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身死
一路走走停停，不知是过了多久，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潇辰停下休息。 他找了棵比较粗壮的紫薇树，走到旁边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来，刚坐下立马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潇辰口渴醒来，抓起水袋就把清水往嘴里灌，放下水袋时，潇辰发现夜里的紫薇道丝毫不比白天差。 山野之中萤光闪烁，灵气浓郁。 很多夜行灵兽都出来吸取灵气，还有些本身就会发光的小蝶仙到处飞舞，玄清山的夜显得格外幽美。 一天星斗仿佛就在眼前，似触手可及，潇辰仰天躺下，开始自己久违了的“观星思物“。 “像星辰一样明亮，像神仙一般潇洒……”潇辰不止一次这样想起，这也是潇辰的毕生心愿，虽然才刚刚十五岁，不过他却从来没动摇过。 而此刻自己离梦想是如此之近，而潇辰又怕这一切只是好景虚设，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不知沉思了多久，潇辰渐渐的睡去。 可能是太兴奋的缘故，潇辰睡下久便又一次醒来，此时已是睡意全无，潇辰向山上看去，一片漆黑，但隐隐能看到，紫薇林已经快到尽头，潇辰决定乘着夜色登山。 潇辰飞快的向上爬去，直累得全身乏力，浑然不觉这时东方的天空泛起微白。不久潇辰眼见就要天亮了，才舒了口气，随地坐下，休息之后再攀爬。 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潇辰又一次醒来，此时已是烈日当空，先前，周围的紫薇树都高两丈开外，把小路遮得严严实实的，潇辰自然不会觉得太热，再向上看去，已经能看到紫薇道的尽头了。 潇辰想来不消片刻就能出了这紫薇道。 云淡随风动，幽幽野山霞。 看着身后的这片庞大的紫薇林，而自己此刻几乎身处白云间，潇辰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不由想到小二和小三他们此刻应该是在村中休憩，或者去采砂了吧，也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 有时候人的的心理确实很奇怪，天天看着的拥有的，谁都不会放在心上。可到哪一天突然失去了，又会觉得难以割舍，变得十分珍惜回忆，而到那个时候，回忆又有什么用呢？ 潇辰理了理心绪走出紫薇道。 紫薇道之外，当空烈日没了紫薇树遮挡，直接照在潇辰身上，这时潇辰才知道，这太阳有多毒辣，但周围的雾气萦绕在潇辰身边，虽然被晒得浑身生疼，但却丝毫不伤，相反潇辰还觉得身上力气似乎大了一分，但此刻他只想快步冲上山去。 冲出几步后，见到一段玉石铺砌的山道，石阶一共三十六踩，每条石阶的高差有二尺有余，潇辰想要跑上去还是有些难度的。 放慢脚步缓缓爬上石阶，一步踩下去，坚硬的石头竟像水面一样荡起微波，超出自己认知的东西太多了，潇辰已经不是十分惊奇，继续向上走去。 潇辰爬完石阶，就想先驻足一观，不料他尚未看清眼前景象，倒是一道凌厉的剑气直逼胸口而来。 潇辰毕竟只是rou体凡胎，如何经得起这一剑，而且剑气速度之快，潇辰半点都反应不过来，剑气擦着他左肋飞过，虽未洞穿心脏，但是整个左胸已经被剑气完全震碎，身为凡人的潇辰死的不能再死。 潇辰的身体，不，尸体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石台，而后向山下落去。 “究竟是缘还是无缘，全看这回。”只见当日制止其余八人的老者瞬间便消失在大殿。 下一刻，老者出现在紫薇道上空，一把接住潇辰的尸体，随手一道法诀打入潇辰尸体，潇辰左胸便不在流血。 这老者便是玄清山当代掌教——擎苍道尊。 擎苍道尊看着潇辰左胸的伤口，叹了口气道：“时也命也！” 说完一挥手，潇辰怀中的东西全部飘飞出来，擎苍道尊把那白色玉片收在手中，染血的青色珠子又钻进潇辰怀中，随后擎苍道尊抱着潇辰化作一道流光向山上飞去。 老者抱着潇辰来到翠竹峰，顾名思义，既名翠竹，可见这座山以竹象征。 这座偏锋还有着与紫薇残剑齐名的翠竹海，竹海深处从两代以前突然被列为了玄清山的禁地。 玄清山门人除掌教和几位二代弟子，其余人等均不可入，而原因只有世代掌教才得知。 擎苍道尊修为惊天，眨眼间便来到了竹海深处，遥遥可见竹海深处只有一间不大的竹楼，门窗紧闭，门前竹叶厚积，看上去不像有人居住。 擎苍道尊抱着潇辰来到竹楼前，没急着进去，反而恭敬的走到门口开口道：“歌舒前辈，晚辈擎苍有事相求，还请出来见上一面。”说完便不多言，站在一旁。 屋内究竟所住何人，连擎苍道尊这等身份也得毕恭毕敬的对待。 没多久，紧闭的门缓缓打开，一名老者出现在门口，此人身着一袭青衣，须眉尽数雪白，一头白发挽了个道髻，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再一眨眼，刚才还在屋内的青衣老者一步踏出，就来到擎苍道尊眼前。 “歌舒前辈……”擎苍道尊欲出言道明来意，不料青衣老者却是挥手打断。 “不必多言，去吧。”青衣老者面无表情的说道。 “告辞。”擎苍道尊说完，不等老者回答，便消失在竹海深处。 “时，命。” 青衣老者同样自语了一句，这背后究竟代表了什么，没人知道。 老者迈步，潇辰飘在他身后一同回到竹楼内，老者进入竹楼后，门又缓缓关上，整个竹海只剩风吹竹叶的刷刷声。 有的时候命运最会作弄人，在无尽的宿命轮回中，人的力量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纵使你能呼风唤雨，改天换地，却总有你不知晓的快乐。 纵使你与天同寿，笑傲苍穹，却总有你感受不到的温暖。 通天彻地之能，也将肩负扛起青天的的重担，终不得逍遥一生。 斩断凡心，立身为仙，而情又该何以断？欲当以何斩？ 终其一生始不得潇洒二字。 无奈沉吟，仙道茫茫，仙道茫茫…… 残剑道入口处，一青一黑两道身影时隐时现，隐现之间，剑气横飞，正是残剑道的两只守护神兽正在斗法，而刚才击杀潇辰的那道剑气只是其中一只随手而为。 两兽因为血脉原因始终不得化为人形，二者既为残剑道的守护者，自然也是残剑古道的阵眼守护，要破此阵，只有将两兽先行击杀。 两兽控大阵守住了玄清山一隅。 而这二兽本身修为可怕不说，还有残剑大阵护身，阵眼既是破绽也是最强点，诛杀两兽，无疑是痴人说梦。. 这两只灵兽乃是上古时期，天地灵气所化的巨蛋孕育而出，名唤剑奴，天生就是修炼剑气的通灵神兽。 因同时出生，谁也不愿意叫谁哥哥，便想以修为高低来判定，奈何这天地灵兽成长也是一般无二，每次斗法都是平分秋色。 后来受玄清山开山祖师大恩，答应无尽岁月一直守护玄清一脉，时至今日修为已是深不可测，但百年一次比试，却是一直进行着，说来也巧，今天正是百年之期，两兽如约斗法却误杀了潇辰。 残剑道之所以得名，是因为从玄清道门开派以来，门人弟子所有死去的兵刃全部葬身于此，万载不变。 残兵断剑充斥着整个山谷，弃置于此的飞剑生前都是神兵利器，上下几万年的时间非但没使这些残剑锈蚀，反而使其孕生出了剑灵。 这些剑灵已是通灵之物，他们没有智慧，没有思想，一切只靠着本能行动，攻击手段非常单一：化身为剑，舍身撞击。 溃散的身体立刻就会重新凝形，属于非常可怕的灵气，但究竟为何如此老实，只守护在自己墓前，想必其中另有隐情。 残剑道的正中是一座高过百米巨大的剑雕，隐约可感受到剑气直冲霄汉，如果仔细看会发现，此剑像雕刻的正是名震太古的轩辕神剑，而此剑位于残剑道正中的目的也显而易见了。 残剑剑灵已成，若无相应的剑皇压制，必将一片混乱，倘若这里的万千剑魂外流作恶，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轩辕剑剑雕在此，这也不难看出剑灵如此老实的原因了。 古语有言：轩辕出而群剑拜，轩辕过而群剑避，天下之剑者唯轩辕尊，剑之极者轩辕独享。 可见轩辕此剑乃当之无愧的剑之皇者，以轩辕剑雕来镇住众剑实乃不二之选。 此剑雕为玄清山第四代祖师所雕，当时残剑道已有少部分残剑孕育出剑灵，当代祖师以大法力从接天峰取回巨石雕刻成像，立于这残剑道正中，压制剑灵，使得残剑道剑灵从未失控。话虽如此，但仅凭一石之雕就能镇住众多剑灵，从此也能看出雕刻此剑雕的玄清祖师对天道和剑道的感悟之高。 而后更是倾数代掌教之力，以万千剑灵做阵盘布下了守护此地的残剑逆天大阵。 大阵主持者可驱使所有剑灵在大阵内抗敌，大阵不破，玄清不灭，历代祖师对玄清山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两兽斗法正激烈时，却来位不速之客，擎苍道尊来到了残剑道。 两兽见来人是擎苍道尊，也不敢造次停下争斗，上前行礼，“参见擎苍掌教。” 擎苍道尊微微颔首道：“你兄弟二人卷入这场缘，说不清利害，可能你们就快能分出胜负了。” 两兽自然不知误杀潇辰之事，同时开口询问，“掌教此话怎讲？” “你们斗法时误杀了一名上山拜师的孩子，此子身上带来了那滴水，更为惊人的，他身上有青冥珠印。”擎苍道尊不动声色的说道。 “青冥珠印，莫非他是……”两兽大惊，青兽抢先问道。 擎苍道尊叹了口气，对两兽说道，“是福是祸还是两说之事，可有轩辕剑皇的消息？” “神剑已死，不过三个月前，轩辕坟有过一次剑意爆发，也不知和轩辕皇剑有无关联。”两兽齐声答道。 擎苍道尊也不多做纠缠，交代了声继续关注便转身消失在残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