从四年前晋阳之战后，汉国便不再把我们当成主攻方向，只在一百里的鼠雀谷各关隘驻下重兵，对我们采取守势，鼠雀谷绵延百里，还有四个关隘，以至于我们想主动出击，也很难有所突破。我是这样想的，匈奴这回几乎倾全国之力，派出十万大军攻击长安，关中四州也都派出重兵前去支援，如果我能率三万骑兵亲去，万一能全歼刘曜，汉国就算彻底完了。刘聪想灭晋，其实也给了我们一个全面消灭他的一个机会。”

    刘琨的说法看似也对。汉国的主力在关中，如果能去汉中将刘曜歼灭，汉国就会崩溃。

    如佳说：“你的想法极不现实，你若去救长安，须过上党，过太行山，穿越河内、弘农两郡，从潼关需要行军几千里，沿路如何补给军需？更重要的是，长安主力已被刘曜歼灭，你带三万人去，加上关内四州那点儿援军，也不足以彻底保证彻底歼灭刘曜。”

    如佳小心的说：“这样做与我们牺牲也太大。”

    刘琨说：“我心意已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要朝廷允许，我便义无反顾，届时你可率领并州民众转入幽州。”刘琨说完转身走了出去，他不想再和如佳吵下去。如佳失望的愣在座位上。

    这时一直在旁边站立的温峤幽幽的说：“姨母，勿需失望，姨夫想千里支援长安，孤注一掷，还需经过两个人同意，否则他自己做不了主。”

    如佳惊讶的望着温峤，温峤说：“长安同意不同意，还未可知；刘聪同意不同意，亦未可知。”

    刘曜兵围长安，向前汉主刘聪上表，誓破长安。刘聪见长安主力已被消灭，大喜过望，也不顾国内人民饥苦，全力支援长安前线。

    原来秋收之前，平阳、河东两郡受到突然的蝗灾，农业近乎颗粒无收。人们开始逃散。石勒就派兵去上党接受了前汉人口二十万户。二十万户啊，就是一百万人。

    刘聪气愤不已，但他与西晋的长安决战已进入白热化。国内又乱，就更怕刘琨攻其北线。只好写了一封诏书，不疼不痒的批评了一下石勒。然后再次加封石勒，命令石勒前去攻击刘琨。

    石勒收到刘聪的皇命，马上召集心腹商议。来的都是随其多年作战的将军、谋士。这里面可没有裴宪、荀绰。石勒表面异常尊重他们，可不用他们。

    会议上，将军程遐心直口快：“刘琨刚收三万强兵，他本就善战，我们去打晋阳，必败无疑。我认为不必理刘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