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重逢 第一节
夜风在轻轻的吹着，林子里的杂草成了方楠的座垫，他和暮松老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说话了，暮松是有意留给了他一些时间，好让他独自想一想自己听到的事情。 “难道我们奇风人也和他们一样？”方楠呆呆看着草地自言自语的问道。暮松没有回答，而方楠接着又问了起来：“难道黑暗才是真正的世界吗？” “不。”暮松干脆的答道，“黑暗只是真实的一部分。” “那么还有什么呢？”方楠接着问道。 “另一部分嘛……”暮松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坚定的说道，“当然就是光明，有黑夜就一定会有白天。” “可……”方楠不解的接着问道，“可为什么现在会是这个样子？好像根本没有白天，那个奇摩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们看到的的阳光都是假的，走出一定的界限，就一定会看到无尽的黑暗，而且我之前醒来的时候好像就身处那样的环境之中。” “这个嘛……”暮松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就是我救你的原因之一。” “嗯？”方楠心头一惊，猛地想起眼前这个老人还是灭自己部族的仇人，随即眼眉一挑，冷冷的说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消我心中的仇恨吗？简直是痴想妄想。我才不管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没有亲人，真真假假与我又有何干？” 暮松“哼”了一声低声说道：“你以为你们奇风人还能活的长久吗？等着瞧吧。”说完便闭上了嘴巴，方楠也不再说话，二人就这么沉默着隐藏在树林之中，虽说里查亚人的部族有些距离，但也可以把部族内的情况看到个大概。 第二天，方楠没有移动地方，仍旧是躲在一个树后，远远的看到奇摩领着一个少年走出了部族，不用问他也知道那个少年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山流，所以并没有多想，只是牢牢的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他原本以为暮松老人是要跟踪他们，可他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暮松老人非但没有盯着奇摩，甚至根本没有看查亚人的部族一眼。 不过暮松老人没有开口，方楠也就没有说话，即便是他此刻对这个老人恨之入骨，但同时也对他产生了一些敬佩之心，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想象得到的。与其做那些无谓的抗争，倒不如看看这个老人究竟要告诉他什么，也许还会出现逃出他手心的机会，到了那个时候再想办法报仇也未尝不可。想通这一点，方楠的心平静了许多，眼角的余光瞅了下暮松，默默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于是微微向树边一靠，他知道这里即将有事要发生。 等了两天，一切都很正常，查亚人的部族一点变化也没有，也就是方楠沉得住气，也正巧他不愿和暮松老人说话，自己虽然行动自由，但却没有离开那片藏身的树林。 这一晚，夜深人静，和平时一样，方楠依着树干，有些犯困的张了张嘴打着哈欠，突然就听到从远处的大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若不是他自小长在山林之中，一定会听出来那声音正是涨潮的浪花声。时间很快，就在他仍在仔细聆听的时候，就看到那河岸的方向黑压压一道巨浪向着查亚人的部族压去。 “啊！”方楠惊叫一声，他可从没见过如此高的水浪，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可是会要人命的，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冲出去救人，可在他刚想跳出去树林的时候，就被暮松在一旁用手牢牢的按在了地上。 “你要干什么？救人吗？”暮松盯着方楠的眼睛问道。 “你快放开我，”方楠奋力挣扎道，“你不愿去救，我可不会和你一样，我要去救他们。” “哼，”暮松没有松手，抬头看了看远方事不关己的轻声说道，“别以为我是在故意为难你，我这是在帮你，你真的以为你救得了他们吗？睁开你的眼睛仔细瞧瞧，那是只有那点小小的浪花那么简单吗？” 方楠听后，赶忙扭脸望去，只见河水已经淹没了大半的部族聚集体，眼看整个查亚人就要覆灭，可他却突然发现一件事情，他根本没听到任何的哭喊之声，遇到这样的天灾，一点声息都没有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 方楠呆呆的眺望着，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浪潮绝不会有假，而查亚人的部族也是切切实实，他之前还亲自去过那里，不由得张口问道：“为……为什么没有人跑出来？” “哼，”暮松冷冷的应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河水泛滥，而是被人用水流变成了水刃，锋利无比，所到之处无坚不摧，杀人当然也是悄无声息。” “水刃？”方楠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有些似懂非懂的嘀咕了两句，却又注意到部族的一边似乎有几个人头在窜动，远远地看得并不清楚，这下方楠的心里骤然激动了起来，若是有人能逃出这场浩劫，就算与他非亲非故，他也是十分宽慰的。 “快看，”方楠轻声叫道，“有人跑出来了。” “嘿，”暮松冷笑一声应道，“几个凡人根本就不可能成事。”他的眼神可比方楠犀利的多，方楠看到的，他又岂会看不到，只是他不愿去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正在这时，又有两人一前一后从部族中溜了出来，走在前面的显然并不知道后边还跟着一个。 暮松老人像是对这两人有着极大的兴趣，用手拍了拍方楠，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部族已经完了，你们奇风人也会是这样的下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就是如此。我现在有事要去做，你可以跟着我，也可以自己去探究事情的真相。” “我……”方楠犹豫了一下，斜眼看了看暮松目光的方向，继而开口说道，“在没搞清楚之前，我是不会走的，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走的。”说着爬起身子，潜伏在暮松的身后。而暮松却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的，有很多问题在等着你我，这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