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闻中山国
不等廖志成说话，一旁的刘游戈急忙蹿了过来，拉住我的手说：“哎，哎，峰爷开玩笑了不是，二十万人民币。” 深吸口气，二十万得多少钱啊，活了二十多年，最多的时候资产达到五万就已经算是巅峰了，那还是我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怪不得当初王冬要死要活的拉着我再去一次六盘山，这东西来钱不是一般的快。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廖志成拉开了刘游戈，说道：“我说的二十万，是美金，鄙人希望阁下能慎重考虑一下。” 我机械般的拉过刘游戈：“刘爷，打听点事，一美金折合多少人民币。” 刘游戈哭丧着脸，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下就蔫了，看了看廖志成缓缓说道：“六块七毛七。” 我滴娘啊，就按六块钱算，二十万美金折合人民币就一百二十万，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一百二十万的东西，我竟然当个小玩具挂在了钥匙链上。 卖，必须得卖，一百二十万，还不用交税，我得少奋斗多少年啊，中个五百万也不过如此。卖归卖，但也不能这么急切，显得咱太没见过世面。 想到这里，故作镇定的说：“廖先生真是对玉璧痴迷啊，想必廖先生家里一定收藏了不少古玩玉器。” “阁下过奖，鄙人略懂一二，痴迷还算不上，从小受祖父熏陶，对中国古代的文化也很有兴趣，同时也是为了完成祖父和我父亲所留下的遗憾。”廖志成谦虚的说道：“实不相瞒，我的祖父和我的父亲，一直都很痴迷于中国古文化遗产，我的祖父曾经告诉我，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渊源流长，其中列国并存的文化更堪称之为中华瑰宝。” “等等。”我用眼睛扫了一眼刘游戈，他正吧嗒吧嗒的叼着烟斗，似乎一点都没在意廖志成再说什么。 “我听您这话这意思，怎么着，你不是中国人？” “阁下说的没错，鄙人为大和民族，来自日本大板。”廖志成微微欠身。 “什么？你是日本人？”我蹭的一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双眼瞪着刘游戈：“老刘头，怎么回事？” “啊，怎么了，峰爷。”刘游戈不知道在发什么呆，被我一吼吓得整个人一激灵，看看我，在看看廖志成，似乎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峰爷，这么大火气，怎么了？” 下巴朝着廖志成一歪歪，“他是日本鬼子？” “哦，是这样。”刘游戈倒了水给我，继续说道：“峰爷您消消气。日本人也是人啊，价格合适咱就卖，不合适咱再商量，你说是不是。” “哼，刘爷心胸果然宽广。”冷哼了一声，拿着手里的玉璧在刘游戈眼前晃了晃，继续说道：“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还真没打算卖，告辞。” 奶奶个嘴的，竟然让我把东西卖给日本人，做梦吧，老子从小就有那么一颗爱国心，现在抵制日货也闹得这么汹涌，退一万步来说，我也不能把中国的古玩卖给外国人。 “季君，请等一下。”廖志成快走几步，从后面拽住了我的胳膊。 “叫峰爷。”扯回自己的胳膊，像模像样的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对不起。我知道阁下对鄙人有抵触，但那都是前辈遗留下来的错误，我的祖父曾经说过，他很后悔参加当时的战争，却又很庆幸了解中国的文化，祖父曾经告诫我，犯下的错误就要勇敢的承认，为此，我代替我的祖父，像你说声对不起。”说完廖志成弯腰深鞠一躬。 “峰爷，消消气。”刘游戈赔笑着将我拉回椅子上，附在我耳边轻说道：“峰爷，您先冷静点，在咱们地盘，咱们自己人得沉住气啊，我知道您心里边想什么呢，抵制日本人是吧，咱在想想，抵制日货也好，抵制日本人也罢，咱得有个方法吧。” 听刘游戈这么一说，觉得也有点道理，“什么方法。” “这样吧，不然咱俩到外面透透气。”刘游戈看我点了点头，转头对廖志成说：“廖先生，您先喝会茶，我和峰爷到外面抽口烟，透透气。” 坐在车里，接过刘游戈递过来的烟，狠吸了一口，冷笑道：“刘爷，您要是生在抗战时期，那一准是汉jian。” “哎呦喂，峰爷，咱也别玩笑了。”刘游戈被气的直搓牙花子：“我跟你明说了吧，咱不把东西卖给他，别人肯定也会卖，价格没准也不高，与其这样倒不如咱直接把价格码得高高的，很敲他一笔。换个角度来说，咱这也算是抵制日本人了吧。” “哼，抵制日本人？我看你是为了装满自己的钱包吧。”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一件事，“刘爷，当时王冬那点东西，是不是也被他弄走了？” “果然逃不出您的法眼，没错，当时那批货的确是被他拿走了。”刘游戈叼着烟斗继续说道：“不光你那朋友的东西，凡是战国时期的东西，基本上都被他拿走了，而且还只要大秦朝之前的玩意，后秦的玩意都不要。” “奇怪，他这是要干嘛？大秦朝的东西现在一出土就是国宝，更何况战国时期的文物。”扔掉手中的烟，心里直嘀咕。 “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弄清楚了，廖先生的祖父对中国的古文化非常有兴趣，尤其是中山国。” “中山国？”仔细想了想，好像最近哪里听过。“难道我给你的这些东西，都是那个时期的？” “对，中山国是战国时期的一个小国，如昙花一现的存在了一段时间，当时群雄纷争，所以历史上对中山国的文献记载寥寥无几，所有的点点滴滴还都是通过其他文献的整理。” “日本鬼子想干嘛？总不会无缘无故就研究中山国的历史吧？” “峰爷，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你也知道，说白了我就是跑腿。”说着刘游戈从遮阳板后面拿出来了一张纸，“你看这个。” 这是一张16开的纸，上面打印了一份地图，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张战国时期各国属地的分布图，虽然当时并存的国家不少，但土地少的可怜，如果和现在的地图相比，列国的属地加起来也就相当于现在中国的二分之一，也就是地图上鸡的腹部。 “你看这里。”刘游戈用手指着地图上用红线圈起来的部分，“这就是中山国当时的属地。” 在地图上右上方，有一个被红笔圈起来的圆圈，所在的位置范围属于现在地图上的河北省，位置极其狭小，镶嵌在晋国和燕国之间。 “这位置就是石家庄地区吧？”看着中山国的属地，正好占据了大半个石家庄。 “不错，当时的中山国几乎覆盖了整个石家庄地区，其中还包括了保定。”说到这里刘游戈看着我，：“峰爷，您得跟我说句实话，您这块玉壁应该是挖出来的吧。” “这话怎么说？” “玉璧我仔细看了，出自什么年代虽然我还不知道，但是这块玉璧上的鸾凤鸣天图可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中山国的文物上，不过以往发现的那些图案都比较粗糙。而您这块玉璧不仅品质卓越，雕刻的鸾凤更是栩栩如生。” 我点了点头，心道，怪不得小鬼子出那么高的价格买这块玉璧，原来他专门就是研究这个历史的。 “近些年来，廖先生一直在研究中山国的历史，已经有了新的进展，而且这次他来保定就打算亲自到这些地方去看看，不知道峰爷有没有听过平山县，几十年前那里发掘出了一座陵墓，墓主就是中山国的第五代君主，中山王厝。此后考古界就肯定了中山国真真实实的存在过，而且中山王厝在位时的都城就在平山县。” 说到这里刘游戈叹了口气，“当时发掘出一件铭文青铜器，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皇祖文武、桓祖成考，由此可以判断，中山王厝应该是第五代君王，而他也是唯一一位被发现的中山君主的王陵。”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廖先生的祖父和父亲，多年来一直痴迷于研究中山国遗迹，其中掌握的材料甚至比科考人员还多，而且，廖先生似乎探索出中山国某一位君主王陵的所在。这次他来这里就是想里面看看。” “他要去盗墓？”听刘游戈说完全身打个冷颤，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想不到竟然还真有人痴迷于这个行业。“你怎么不报警，这可是咱们中国的遗产。” 刘游戈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除了他，没人知道具体位置，就算报警，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他要盗墓，只能把他遣送回国，他可以换个身份继续潜入中国，结果不还是一样吗？” “你打算怎么办？”听他这么一说，话里有话，这个老狐狸心里肯定也有自己的算盘。 “峰爷，我也听王冬说过，你们那些玩意怎么来的我心里也清楚。”说到这里刘游戈的老鼠眼一转：“峰爷既然能从那么凶险的地方死里逃生，想必肯定有过人的本事。” “得嘞，您也别捧我，您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咱甭绕圈子。” “痛快，我是这么想的。”刘游戈附在我耳边把自己的打算跟我简单说了说。 “刘爷，您真是老jian巨猾。”听完刘游戈的计划，不得不佩服他老谋深算，到底还是我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