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单青安静的坐在首席,旁人的议论纷纷他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须弥山浮苦林的惨景他根本没有在意,那里的居住人们对他来说不过只是一堆数字而已,那些水尸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他认为那只是一群没有思想的傀儡,相柳或是浮游的可能复生倒是令他有些始料不及,不过最担心的还是这二人曾经的领袖——共工。 他挥了挥手让众人离去,只留下重予一人坐在他的身边,低声说道:“重予大人,我想请你去做一件事。” 看着单青严峻的面容,重予心中暗想:绝不是什么好事,随即开口道:“不知神将所言何事?” 单青停顿了片刻,像是在犹豫什么,接着说道:“我想请你去拜访一下长奉大人。” “这个……”重予听后心中一惊,忙道,“神将,那长奉所辖之地并不是说去便去,若无准备恐难以见到长奉本人。” 单青微笑道:“这个我自然理会的,重予大人只管放心去就是,因为这件事只有交由重予大人你亲自去办,我才安心。” “是,”重予赶忙答应道,“我这就去安排,只是……” “没事,”单青没等重予说出口就摆了摆手说道,“重予大人尽管去,这边水尸之事重予大人无需多虑。”重予不再多说,答应一声起身便走出房间,看着重予离去的身影,单青心中默默的低估道:那祝赐与萨东现在到底身在何处呢?莫非已遭不测?当初派遣的三人中两人已经失踪音信皆无,此时身在冒城的塔峰情况又是如何呢? 冒城地处大地东北,乃是上界最早的圈地之一。早在大地略显雏形之时,这里便已经出现了最初的上古原人,若无判厅的出现,也许这里会发展出独居特色的一方文明。只是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同样被上界看中,为了自己特殊的利益,他们便以远古神灵的模样出现在冒城之中,教化世人,盘亦便是其中之一。时至今日,冒城正中的盘亦雕像足以证明当时盘亦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但冒城也有它不足之处,便是天灾多发。山神塔峰受单青之命来到冒城,就是由于此地刚刚受到地震的侵袭。而冒城的居民却不知这一缘由,天真的以为是惹怒了某位天神所制,整天的祭拜天地,跪祀寰宇。塔峰默默的看着这群善良的人们的愚蠢行为,心中暗自摇头。 山神塔峰本就心地纯良,既已受命,便化为凡人之像混迹在冒城之中,尽其所能帮助那里的人们。冒城之大,非是查亚奇风可比,这里有三个原始的部族居民共同生活在一起,在塔峰的帮助下,他们正逐渐重建受损大半的家园。 这一日,天刚灰蒙蒙发亮,一个青年慌不择路的从野外冲回冒城,口中大喊着:“不好了,有怪物入侵……”一路之上,惊的周围的人们面面相觑,塔峰听到后悄悄的走出人群,向那青年奔回的方向走去。 出了冒城,塔峰便放下凡人的伪装,发足狂奔向远处的一个小小山头,这里是进入冒城的必经之路。会是什么样的怪物,惹得那人如此惊慌,塔峰心中默默的想着,冒城以及冒城周围是开发最早的地区之一,曾经的那些凶猛野兽早已经被赶出了他们原本的家园,留下的只有眼前这片沃野千里的土地。 矗立在小小的山头之上,塔峰放眼望去,和煦的阳光,青翠的大地一片宁静的甜美,并没有其他与其不相称的地方。塔峰心中还在彷徨之际,耳边突然的传来一个声音:“好久不见啊,塔峰贤弟。”这一声极其尖锐,听起来又十分的阴险,却又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塔峰慌忙环顾四周,竟空无一人,难道到自己听错了吗,塔峰心想。 归为山神的塔峰转念道:自己绝不可能听错。猛然间向后一跃,跟着刚才脚下站立的地方竟钻出一个人来,那人五短身材,贼眉鼠眼,一身的破布烂衣冲着塔峰咧嘴直笑。塔峰看了那人,紧张的表情慢慢放松了下来,微微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赤脚地精啊。”原来那人名为离苦,也是判厅一员,只是不怎么为判厅做事,只顾着自己游离四方,且从不穿鞋,善于钻地而行,故称为赤脚地精,其能力有限,判厅自也不以为意。许多年不见,这时突然出现在面前,塔峰也有些吃惊。 “赤脚地精突然现身此地,有何贵干啊?”塔峰看离苦就不出声,发问道。 “嘿嘿,”离苦咧嘴一笑,说道,“我本不愿现身,但是看塔峰贤弟竟在此地出现,我如果不出来打声招呼,未免不妥。”
“哦?”塔峰接着问道,“这么说你一直未曾露面了?”他看到离苦猥琐的模样,开始以为那冒城青年看到的怪物会是面前的这个赤脚地精。 “正是,”离苦答道,看着塔峰略有防备的神态,接着摇了摇手笑道,“塔峰贤弟定是误会我了。” “不错,”塔峰点头道,“我原以为是你来捉弄我冒城居民。” “不会不会,”离苦赶忙摇头说道,“别人不知,难道塔峰老弟也不知我的为人吗?”其实就是离苦觉得好玩,故意吓唬那个青年以图自乐,塔峰表情严峻的问他,他当然不会承认,但随即又哈哈笑了起来,这一下塔峰也跟着乐了一下。 “嗯,”塔峰连连点头称是,用手指了指离苦,接着又问道,“那你贸然现身绝不只是为了给我打声招呼这么简单的吧,若是如此,之前的那些年怎么未见你露出过一面啊。” “嘿嘿,”离苦笑道,“塔峰贤弟说的不错,我离苦好游山喜玩水,虽身手上届之德,无奈天性使然,未曾为上届出过一分气力。”塔峰默不作声的听着离苦。 “近些日子,”离苦接着说道,“我路过蹬涂岭,蹬涂岭你知道吧,就在那边不远。”说着转身指了指,塔峰根本不在意离苦说的什么蹬涂岭,轻声答道:“知道。” “嗯,知道就好,”离苦接着往下说,“蹬涂岭上有一种羊,很是有趣,我骑在他们身上,整日和他们摸爬滚打在一起,别提多有意思了。”说着捂着嘴自己笑了起来,显是想到了之前欢快的玩耍,一旁的塔峰早知离苦说话有这种毛病,赶忙打断他道:“离苦,说正事。” “哦对,”离苦一听立刻觉得自己确实跑题了,连忙接着说道:“但是昨日我遇到一桩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