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苏醒
具体在警局发生了什么我已经忘了,其实我当时已经半晕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正有两个人架着我,好像是让我去洗澡。我算是醒了过来,浑身酸痛,但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的,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洗了个澡。然后我继续被两个人架着来到了一个大厅里,似乎这是个医院,而大厅里都是病人在三三两两地聊天,另外还有个电视在放着什么新闻。那两人松开手,让我自己走过去。我其实头脑还是不清晰,就凭着感觉往大厅里走过去,想找个地方坐下。 这时,电视里忽然开始播放一个领导人的讲话,貌似是在开一个大会,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而且有一种镇魂的感觉在里面,我听着这声音,感觉好过了很多,就决定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下。但仔细一看,并没有空着的座位。这个时候,那两个架着我的人发现我似乎被电视里的声音吸引了,又突然过来把我拉了回去。然后,我再次晕了过去。 等我再一次醒来时,我发现我躺在一张病床上,身子不能动弹,好像也是被绑着的,但因为是躺着的,因而比在警车上的感觉好了很多。我想挣扎着起来看看周围的环境,但绳子绑着也就能抬抬身子而已。我转动眼睛打量着四周,左边是一扇窗户,右边远一点是一扇门,门上边镶有一块玻璃,应该是方便医生观察的。我迅速意识到我看来是到了一家医院,但不知为何要把我绑着。 如果我一直睡觉绑着倒没什么,但现在我醒了那就不一样了。我一会儿就感到难受起来,眼睛老是看向门口那边,希望有医生或者护士过来。奇怪的是我当时却并没有喊叫,否则应该不至于等那么久。等了半天似乎没人来到我这间病房,我就无奈的看着窗口,我当时甚至希望能飞来几只小鸟到窗边能陪我说说话,但始终没有小鸟,哪怕连一只蚊子都没有。我只好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应该是在古代,至于是什么朝代我已经忘了。我好像是突然闯入了一个武侠门派的争斗中,这其中有无数人似乎都在争抢一个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似乎已经不重要了,但好像是要去往一个小院子里解救一个人,这个人在这个院子的中心,而周围也设置了无数的陷阱。然后就是要考校大家如何去救人,因为进去后如果走错一步就有可能自己也出不来。这个场面是如此的有意思,因此我的大脑一变,这个救人的场面变成了在一幅巨大的棋盘上下棋,但似乎并不准确。最后又变成了在一片狭小的空间里走路,而这次走路不是那么简单,是两个点一起走。写到这里,我不由想起了在大理街道上玩耍的两个小朋友,身上拉着一圈皮筋在乱跑,但两个人始终被皮筋拉着,没有分开。我当时看的有趣,觉得这真像超炫生命的模型。但是,似乎两个小孩意见没能统一,一个执意往前跑,另一个却没动,然后皮筋一下崩断了,我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 我现在心情很轻松,但当时在那个场景里却没有那么轻松,因为要把人救出去才行。但已经比在警车里的感觉好很多了,然后我的意念就指挥着在那个狭小空间里开始走起路来,有的时候要往外走,有的时候还得往里走才行。就这样一会进一会退,这么折腾了半天,还是困在原地怎么也出不去。我并没死心,还是坚持着继续走着,经过了无数次的尝试之后,我终于走进了院子的中心,看到了里面有个年纪很大的老人,微笑而吃惊地看着我,似乎很是惊讶居然有人进来了。我看到了她也松了口气,然后她就带着我离开了院子。但是,我的脑海里依然放着那幅巨大的星象图,然后还看到有无数的人在那里走着,越来越多的人陷了进去。我有些不安,问这个老太太道:“这些人怎么办?不管他们了?他们万一出不来怎么办?”老人摇了摇头让我不必担心。 现在叙述起来,似乎非常平淡,但在我从大理回来之后,我甚至感觉似乎这就是凌波微步的学习过程吧。我并不奢求什么武功,但只是觉得为什么中国人的绝技总是设置如此多的门槛呢?难怪一代不如一代。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我还是躺在病床上,但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不再是现代的医院,而是在一个古代大户人家的房间里。有很多丫鬟围着我忙忙碌碌,但就是没人为我松绑。 我等了一会儿,想着是不是该叫喊一声让这些丫鬟模样的女孩给我解开绳子,这时候突然看到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走到我的身边,似乎在问我一些事情,具体问的是什么我已经忘了,但好像是问我关于这世界的看法,我当时是尝试着说了我的一些理解,这个老太太听了后觉得还可以就走了。临走时说我说的不够好,让我再想想,想出更好的来就让人给我松绑,我起初还觉得这是什么考验,于是又尝试着说了许多,似乎让老太太很是满意,但因为始终没有给我松绑,我最后烦了,大声骂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想让我留在这里?我就算想穿越到古代也不会这么屈辱的穿越!” 老太太似乎很是惊讶我会突然发怒,连忙想过来安慰我,但我再也不理她们,随便怎么说我都不再开口,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我发觉自己越来越困,越来越困,就睡了过去。 我醒来后发现父母在我身边,后来才知道这是华西医院的精神科病房。这个病区是在一栋大楼的最上面几层,不像攀枝花那样全是平房。整个病区能活动的范围并不大,可以想象下办公楼的公司就能明白大概的情况。还好,病区里有个比较大的露台,白天可以到阳台上转转,算是接触外界的空气。 我此时已经基本上清醒了,能够完全地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行为了。在经历了第七梦的梦魇般的感受后来到一个医生护士嘘寒问暖的环境,我有一种置身于天堂般的感受。于是,我平静的呆在了这个医院,并没有再像三医院那样急不可待地想出去。而这里的病人似乎以真正地病人居多,并没有三医院那里的各色人等,因此也安静了许多。 每天早上,当医生把阳台的门打开时,病人们就会三三两两的到阳台上去散步。这个医生很好,在阳台边上的花丛里放了很多杂志书籍,病人可以随意翻看,另外,医生还带了一个老式的收录机,放着一些音乐磁带。每天清晨,听着录音机里放着的歌声,在阳台上呼吸着早上的新鲜空气,看着四周楼下的建筑物和人群,似乎很有一种超然于世外的感觉。不知道云端的那些神仙们看着凡间的人们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就这么呆了几天之后,我的同学还过来看了我几次。然后,我突然发现病区里多了几个病人,这两个病人是女孩,模样我并不认识。但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两个女孩让我想起了我的两个高中女同学。相貌不一样,但神态很像。这感觉实在不好形容,姑且就这样描述吧。我试着跟她们打招呼,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没想到还真有回答:“你不是也在这里吗?”然后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倒也没多想,因为与第七梦的对比实在强烈,我已经觉得现在的生活相当不错了。不过每天观察这两个女孩在干什么也挺有趣的,直到有一天她们离开了医院反而觉得很失落。 我在医院里又继续呆了几天,期间医生还在我的身上用很多奇奇怪怪的测试仪器检查过几次,不知道检查出了什么没有,反正也没医生告诉我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非要评价下医院对我的疾病有什么作用的话,可能医院的风水都是为了治疗的,不会出来故意害人。这一次还好,我以前在三医院呆的时候过了几天就想出去,而这次直到医生让我出院时我想出去的愿望都还不是很强烈。甚至如果那两个女孩还在的话,我倒情愿争取在医院里和她们交交朋友。可惜的是,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发展轨道,要想变换轨迹是很难的,以后还能不能遇上,就看以后的铁路修往哪里了。 我爸爸过来接我出院的,然后在我的租屋里呆了一晚上就回去了。好像我父亲并不是很担心我的身体状况。说来也是,我这种状况也不是有人陪着就能治愈的。我爸爸走了之后,我也在想我是否继续呆在成都还是回攀枝花。而实际上,我做的更多的一件事是马上到附近的网吧里开始上网打游戏,因为在医院里被关了一个月,当你打开电脑看到windows的启动画面时,你会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事实上,人类已经很难离开电脑了。 我就这么两点一线的在租屋和网吧来回生活,偶尔还打开租屋里的那个柜子,看看木板上面那群白色的细菌,努力呼吸看看这个租屋的客厅里为什么有那种难闻的味道,直觉告诉我不是细菌带来的味道,因此我也就对这群细菌手下留情了。在医院呆了一个月,回到我租屋的小区,门口卖水果的小摊仍然存在,并没有对我这个消失了一个月的居民表示一丝的关注;那个卖着奇异煎蛋面的面馆老板似乎对我还有些印象,然后我开始努力影响他而不是被他影响:我向他提出要求,面条里放点蔬菜。然后我莫名的对他那里的软软的煎蛋产生了排斥感,只有调味辣酱似乎吃上去仍然不错。我想说的是,这家面馆的面条做法有点自虐,或者我不应该来到这个小区。当然,更靠门口的那家小杂货店还是不错的,我买饮料喝很方便。
我的牙齿又开始痛了,似乎有人想提醒我这颗牙齿有问题。但是,不要忘了,这颗牙齿不是我想换的,是有人偷偷给我换的,请去找那个帮我换的人,不要来找我。如果所谓的警察想要找我的麻烦,对不起,我会反抽他耳光。 过后几天的生活很平淡,我渐渐地淡忘了所谓的世界末日,所谓的神仙与妖怪,所谓的风水与禁闭,这******关我屁事啊。我什么好处没捞着,管那么多闲事干嘛?我又开始在网吧里打起了坦克,顺便思考自己该如何继续自己的生活。我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月,网站的事情看来是延误了,我打了个电话给小科,让他继续做我的网站。 这天的生活稍微有些不同,因为我在网吧里看到了高清版的《画皮2》,过后还写了篇影评。看狐狸人的故事时还出了点小意外,看的过程当中居然服务器断电了。其实狐狸人的故事不错,只不过其他人类面对几千年的妖怪确实不是对手。里面狐狸非要吃颗人心才行,要不去求医院给她一个人造心脏算了。当然,这可需要得到无机人的同意。 之后的几天,网吧里挂出了招网管的广告,我想了想反正自己无事可干,干脆体会下网管的感觉。然后,听了网吧领导的介绍,网管就是个需要上夜班的服务员。然后一个小小的网吧里面,我上面的领导居然有5个.我顿时怀念起了在外企的生活。在网吧有个好处,可以在人家的游戏里面当个旁观者,时不时的评价下玩家的水平。成都这地方很怪,街上没多少人,网吧里面倒是人很多。我的领导不时教训我要隔段时间把网吧清理干净,当然,这时候我才发现上网的人都有吃零食的习惯,每隔一段时间到处都是喝完的塑料瓶和方便面盒子。 我以为在网吧的生活会让我平静下来,好好思考以后该干什么,但随之不久我就发现对于一个人到中年的人而言,上晚班的确是吃不消啊。还不如跟《爱情公寓》里面的子乔学习去捐精还靠谱点。既放松身心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我其实是很想在网吧多干一段时间的,但身体实在吃不消开始萌生了退意。看着网吧里工作的几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我发现我已经被网吧行业淘汰了,只能以后去争取当网吧老板了。 既然决定离开成都,我也向网吧老板提出了辞职。放在几年前或者几个月前甚至几个星期前,我做梦都想不到我会在一个网吧里当服务员。当我离开的时候,看着网吧周围的各种饭馆和街道,我觉得这个场景是那样的虚幻,但似乎我也得到不少东西,我知道了一个干着晚班的服务员的辛苦,也明白了就这么一个不到十人的公司竟然也有利益冲突,这倒是让我始料不及的。我二姐在东北也经营者一个网吧,倒是希望她和她的员工能相处融洽点。 服务行业很有意思,很有种旁观者的感觉,一方面看客人的脸色,一方面看老板的脸色,这种角色我以前确实没体会过,和老板吵架倒是干过一次。我不知道我以后会去找什么样的工作,但是服务行业我肯定还会去尝试的。那是另外一种超然世外的感觉。不像公司的工程师,也不像工厂里的工人,倒很像一个演员。是的,是一个演员,也许我这样的心态去当一个生活里的演员还不错,一个泯然与众人的群众演员最合我意。 我买好了回攀枝花的火车票,我决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