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看着躺在地上的塔峰,侧耳倾听着囚室内的动静,不清楚里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敢冒然行动,虽然这里是内廷中最坚固最安全的地方,但对方却是令整个上界都威风丧胆的共工。 这时,一段碎步打破了暂时的安静,只见一个美貌少妇正在朝着重予的方向走来,不大会便到了近前,重予打眼一瞧,原来是雷神文玉,虽然他们两个不甚相熟,但总归是相识一场,于是赶忙提醒道:“雷神大人请稍等片刻,此处目前不宜过往。” “嗯,”文玉应了一声,立刻便停住了脚步,轻声问道,“刚才在前室就听到这边乱糟糟的,原来是重予大人,出了什么事吗?咦,那是塔峰吗?” “不错,”重予答道,“重予正在发愁不知该怎么办,幸好雷神大人赶来,如此劳烦雷神大人把山神大人送去华房如何?” “这……”文玉没有马上应允,眼波流动,在重予和塔峰身上游走了几圈,接着和声说道:“可以是可以,不够你总该让我文玉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左伊那老头问起来,我也好如实相告,也方便他对山神大人的治疗。即便左伊没有问话,若是日后上头有什么责问,我文玉也可据理力争,你说对吗?” 重予一听心中不免有些不悦,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若非走不开身,又怎么会把这样的事托付于你,只是目前实情无奈,只得温声答道:“雷神大人所言不错,只是此刻这里的情况重予还没有理出头绪,赎难告知。”说罢微微一施礼,以示歉意。 “呵,”文玉冷笑一声道,“看样子还挺严重,那里边关押的是哪个大人物,让你重予这般无奈,我文玉到还是挺好奇的。” 原来重予并没有过多的猜疑,只是文玉这么一问,猛地想到一个问题:这次转移萨东是一个临时决定,而且押解的场所也算是内廷中的隐秘之地,若不是有人传达或者留心观察是不会知道的,而雷神居然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适时的出现,的确有些令人怀疑。只不过还不清楚文玉究竟是什么目的,况且就算文玉是无心撞到,这般出现在内廷中也是不寻常的一件事,要知道这个地方一般人根本不会过来。 此时情形特殊,也容不得重予仔细的思考,只在脑海中轻轻已过,随即轻声说道:“这是在提审河神萨东,里边关着的正是萨东,刚才正在问话之时,山神大人像是得了什么急症,突然就倒了下去,由于这是对重犯的巡查,故而重予未敢轻易离开,这才把山神大人拖在此地。” “哦,”文玉悠悠的应道,接着又有些不屑的说道,“小小的河神,也犯不着这么费心。”说着踏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过去,重予想要开口阻拦,但却晚了些许,只见文玉走过囚室的房门,停在塔峰的身旁,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一直注视着重予,眼神中充满着无限的温柔和多情,若是不清楚他们关系的人,一定会以为文玉是在看自己的爱人。 重予同样看着文玉,他并没有不好意思,一个女人用这种眼神看你,若不是真的有情有义,就一定是有事相求,他很清楚这一点。文玉站定了身子,微微一晃,柔声说道:“重予大人,山神就交给我吧,好好审问你的犯人,他日有遐你再来谢我。”说着伸手拎起塔峰,又深情的注视了片刻,转身缓缓离去。 看着文玉逐渐消失的背影,重予心中暗道:真是无知者无畏,若是她知道刚才囚室内的人到底是谁,恐怕根本不会这么轻松的走来走去,不过话说回来文玉既然说了那样的话,看来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与他商谈,可是自己和她又没有什么交情,会是什么事呢?重予乱七八糟的想着,转身踏进了囚室,眼前还有一个大麻烦需要整理。 萨东像是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样子,全身无力的呆坐在墙边,双目无神,除了多出几块浮肿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而这些浮肿明显是刚才的撞击而成,看来刚才对付塔峰他还是用了些力道,并不单单只是依靠眼神。 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重予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萨东身上依旧是会散发刺鼻的气味,只是好像又和之前看到的略有不同,似乎是变的有些发亮了,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变化,中了水尸之毒难道还会自己愈合吗?他从来没听过有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又联想到之前遇到女妭的情形,更大的疑问出来了,难道女妭可以遏制水尸之毒吗?
其实就算女妭不能遏制水尸之毒也无所谓,重要的是共工为什么就在他们转移萨东之后突然现身,这和女妭有关系吗?这迹象似乎在显示女妭在萨东身边的时候,共工是不能现身的,也许只是重予的猜想,他并不能确定,主要是他不能确定共工是如何借助萨东的身体现身的。 回到判厅的重予,孤坐在房间内,情况他已经汇报给单青,在没有得到特别的指示前,他只能待在判厅等候命令,这是一个艰难的时刻,他清楚的知道单青需要考虑很多问题,而他也需要思考许多疑问。 没过多久,重予还是离开了房间,悠悠的朝着内廷走去,守门的虎头怪一看又是重予,赶忙上前打招呼道:“重予大人,还是要来审问吗?” “嗯。”重予微微点了下头,没有过多的言语,那虎头怪知道重予前两次均是有命在身,这次应是也不例外,也就没有多加阻拦,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重予面无表情的跨过高大的门槛,走进内廷,一路来到女妭的面前。 “你又来做什么?”女妭一看又是重予,随口问道。 “重予有一事不明,”重予答道,“想请女妭大人说明一二。” 女妭哼了一声,愤然应道:“还能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你说吧。”虽然语气不是很和善,但从字里行间中还是可以感受到女妭对重予没有那种刻骨的恨意。 “是这样的,”重予温声道,“在你化去萨东身上湿气的时候,不知你有没有感到什么不妥?” “不妥?”女妭不解的答道,“唯一不妥就是那味道实在让人恶心,这种折磨人的法子还真是新奇,不过我女妭可不吃这一套。”说着有哼了两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