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悬挂在崖壁上的端矛,听得方楠一声喊叫,以为是发现了自己,刚才抽身逃离,却听到山谷的东口方向有人震声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戒守之地,还不速速前来领死。”这一嗓子惊天动地,气势如虹,斜眼望去,只是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此时的戒守并不像平日一般灯火辉煌,端矛听后心中暗想:莫非是重予大人找的救兵?上界之中除了河神萨东他从未见过旁人,只是上界又是如何得知戒守出了祸端,要知道这里只有重予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这时,耳边似乎是传来的打斗之声,这一突如其来的状况倒也惊动了暮松和善云,两人疾步赶了过去,端矛不敢轻举妄动,仍旧老实的爬在悬崖之上,待他看清楚暮松二人已身处山谷时,这才挥动双翅撤离崖壁,高高飞往戒守的东部入口。 待到近处,借着暮松手中的火把,端矛定睛观瞧,只见一个瘦长的身影和那方楠打在一处,身手之快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根本看不清那人张什么模样。而方楠也不含糊,在暮松的调教下,此时的方楠早已经今非昔比,和那黑影打的是难解难分。 暮松观看了片刻,突然开口喊道:“都住手。”这个声音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和刚才崖壁之上偷听时完全是两种感觉,端矛听到后心中阵阵发颤,昏昏欲坠,强打精神这才守住自己的心脉,不至于从高空落下。 方楠收拳纵身向后一跃,跳出战团,冷冷的注视面前的敌人。那黑夜似乎也没打算穷追猛打,待方楠退出后,凛然站在原地,巍峨不动。端矛这才看清那条黑影,高高瘦瘦,踏鼻孔扁鼻梁,大嘴微张,一对三角眼睛瑟瑟放光,相貌极其丑陋。 “你是何人?”方楠厉声问道。 “我乃暗叉。”那人朗声答道,“你们又是何人?竟敢袭击这戒守之地。” “哦?”暮松奇道道,“莫非是夜叉三鬼之一的暗叉?” “不错,”暗叉喝道,“既知我名,还不速速过来受死。” 暮松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你好端端的不在东海避难,跑到这里来想让他们捉你回去吗?” 此言一出,倒是惊住了暗叉,心中暗想:这个老头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底细。连忙厉声喝道:“你又是何人?” “我是谁不重要,”暮松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想什么事情,片刻后开口说道,“我知道了,你是又投奔到重予的门下了。”随即摇了摇头,叹声说道:“这么做对得起你的老大吗?” “这个……”暗叉没有想到这个老头居然什么都知道,一时间竟答不上话来。 “他的老大是谁?”一旁的善云有恃无恐的娇声问道。 “哼,”暗叉又怒道,“既然已入重予门下,老大自然就是重予大人。尔等速速离去,我不为难你们便是。”话中的语气已比刚才有所缓和。 方楠听后大怒,便要上前再行打斗,却被暮松拦住道:“暗叉,不如这样,你弃了重予,重回你老大那里如何啊?” “哼。”暗叉喝道,“满口胡言乱语,休得猖狂,拿命来……”说着身形一晃,便已冲到暮松的面前,伸手抓去。一旁的方楠哪里肯让暗叉如此轻易的得手,侧身挡在暮松的面前,挥手架住暗叉的奇袭,二人你来我往又一次打在一起。暮松摇了摇头退后几步,半睁半闭的双眼看着面前的二人。 要说那暗叉当真的了不得,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着一股阴气,寒意逼人,期初方楠还可与之斗个旗鼓相当,时间久了便慢慢的有些难以招架,这一点端矛已看的清清楚楚。不管这个暗叉到底什么人,最起码此时此刻为了戒守而战,心中一股豪气顿生,便想冲将下去,加入战团。只是善云的一句话又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听那善云柔声说道:“我看这个暗叉也不过如此,腋下的破绽已露出三次,斜手上挑便可一击制胜。” 只这么轻描淡写的一说,那暗叉却好像中了邪一样陡然翻出圈外,冷眼打量那个看似娇滴滴的善云,愤愤问道:“你又是何人?怎知我命门所在。”心中又一想,她和那老头是一伙的,老头似乎对他知根知底,偷偷告诉那个女的,用来激怒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善云淡淡的笑道:“看出来的呗,刚才听你们对话,我还以为你挺厉害,原来夜叉三鬼什么的只是用来吓唬人的。” “哈哈,”那暗叉突然大笑两声,喝道,“原来是这样。”随即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顺势抖动了几下笑道:“这次倒要瞧你如何看破。”说罢舞动长鞭向方楠攻去,双腿竟仍然站立不动。这一招让本就看傻了眼的端矛更是大为震惊,世上竟有如此精妙的招数,恐怕自己一辈子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暗叉这一招潜心研究多年,攻可取敌首级,守可保自己万无一失,真可谓是攻守兼备,密不透风。和他对垒的方楠陡然间也是大惊失色,刚才赤手空拳已渐渐不是敌手,现在这样更是无从发力,只得东跳西窜勉强支撑。 一旁的善云也有些目瞪口呆,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念道:此招不可破,此招也无法破。余光却看到暮松依旧悠然自得的观瞧着,好像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平淡无奇,随即缓步向暮松靠近了两步,稍微靠后站了一些。 那暗叉把方楠耍的团团乱转,正在洋洋自得,准备一击毙命的时候,偷眼看了一下暮松,心中暗想:老家伙,等下就轮到你了。谁知那暮松竟然毫不在意,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件事物,亮在身前,高声喝道:“暗叉,你看这是什么?” 顺着声音,端矛打眼瞧去,只见暮松手中握着一块亮闪闪的牌子,那暗叉不看便罢,看了一眼之后,竟突然收回长鞭,产生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令牌在此,还能有假?”暮松淡然道,“旁人看不出真假,难道连你也看不出真假?除非你这个暗叉本身就是假的。” 夜叉定睛观瞧,猛然间转身奔走如飞,消失在夜色之中。到底是什么东西,端矛的心中充满的恐惧与猜疑,一种莫名的悲凉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