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如实道来

    当孙小圣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已然不是在灵境了，此刻他已经身处一座高有百丈的宽阔大殿之中，殿顶满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中相轮火焰珠顶，宝顶周围有八条铁链，与各力士相连，使得大殿显得气相庄严，大气磅礴！

    在大殿的正上方，一座半圆的拱台，宛如两只伸出的捧月巨手，向着正东方的殿门伸出双臂，而在这高捧的巨掌在中一道灰色身影虚空盘坐其间，身周青色的光芒发散。

    这是一名身穿麻衣的老者，老者盘坐的身形有些佝偻，脸上密布的褶皱好似一道道沟壑，将其苍老的面容刻画的尤为明显，羸弱的身躯和枯槁的面容，老者就好似随时都会油尽灯枯。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身上的气息却如同一望无际的大洋一般，又似浩瀚无垠的星空，无形中释放出一种强大的威压，令的大殿的内的空气几乎都变得滞塞起来。

    在其下方，延绵近千丈的宽阔大殿内，一名身穿青袍的青年正兀自摆动着脑袋，四处踱步观察着大殿的布局，一边看一边还砸吧着嘴念念有词似在说着些什么。

    这青年正是已经换好了一身外门弟子衣袍的孙小圣，当时从灵境中出来后，孙小圣便被一众好奇心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的众人包围起来，一通如连珠炮弹一般的询问。

    诸如他是如何在灵境中待了这么多日竟然毫发无损，以及灵境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深渊中的怪物呢？还有就是雷劫降下时他是躲避在了何处，为何没有受到波及，一连串的问题顿时将孙小圣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最终孙小圣还是被陈长老所解救，直接将其摄走，带到了其所在的青轩门的洞府之中，而所谓的洞府便是这一座巨大如斯的宫殿，简直比之人家帝王的宫殿还要雄伟磅礴无数。

    但这对于一位灵天境强者的身份来说实在显得微不足道，因为人间的帝王对于他们这种层次的高手来说与蝼蚁无异。

    孙小圣被带进了这座宫殿之后，那陈长老便一直盘坐虚空，双眸沉闭，一言不发，竟是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让孙小圣在这一片广阔的空间之中待着。

    而这种情况若是换了个人来，恐怕即便是七峰的峰主，亦或是什么堂主级别的大人物，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着灵天境强者释放出的气息，恐怕也会是心中惴惴不安，站在原地感觉手足无措吧。

    然而偏偏这人是孙小圣，这厮对于那无形中逸散的压抑气息视而不见，见这陈长老把他带到这里来却是不搭理自己，他也就不再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了，却是理了理身上的衣袍，背着个手如同闲庭漫步一般开始在这大殿内转悠起来。

    大殿纵深千丈，宽亦是近千丈，内部是巨大的青色石壁，其上闪着温润的光芒，上面刻有一幅幅壁画，这些壁画竟然与那祭拜神明的天殿外，金色墙壁的浮雕内容一般。

    壁画中有那背生六道羽翼无法看清面容的高大男子，以及那模样生的妖异俊美的青年，二者的画像竟然在宫殿中再次出现，不过这里的画像虽然没有天殿浮雕的那种神韵，但却是与浮雕之上的画面的内容不同。

    这些画面有着鲜艳的色彩，红色、黑色、白色、以及蓝色的云雾弥散在壁画之上，好似是四种完全不同的能量袅绕。

    而那两名男子身周各自缭绕着不同的云雾，在六翼男子身周的是滚滚黑色的气团环绕，丝丝缕缕缠绕在那六只巨大羽翼上化作黑色的符文流转，使得这六对羽翼顿时显得妖异非常。

    而在那绝美男子的身周缠绕的则是红色的云雾，这些红色云雾化作一条通体血红的巨龙，狰狞万状，然而巨龙盘旋缠绕在他的身周是却温顺的好似一只小兽，伸着脑袋亲昵的蹭到男子身前。

    “这两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会这么熟悉却又什么也想不起？”孙小圣再次看到两人的画像，脑海中在天殿出现过的那种似曾相识之感再次出现。

    然而不知为何，这种感觉就好似镜中花水中月，当他探出手想要将其抓住，抓到的却是破碎的虚影。

    “你对这些壁画很感兴趣？”就在孙小圣眉头紧皱思索之际，耳边却是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嗯……？”孙小圣心中一动，顿时知道是谁在和自己说话了，不动声色的嘴角一勾，心道这老家伙竟然跟自己玩耐心，当真是班门弄斧不自量力，这下按耐不住了吧。

    “咳咳……”孙小圣转身看向那一对巨大石掌之上悬浮的身形，见到老者一对眼眸睁开望着自己，眼中的青光星星点点宛若星辰。

    “弟子拜见陈长老！”孙小圣双手在身前一抱，旋即半躬了身子，行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礼。

    他虽然心中对这小老头不怎么感冒，不过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何况他现在名义上怎么也是青轩门弟子，对这青轩门的长老行个礼也算得上是合情合理。

    面对孙小圣如此随意的拜见，陈长老神色没有丝毫异动，脸上亦是毫无表情，只是淡淡的问道：“刚才见你一直在观看我这殿中的壁画，你对这壁画兴趣如此浓厚，难道你能从中看出什么？”

    “呃……”孙小圣心中一愣，也不知道这老头儿问自己这个有什么用意，当下面色一动，却是换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扭捏神情道：“呃……这个，弟子对这壁画倒是十分感兴趣，但要说能看出什么倒也不好说呀……”

    “哦……？”那高台之上盘坐虚空的陈长老闻言，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讶然之色，他本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有孙小圣会能够从这些壁画中看出什么，也没有想到孙小圣会如此回答自己。

    “无妨，你有自己的见解皆可道来。”陈长老面上苍老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神色，鼓励孙小圣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这壁画乃是五门三宗共同的一个大秘密，即便是他也不知其中奥秘，但是能够有一点机会能够解开这壁画中的秘密，他自然也是不会错过，同时对孙小圣话也是有了些期待。

    “这……”孙小圣又是犹豫了片刻，在陈长老凝视之下这才是说了出来：“其实弟子在作画一道上颇有研究，特别是女体画技之上，弟子更是在行，弟子观这壁画，觉得这上面画的那些仙女们，画的都栩栩如生，一个个容颜俏丽，身姿妖娆，投足间有倾国倾城之姿，腾挪之间自有勾魂夺魄之态，只是可惜呀。”

    孙小圣根本不顾那那脸色已经变的有些僵硬陈长老，只是双眼放光的扫过那些画卷上穿着暴露的仙女们自顾自的说道：“只可惜这位画师还是太过拘谨，还没有明白艺术的真谛，竟然将一个个仙女都画上了这么多衣物遮盖，完全遮盖了这些女子躯体的线条和美感，这实在是千里之堤毁于蚁xue，实属一大败笔呀。”

    “人本来就是**裸的来，**裸的去，又岂能太过在意这些身外物呢，若是能够褪去遮盖，坦诚相待，这壁画的意境立刻提升便被，届时达到天人合一，画之至境也未可知呀！”

    孙小圣说道激动处，凝目皱眉，扼腕叹息，一副捶胸顿足的叹惋神情。

    “这就是你看出来的内容？”这时，陈长老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声音十分的平淡，但孙小圣却是清晰的看到，这老家伙脸上的肌rou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

    “长老让弟子据实所言，弟子自然不敢期满，这就是弟子的所观所感呀，难道长老不满意？”孙小圣转身面向陈长老一脸真挚的有些欠抽的脸望着陈长老。

    “……”

    “好……不错。”陈长老灰袍下的手掌微微抖动了一下，旋即面上重新恢复了平静，略一颔首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