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学医

    上官云青不由赞道：“师父，那就是冰湖吧，真是人间仙境啊，在中原从未听过如此奇景！”

    药王笑道：“是啊，据传冰湖与天上王母娘娘的瑶池相通，是人间距天庭最近之处，所以冰湖被教主列为圣地，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湖中无鱼无草，湖水冰冷异常，可保尸身千年不腐，只有堂主级别以上的教中高层可根据意愿葬在此湖之中，但由于教众多为中原人，乡土情结较重，所以大家逝世前会选择回归故里，不至于埋骨异乡。”

    “师父，那你也会在逝世前回归故里吗？”上官云青刚说完便意识到不妥，忙唾了一口，自悔道：“师父医术高明，定能够万寿无疆的！”

    “呵呵…”药王慈爱一笑，摸了摸上官云青的额头，道：“生老病死皆有其定数，哪有万寿无疆之人，差别无非是多活几十年少活几十年罢了！”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茅屋道：“青云，那就是你以后住的地方了，那里是神教青龙堂前任唐长老六十年前在此修养时搭建，后几番修缮，为教中高层修养所在，教主既然让你住在那里，想必现在已经收拾好了。”

    接着又指了指茅屋右边不远处的一个大殿，“那是圣湖殿，教主每年都会来此小住，武功有了突破之际亦会到此潜心修炼。”说完又指了指左边的一个谷口，“那里是药王谷的入口，里面便是为师在黑木崖炼丹制药、钻研医理之处，以后你学医时就在那里。”

    上官云青点头后，药王继续道：“好了，青云，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我会让你的师兄平济深领你进谷。”

    上官云青还想再问，但经药王如此一说瞬间觉得一股疲意涌上心头，也不再多言，辞别一声便向茅屋而去。

    来到茅屋，上官云青四下打量了一番，屋内饰品只有一床一桌一柜和三张凳子，简陋寒酸至极，床上放着两床青布棉被和几套粗布换洗衣物，和他家里的住房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上官云青满脸苦笑，自我安慰道：“也好，便于收拾了！”

    他走到床边抱起衣物朝衣柜走去，打开柜门，两个黑色木并列放在柜中，上官云青好奇打开后顿时欢喜万分，较大盒子里放着一把七弦古琴和一只碧绿玉箫，较小盒子里放着一把一尺多长的黑色短剑，上官云青拿起宝剑，“噌”的一声拔出，只见寒光闪闪，显然十分锋利。上官云青对空虚劈了两下，呼呼作响，瞬间有了种大侠的快感，对练习武功的欲望空前热烈起来。

    “青云，青云师弟…”第二日凌晨，上官云青在熟睡之时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唤自己，朦胧的睁开眼，外面已是天光大亮，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坐在旁边，满脸微笑的轻声呼唤自己。上官云青想起昨日药王说会让平济深带自己入谷，顿时睡意全无，忙坐了起来，满是惭愧道：“你就是平济深平师兄吧，抱歉，我睡过头了！”

    平济深善意一笑，毫不在意道：“无妨，师父让我来领你进谷，你快点起来吧。”

    上官云青迅速拉出一套粗布青衫笨拙的穿起来，平济深在一旁笑而不语，对这位新来的师弟满是好奇，药*名远播，黑木崖上不知有多少教中高层子弟想要拜师学医，但他收徒极为严苛，在黑木崖呆了三十年就收了他这一个弟子，这次毫无征兆的冒出一个师弟，昨日药王向他讲述此事时令他万分惊讶，看他清秀的面庞与笨拙的穿衣动作自是知道他出身豪门，背景绝不简单。在黑木崖生活多年他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因此药王不说他也不多问一句。

    上官云青花了半刻钟才穿戴整齐，不好意思的看了平济深一眼，在家里时有丫鬟服侍，不用亲自动手，这次第一次自己穿衣，感觉十分笨拙，羞愧的同时心中暗下决心以后在生活上一定要自立自足，不再依靠别人。平济深却是毫不介意，见他穿完后，率先往门外走去，上官云青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走进药王谷，周遭便是一片数十亩的花丛，种满了诸多花草，一条小径环绕其间。花丛中花朵五颜六色，不时有蝴蝶飞舞其间，显得生机勃勃。上官云青摸摸这，看看那，很是兴奋。

    平济深介绍道：“杨师弟，这就是药王谷种药材的花圃，种满了百余种常用草药，基本可自给自足，只有少数的奇珍才会从外面运来。”说完指了指花丛尽头的那处大殿，“那就是药王殿，以后你就在那里学习！”

    上官云青点点头，奇道：“师兄，我一直有一个疑惑，冰湖是神教圣地，为什么教主会将药王殿会建在这里，这里十分偏僻，若是有人来找师父看病走那么长的路岂不是耽误了病情。”

    “呵呵…”平济深道：“师弟，师父虽医术神通，但究是凡人，精力有限，自不是有求必医的，教规规定，只有香主以上的教中高层才有资格请师父医治，在日月城还有其他大夫为教众看病，至于为什么设在这里。”平济深故作神秘道：“因为这里距天最近，能够感受到天上的仙气。”

    “仙气，这是真的？”上官云青不由满是惊讶。

    “那是自然！”平济深指着周边药圃道：“你看这里的药材比其他地方长的都要旺盛而且药材长得更加硕大，效果也比其他地方长出的好。还有若有病人需要剖腹洗肠，在其他地方总是容易感染而死。而在此处却从无此患，你说这不是仙气护佑是什么。”

    上官云青点了点头，两人边聊边走，通过与平济深的交谈，他才知道华夏医术的奇妙，中原那些大夫与药王比才让他明白什么叫做萤火与皓月之别，药王的医术举世无双，他也为自己能来此地跟随药王学医学医感到庆幸不已。

    不多时二人抵达药王殿，门口一名药童行礼道：“平师兄、杨师兄，早餐已备好，请前往餐厅就餐。”

    “知道了！”平济深说完领着上官云青往里走去。上官云青问道：“师兄，这些不都是师父的弟子吗，我比他们入门晚，为什么他们叫我师兄呢？”

    “不是，这些是药童，平日打打下手，师父不会传他们医术，只不过平日大家师兄弟相称，你被师父收录门下就是直系弟子，他们便会称你师兄。”

    用过早餐后，药王带二人来到书房，一个巨大的书柜置于书桌之后，里面放满了各种医学典籍，药王走过去拿出一部厚达十二卷的医经递给上官云青道：“教主让我授你医术，我自当全力而为，这部书叫《子午针灸经》，是当年医仙胡青牛毕生心血所寄，里面记载了各种针灸之法的妙用，效果最大，你可先拿去，于学室中细细研读，遇到不懂之处就先记录下来，每日戍时到此处来，由师考较解惑。”

    “徒儿遵命！”上官云青说完拿着书退出房间，朝学室走去。学室是为新学医者提供的学习场所，上官云青进去之后四下打量，四面墙壁挂满了各种人体器官解剖图和xue位图，室内右又墙边摆着十多个人体器官的模型，里部墙角放着两张试验台，门口右角放着数张长桌。

    看了一会，上官云青找了一处安坐下来，翻开《子午针灸经》细细研读。子午针灸经共分十二卷，第一卷记载记载人体内器官的阴阳之属，十二常脉与奇经八脉的区别。上官云青翻开第一页，里面记载道：“人身心、肺、脾、肝、肾，是谓五脏，再加心包，此六者属阴：胃、大肠、小肠、胆、膀胱、三焦，是谓六腑，六者属阳。五脏六腑加心包，是为十二经常脉。任、督、冲、带、阴维、阳维、阴跷、阳跷，这八脉不属正经阴阳，无表里配合，别道奇行，是为奇经八脉。”并详细叙述了在身体各处的详细部位。他对体内xue位知之甚少，不过求之心切，一面看书一面对着一旁的假人比对起来。

    第二卷记载各种伤寒杂症用针灸配药物的治疗执法，与他平常在家看的不知精妙了多少，这些深奥理论十看九不懂，他明白此书内容非一时半刻所能领悟，因而虽屡遭打击也不气馁，接着往下翻去。第九卷《武学篇》中的“掌伤治法”，但见红沙掌、铁沙掌、毒沙掌、绵掌、开山掌、破碑掌……先是对各种各样掌力的论述，接着是伤人的症状、急救、治法，无不备载，足有一百八十余种之多。翻到最后一项，乃是“玄冥神掌”，述了伤者症状后，在“治法”二字之下，最先注着一字：“无”。下面又写道，“本以为无缘再治玄冥神掌，幸天眷顾，我教教主张无忌带伤来寻，尽力施为，数月之后若有所悟，记载如下：取出十二片细小铜片，运内力在丹田下“中极xue”、颈下“天突xue”、肩头“肩井xue”等十二处xue道上插下。“中极xue”乃是足三阴、任脉之会，“天突xue”是阴维、任脉之会，“肩井xue”是手足少阳、足阳明、阳维之会，这十二条铜片一插下，他身上十二经常脉和奇经八脉便即隔断。身上常脉和奇经隔绝之后，五脏六腑中所中的阴毒相互不能为用。”上官云青看到这里不由得想道：“若以此施为，使得常脉与奇经隔绝，对于被治者体内的内力是否会有所影响，打入的不是铜片而是内力，会有什么效果呢？”想到这里迅速提笔记了下来。

    接着往下看去“然后以陈艾灸他肩头“云门”、“中府”两xue，再灸他自手臂至大拇指的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大渊、鱼际、少商各xue、这十一处xue道，属于“手太阴肺经”，可稍减他深藏肺中的阴毒。灸完手太阴肺经后，再灸足阳明胃经、手厥阴心包经……”

    再往后翻，只见上面记载道：“医治时御阴阳五行之变，视寒、暑、燥、湿、风五候，应伤者喜、怒、忧、思、恐五情下药。”须知医道，变化多端，并无定规，同一病症，医者常视寒暑、昼夜、剥复、盈虚、终始、动静、男女、大小、内外、……绪般牵连而定医疗之法，变化往往存乎一心，少有定规，因之良医与庸医判若云泥。”这其间的奥妙，上官云青自是全然不懂，但他并不担心，以后学有所成，在为人治病之时定会渐渐明白。

    最后一卷是胡青牛关于一些新的医学原理的发现，第一页上开篇处写道：“医者毕生毕生真正自负之事，不在“医术”之精，而是于“医学”大有发明创见，道前贤者之所未道。本人钻研半生，始作此卷。”第一点记得就是关于带脉之处，只见里面写道：“带脉比较奇妙，世上庸医不明其中精奥，以为无用，使得针药往往误用，特在此详细注明：

    十二经和奇经八脉，皆上下周流。唯带脉起小腹之间，季胁之下。环身一周，络腰而过，如束带之状。冲、任、督三脉，同起而异行，一源而三歧，皆络带脉……”跟着评述古来医书中的错误之处，《十四经发挥》一书中说带脉只四xue，《针灸大成》一书说带脉凡六xue，其实共有十xue，其中两xue忽隐忽现，若有若无，最为难辨…”上官云青一路翻阅下去，虽然不明其中奥义，却也知此书识见不凡。

    不多时，一名药童进来道：“杨师兄，午饭已经备好，请师兄前往就餐！”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上官云青闻言一惊，才发现这时天已过正午，不知不觉自己在这里已经待了两个多时辰，说完随便收拾一下然后前往餐房而去。

    用完午餐后，上官云青与平济深跟药王来到书房，药王开口道：“青云，看了一上午《子午针灸经》，有什么收获吗？”

    “师父！”上官云青略显愧疚道：“《子午针灸经》太过深奥，弟子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粗略的翻了一遍，并未明白许多，只发现了几个疑点请师父指教。”

    “你说说看。”

    “是！”上官云青说道：“弟子在看到胡青牛前辈记载解玄冥神掌的阴毒时，说用十二枚铜片，运内力在人的丹田下“中极xue”、颈下“天突xue”、肩头“肩井xue”等十二处xue道上插下。那么他身上十二经常脉和奇经八脉便即隔断。弟子想知道若是对于内力深厚的武学高手封住他的这些xue道，那会不会使他内力无法调动呢呢，若不用铜片，而是用内力封阻住这几处xue道，不知会是何种效果？”

    上官云青话一说完，药王满是惊奇的打量了上官云青一眼，神色间喜色难掩，随后对一旁的平济深说道：“济深，对于你师弟的问题，你是什么看法？”

    平济深听闻上官云青的问题后也是一惊，《子午针灸经》他也看过，但那是在入门两年后药王才将此书给他，而这个杨师弟才来一天师父就将这本传奇医书让他参习，让他感觉有点嫉妒。当初研读这本《子午针灸经》时他也有不少不解，药王都为他一一指正过，可他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思索片刻后道：“弟子觉得若是内力深厚之人应该能用内力逼出铜片，并无太大作用；若是用内力封阻，徒儿实在不知。”

    “不，济深，你错了！”药王道：“若是依胡青牛的尺度与力度，此十二xue被封，无论对手内里多高，都会全部失控，一点也用不出来。不过这种方法并不灵便，只需一个略有内力之人，便可轻松将之取出，对被封之人不会有丝毫影响。但若是尺寸深了，一旦揭开，可能会导致被封之人体内真气不受控制，轻则重伤，重则毙命；若是浅了则不起作用。若是不用铜片，以内力强灌此xue，根据灌进的多少不同会使封阻的时期长短不一，灌进的真气会慢慢向被封之人体内扩散，若是两者内力同性，虽然会使被封之人内力暂时无法运用，但有益其内里的增长，尤其是深受内伤之人，给其服下治伤丹药后，丹药会慢慢化解，使药性更好；但若是两者内力反性，则会使被封者体内真气冲撞，也是轻则重伤，重则毙命的结局。”药王说完，满是赞赏的对上官云青道：“青云，你很不错，第一次就看到了这一点，认真钻研，他日成就定不会在你师兄之下。”说完又对一旁的平济深说道：“济深，你也要努力，你和你师弟悟性都很不错，日后定能超过为师成为旷世名医。”

    “是，师父！”平济深点头称是，上官云青又问了几个问题，不用药王开口平济深都一一为其解答，上官云青这才知道这个大自己十多岁的师兄现在也是学识渊博医理精湛，这更加激发了他求学上进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