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零星线索
第二天下午两点，在李明启的授意之下，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两人从客车上下来，眼前出现的是一道沟壑山路，道路不宽，两旁翠绿丛生。 “这不会就是你说的满归镇吧”看这眼前这条山路，实在不敢想象这是通往一个城镇的必经之路。 “哪能啊。”李明启叼起一根烟，吧嗒吧嗒猛抽了两口，说道“满归坐车继续往前走就是了，不过我姥爷他们不住那里，只是属于满归的管辖，也没多远，坐车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那咱们在这里下车干嘛你不会是想徒步走过去吧。” “你不是想去寿桀山吗，咱们首先要去我姥爷他们家问问，寿桀山到底在哪。”李明启指着前面这条山路，继续说道“看到这条路没有，这样走到他们家是最近的一条路，半个小时肯定能到。” “你姥爷子骨够硬朗的，你都三十多岁，他老人家得有九十岁”两人拎着之前在根河买的礼物，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山路往前走去。 “这话不假，今年都八十七了，平里没事还总是到山上采药。”说到这里李明启还来劲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老弟，不是我吹牛。这是改朝换代了，就我姥爷的爷爷，那可是新觉罗氏。住在京城，吃着国家的皇粮，后来大清朝没落，到了我姥爷这一辈算是彻底完了，举家北迁回了这里。咱们远的不说，就早年间抗战那会，我姥爷也算是战功赫赫，练家子，徒手干掉小鬼子一个班不费吹灰之力。” 听他的意思，好像他的姥爷早年间因为清王朝的败落，举家北迁回归故籍。还没安稳几天，军一夜之间占领了东北三省，虽说这里属于蒙古管辖，而且临近于边界和长白山的衔接处，也少不了有军不停的来扰。 仗着自己是个练家子，而且当时家里在本地也算得上是大户，有那么几个看家护院的仆人。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说老爷子的为人，相当正直，出于对鬼子的无限勒索的厌倦以及看不惯鬼子欺负老百姓的不平之心。趁着晚上鬼子归队之时，孤一埋伏在路边，悄无声息的干掉了鬼子一个班的所有人。 鬼子被干掉了，那些武器装备也被搬运了回来。到家一琢磨，小鬼子平白无故的损失了一个班，这事肯定不算完，把心一横，领着几个护院这就反了。原本也只是想保一家太平，可没成想消息传出去以后，附近来投奔他的青壮年还真有那么几十个，几个人的小队伍一小子就变成了一个小聚规模的加强排。 无风不起浪，鬼子也开始注意到这支抗小队伍，免不了派人来清缴。借着当地的地理环境，他们也算势均力敌。前来清缴的毕竟是小股力量，备不住哪天大部队就来了，到时候他们纵然再英勇善战怕是也难敌四手。考虑到这一点，他姥爷带着手下的百八十号人占山为王，选了那么一个易守难攻的山头，一边打着鬼子，一边过着山大王的生活。不过那些年可从来没有为难过老百姓。 随着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中抗战全面爆发。他们的队伍也逐渐开始扩大，虽说队伍初具雏形，可那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平时打个偷袭也倒可以，一旦这样的队伍拉到真正的战场上还是不堪一击。 连吃了几场败仗之后，队伍死的死伤的伤。原本三四百人的队伍，到最后只剩下了百十来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当地潜伏的八路军找上了门。用当时的话说是整编，其实就是收抚他们。既然人家肯收留，又给饭吃，他姥爷和手底下的人商量了一下，反正到哪都是打鬼子，更何况人家也算得上是正规军，改名换姓就成了八路。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老人家的眼光长远，深知朝代更迭之后，为巩固政权，必会有场腥风血雨。抗战争刚一结束，老人家就以体不适为由，婉言拒绝了部队的提干，老老实实回家做个一个农民。即便是这样，老人家也还没能逃过那十年浩劫动dàng)，有着前朝遗孤的份在那摆着，纵使有千口也难辨一嘴。好在老人家为人仗义，也就挨挨批，没受过什么大罪，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和前朝恩怨一刀两断，不得已改姓为金。 沿着山路走了大半个小时，只见李明启胳膊指着前面，说道“老弟，看见那个村子了吗咱马上就到。” 沿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起，的确，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村子，不算太大。村子处于山脚下的一大块平地上面，之所以说是平地，那是相对来说还算平缓。说这里是个村子倒不如说是山寨，整个村庄像是用墙围起来一样。 老话说的真没错，望山跑死马。看这近的距离，接过绕来绕去还走了二十多分钟。走到村口的时候，累得我是口干舌燥，而且这种地方被风那么一吹，还真冷，缩了缩子，跟着李明启走进村子。 可能村子里很少来外人，街头三三两两的人群都盯着我俩看，也有那么三两个认识李明启，象征的打了声招呼，跟他来到街角的一户人家。木门敞开，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院角落的几只羊看到有人来，也开始咩咩的叫了起来。 “姥爷，姥爷。”李明启扯着嗓子喊了几句，推开屋门朝里走去，“姥爷，在家嘛，我看你来啦” “谁呀”里屋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像是有痰卡在了嗓子眼里出不来的感觉。紧接着门帘被掀开，出来一个干瘪老头，花白胡子留的很长，光头上面用毛巾裹着头。穿一件蓝色破旧中山装，脚底踩着千层底的布鞋。 老人家打眼一瞧，嘴角咧开笑道“哎呦，狗子来了，快快，屋里坐。” 强忍着没敢笑出声，跟老人家来到里屋落座。李明启先是简单介绍一下，跟老人家客气几句，问了几句家长里短，说闲的没事，来这山里打猎玩几天。老人家闻听此言也倒高兴，也难怪，儿子都在城里打工，老人家也算得上是标准的留守老人，唯一的伴除了街坊就是院子里的几只羊。 给我们安排了一间屋子，其实也用不着安排，他儿子儿媳的房间一直空着。张罗着做了点晚饭，虽说是家常便饭，倒也丰盛，金老爷子还特意杀了一只鸡，还把过年时儿子买回来的好酒拿出来两瓶。 借着在饭桌上吃饭的空当，我端起酒杯敬老爷子一杯，乘机问道“老爷子，听说你们这里有首儿歌，里面唱的好像是寿桀山，这寿桀山您知道在哪吗” “寿桀山”老爷子听我说完迟疑片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想起来了，你说的是哪首儿歌啊，狗子小时候，我还叫他唱过咧。” “对对对，就是寿桀山。”听老爷子提起儿歌，还没有老糊涂，看来我想打听的事，已经**不离十。 “嗨，那就是一首儿歌，那也是我小时候搬到这里以后，从别人嘴里学来的。可这寿桀山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还真说不清楚。”老爷子夹了一口菜，继续说道“不过那首儿歌倒是流传了好几代人，我听他们说呀，这寿桀山里埋着一个皇帝，具体是哪朝哪代的帝王，怕是只有天知道喽。” “什么”嘴里的酒差点吐出来，“敢您还不知道寿桀山在哪” “这儿歌不知道流传了几百年喽，物是人非事事休，自古以来哪朝哪代不得更换几个地名，就拿你们保定来说吧，以前不也叫做直隶，好像在大宋朝的时候，还叫做保州城吧。”老爷子知识倒也渊博，不让我刮目相看。 “老爷子，您说的太对了，想不到您老对历史研究的造诣还这么高。来，我敬您老一杯。”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研究算不上，这是组训啊，为前朝皇室宗亲，历朝历代的大小事，我们可是从小就要牢记于心，以免重蹈覆辙。”说到这里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唉，我们新觉罗氏统治江山近乎三百余载，最终也没逃得过着覆辙。打江山容易，可坐江山那就难得多喽。” “老爷子，您的见地不浅，可不像是窝在这山沟里的人。” “小伙子，我是老啦，生不逢时，小时候赶上战乱，后来跟随阿玛举家北迁隐居故里。阿玛从小就告诫我，不可步入仕途，私塾也没念几年，只能弃文从武。若说年轻时也曾争强好胜，但现在啊，咱也就图个安稳不是。”老爷子说到这里还特意捋了捋胡子，乍一看还真像是高深莫测。 “老爷子，听说您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带着队伍，在这大山里和小鬼子周旋，您也算得上是有功之人。当时您在这山里打游击的时候，也没听别人提起过寿桀山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看看他能不能想有用的东西来。 “咳，周围除了山还是山，很多山头就连本地人都叫不上名。看山头像什么东西，就给他起个名，大家也都能明白。”老爷子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问道“你一直都在打听寿桀山，这个名字你是从那里听来的非要去那个地方干嘛” 被老爷子这样一问，还真把我问住了，脑袋一转，说道“是这样，我从一本古籍上面看到，说寿桀山曾经是一个古战场。而我呢，从小就对这些历史比较有兴趣，所以特地来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么个地方。” “古战场”听我这样一说，老爷子猛地一拍大腿，说道“你说古战场，我还真就想起来一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