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同事们的证词
在职工饭堂里吃过晚饭后，许奇便让张定安带路前往小区保安们居住的宿舍。 翠城小区物业管理处的员工宿舍就在小区后面一座五层高的楼房里，从外观上看去比小区里的建筑要老旧许多，估计也是就为了应付相关劳动法规而敷衍地安排了这么一处地方，据张定安说由于条件不是很好，大部分员工都没有住宿在里面，只是把这里当作一个临时的休息处。 “我和我搭档就住这间，另外还有两人就是昨天夜里巡岗的保安C组的人。”张定安带着许奇来到了宿舍楼三楼的305号房前向许奇介绍道，说着便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却没听见有人回应，张定安取出钥匙正要开门，屋里才传来了声音：“谁啊？” “我，老张。” “老张？”房里传来一阵响动，随后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一个穿着睡衣的男子，他见了张定安显得有些疑惑地说：“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回来了？” “觉得没什么大碍，就出院了。”张定安还是那一套说辞，不过这次他倒想起来介绍一下许奇：“这是我侄子，知道我受伤了，过来看看我。” “哦！来来来，进来再说。”睡衣男把两人让了进屋，屋里摆着两张双层床，中间有张长桌，那四张床看上去平时都有人在使用的样子，只是此时房里只有睡衣男一个人。 “哎，小志，家和呢？他今晚应该是夜班的啊。”张定安进屋后也发现只有睡衣男一人在，开口问道。 “哦，你那个新来的搭档啊？我刚在睡觉呢，没留意，估计是吃饭去了吧。”睡衣男小志拉过一把椅子，对许奇说：“来，小伙子，坐。” “谢谢。”许奇向他点点头，坐下后快速地向环视了一圈，而后视线停留在右边上铺床旁墙壁上贴着的几张奖状上。 “哟，张叔，拿了这么多次优秀员工啊？”许奇仔细看了看那几张奖状上的字眼，笑着说。 “那是，你叔叔厉害着呢。”小志很是推崇地说：“你叔他身手特别好，为人又热心，平时经常帮那些住户搬东西什么的，老有人缘了，锦旗都收过好几面呢，有他在，附近那些流氓痞子都不敢在这片儿混了——哎，话说回来，老张，昨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些小偷小摸的平时你一只手都能逮住了，怎么这回马失前蹄了？” “唉，一时失手呗。”张定安也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有些尴尬地笑道。 “那个，志哥。”许奇开口说道：“听说昨晚你也有份发现我叔出事的？” “嗯，是啊。”小志说：“昨晚我们正巡岗呢，走到东门那里远远的就看见岗亭里面没人，还以为老张上厕所了，走近一看才发现他倒在岗亭里了，我们就赶紧通知了组长，还报了警——我就一直说夜岗也得配两个人的，不然容易出事，你看吧。” “发现他的时候是倒在岗亭里面的吗？”许奇问道：“可我叔说他是在岗亭外面被打倒的？” “哦？是这样的吗？”小志看向了张定安，他也并不清楚昨晚发生的事情。 “是啊，我昨晚看见一人在外面拿棍子桶监控探头，正要阻止他呢，就被人从后面给打晕了。”张定安说。 “我们确实是在岗亭里面发现你的啊，会不会是你自己记错了啊？”小志无不埋怨道：“唉，你怎么不拿电台喊一声啊。那我们也能及时反应过来。” “呵呵，我想着自己能对付，没想到他有同伙呢。”张定安随口搪塞道，其实他当时正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中，只是凭本能在行动，也没考虑太多。 “话说监控探头被破坏了，你们监控室那边怎么没反应呢？”许奇以一副责问的语气问道：“如果不是你们刚好巡逻到的话，我叔叔岂不是要在那里晕到天亮？” “嗨，值监控室那孙子睡着了呗。”小志说：“雷队今天才臭骂了他一顿，听说要辞退了。” “唉，其实也不一定是他睡着了。我们这的监控探头也有些年头了，就算发现有一个半个失灵了也不会太在意吧，毕竟都是常事了。”张定安大概是觉得自己的事连累了同事，有些内疚地说道。 “你就别替他说好话了，坏的可不是一个半个的，那帮混蛋弄坏了五六个呢。”小志气道：“突然地有那么多监控画面看不到了，如果没睡着怎么也应该叫人去查看一下吧？再说他自己都承认自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监控探头一共坏了五六个？都是人为破坏的吗？”许奇疑惑道。 “是啊，就是能拍到被偷那户人家附近的那几个，今天早上警察还看了那几个探头被破坏前的录像，但都没拍到他们人，到现在连人数都不确定呢。”小志说道。 “这么说这伙人对你们这里的环境很熟悉啊。”许奇推理道：“能做到这种程度，肯定提前踩过点吧？近期有发现生人出入吗？” “唉，警察也是这么说的。”小志有些惊奇地对张定安道：“你这侄子可以啊，有当警察的天分。” “啊……是这样，他就是警察学院的，刑侦专业。”老实的张大叔说谎时来还是有些不自然，但小志也没发现这小小的不妥。 “哦！我说呢怎么跟侦探似得问这问那的。”小志说。 “呵呵，我就了解了解情况，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线索，毕竟这事我叔叔是当是人嘛，我也当作提前实习一下呗。”许奇扯起慌来那演技就自然多了：“警察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是啊，他们今天也查了出入登记的记录。”小志说：“不过今天一天好像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估计后面还得查这一块。” “对了，那你们发现我叔的时候，有留意到他身上的伤吗？”许奇斟酌了一下言辞，开口道。 “伤？有啊。不是头被打破了吗。”说到这里，小志疑惑地看着张定安说：“唉？说起来你的头没事了吗？怎么也不包扎一下？” “啊……”张定安说谎技能等级太低，半天才憋出一句：“皮外伤，不碍事。” “不是吧？我们当时看着挺严重的啊？”小志说。 “可不是嘛，我就说不让他这么快出院。”许奇故意引导着话题道：“头都被打破了，估计流了不少血吧？” “是啊，血流了不少呢，身上，手上都粘到了，当时我们都吓坏了，还以为有多处受伤呢，现在看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小志回想起昨晚那一幕还心有余悸，又道：“对了，你当时放在岗亭的东西我替你拿回来了，在桌上呢，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落下了。” 张定安顺着小志的手指看向了放在两床中间的长桌上，那有一个保温杯，一张工作证，还有一本书。 许奇看了一眼桌上的物件，随后站起来走到了桌边，顺手拿起那只保温杯打开，见里面还有喝剩下的小半杯茶，向小志问道：“拿回来之后没洗过吧？” “啊？这倒没有，一直放在那儿。”小志有些莫名地答道。 “哦，这茶闻起来挺香的。”许奇说着转过身去背对着两人，迅速地摸出分析器同时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往分析器的取样口抹了一下，然后进行了几项按键cao作，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完成后他再次转过身来，把杯子放回了远处。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身着保安制服的青年男子从外头走了进来，一见屋里的张定安，愣了好一会儿。 “哦，家和你回来了啊。”直到小志开口说话那青年男子才答道：“啊……是啊，老张你也回来了啊” “是啊。”张定安站起身来，向许奇介绍道说：“这位就是我的搭档，陈家和。” “这位是……？”陈家和看着许奇问道。 “我侄子，读警校的，说是过来帮忙看看。”张定安这套说辞用了好几次，也终于是比较顺口了。 “哦，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吧。”陈家和说。 “嗯，我是读刑侦专业的，或许能帮上忙。”许奇向陈家和笑了笑，随即问道：“对了，陈哥，你跟我叔关系挺好的吧？” “哦，是啊，我们是搭档嘛。”陈家和也笑道。 “我叔叔承蒙你照顾了。”许奇用着长辈的语气说着与明显违和的客套话，但也丝毫没有障碍：“听说他还每天晚上蹭你的宵夜吃呢。” “额……”陈家和似是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跳到宵夜上面了，神色稍微一僵，过了一会儿才恢复了笑容：“啊，也不是啦，我们都是轮流请客，算起来张哥请我吃的次数还要多一点呢。” “说起来我今晚还特地试了一下你们常吃的那家有名的炒饭，真是很好吃啊，真羡慕你们啊，离得这么近，我叔说你们这几天每天晚上吃呢。”许奇说。 “呵呵，那家的炒饭是很不错，吃再多都不会腻。”陈家和说。 “是啊，可我叔他非说最近人家偷工减料，味道变了。”许奇说：“我觉得明明已经很好吃了啊。” “额……这个嘛。”陈家和又一愣，说：“应该是没有的吧，我觉得跟之前一样啊。” “看，我就说吧。”许奇笑着对张定安说了一句，随后又道：“那就不打扰两位休息了，我跟我叔还有点事，先走了。” “哦，好。”小志站起身来送客：“老张你没什么事就多休息吧，别跑来跑去了。” “是啊，要尽快恢复啊，大家都等着你归队呢。”陈家和又说。 “哈，没问题。”张定安有些勉强地笑着应了一句，随后就带着许奇告别了二人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间之后，许奇又拿出手机跟某人联络着，直到离开宿舍楼他才把手机收起来，一抬头就看见张定安脸色有些不妥，便开口问道：“怎么了张叔，看你一脸惆怅的样子。” “唉，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也待出感情来了。”张定安叹了口气，说：“可这次出了这种事，我也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继续留在这儿了。” “我不是说了你没有兽化嘛，怎么，不相信我啊？”许奇说。 “不不不，我肯定是相信店长你的，只是……”张定安皱着眉，说：“这事不搞清楚，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