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别把背交给别人
即便开拍前,盛夏已经跟武术指导沟通了很久,心里不安的时候也跟顾一川倾诉了很久。 但,当真的看到威压的那一瞬间,之前顾一川轻声哄的所有的话,安慰的,鼓励的,以身作则的,各种甜言蜜语都成了摆设。 她整个人就觉得恐惧。 安全感缺失的人都这样的啊,这种把小命‘交’给一根细细的绳子的虚弱感,实在是太让人担惊受怕啊。 盛夏试了好几次,没有一次能进入状态。 而前面,连群演们都已经拍过了。严红只好停下来,专‘门’安慰她。 “好了,盛夏,放轻松。威压只是一个保护措施。你看一下前面的火堆,这火焰燃烧起来,也就两米多的样子,你只要纵身一跳!跳过这些火苗,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严红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做着示范,“你想一下,当时发布会的时候,还记得吗?那时候,直升机离地面五六米远,杰克身上威压都没有,只绑了降落伞,直接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不也是毫发无损?” “恩。”盛夏被严红说得只知道点头和嗯,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一点都没有放松下来。 严红再想说什么,但是一看盛夏惶恐而敷衍的表情,就又没了兴趣。 “唉!”他有些失望的、恨铁不成钢的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一套设备一条的租金就是一万多,更遑论爆破啊,烧车啊,炸房子这些成本费了。 而这边剧组的配置又不成熟,没有影视基地,也就没有专业的群众演员。一场庞大的打斗戏下来,群演起码需要100多个,这些人从哪里来? 都是到附近的村庄里请来的村民们,费用比一般的群演贵不说,还不一定等下还有这么多人,毕竟,这些人不是几十块一天的群演,都要回家做饭啊,干活啊…… 严红叹着气,摇着头,对前方正在拍摄的剧组招呼了一声,让他们停下来。 “你自己琢磨下吧。”然后,又对着盛夏颇为无奈的吩咐了一声,这才转身去了摄制组那边。 盛夏知道,这次是自己拖了后‘腿’,可是自己也只能着急加愧疚,实在是光想想都害怕。 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对一切有潜在危险的东西,都存在着莫名的恐惧。 盛夏有点沮丧,以至于没有心情去留意周边的一切,没心情去看群演的那一群人里是否有似曾相识的脸。自然也没有留意到已经走近的杰克。 “我知道有些人对未知的事情有着深深的恐惧,也知道有些人对生命中曾经收到过的伤害或者危险有着本能的拒绝。但是有的人选择逃避,有的人选择勇敢面对,并且不断的挑战。当然,我不晓得你恐惧威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很好玩的蹦极岩,你愿意跟我去看看吗?” “蹦极吗?”盛夏有点怕。但是想一想,那是挑战极限的运动,也许可以试试。 而且,杰克没有主动问她原因,显然也是拿捏了分寸,不想让她反感。 “恩。”盛夏点头答应了。 …… 蹦极岩是当地的一个很有人气的景点。 西南多山,而且陡峭而高耸。 杰克是喜欢挑战极限的人,刚来这边的时候就已经打探清楚了这边的许多极限运动场地。 这个蹦极岩早就想来,只是没有‘抽’出来时间。 这回正好带着盛夏,有了借口,导演也不说他,还特意给他一天假期。 车子到目的地的时候,下面的一线天景区入口已经排了七八个人的小长队。 这个地方小,又是村寨出资,缆车都只有一个,一次只能坐两个人。 等盛夏和杰克排上队的时候,已经是半个钟头过去了。 缆车从一线天出发,越过一座山谷,到达对面的额蹦极岩。 五分钟的时间,缆车在半空中划过,玻璃窗外的景‘色’,是苍翠的一片片树木,以及陡坡。 盛夏全程闭着眼。双手‘交’握在小腹处,十指紧紧扣着。 杰克看她一眼,一会儿后,在心里整理了下逻辑,才说道:“我小时候不听话,被喝醉酒的老爸关过地下室,车库。长大后做街头小‘混’‘混’,睡过停车场,公园,被人追的时候撬开人家的后备箱也能睡一晚上。 盛夏,你肯定不是一般的恐高或者恐危,你应该也是小时候遇到危险害怕过。 不过,你跟我不一样,我一开始连睡桥‘洞’都怕,后来觉得这样肯定‘混’不好,就专‘门’去挑刺‘激’的事情做,飙车,蹦极,登山,跳伞……现在,你看,我早就好了。 你睁开眼看一下,就在你的视线底下,有一条很清澈蜿蜒的河。” 杰克一边说着话,地道的纽约腔带着大男孩气,但是内容是说教和开导,又显得多了几分成熟。
盛夏听他说着,心里产生了点儿同病相怜的情绪。她听到他说要勇敢面对,然后要她睁开眼的时候。盛夏犹豫了下,还是强制压抑住心里的恐惧,睁开了眼。 眼睛刚一睁开,早晨山里温暖暖的光线浮现在眼前,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片的山林,往杰克手指指着的地方看去,真的是一条蜿蜒的江水。 仔细聆听,还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 盛夏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儿。 她不是第一次坐缆车,但是的确是第一次坐这么高的缆车,还是第一次在上升的过程中睁开了眼。 “是不是也不是那么的难以征服?”盛夏带着小心的睁眼看景‘色’,而对面的杰克,已经再度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缆车的空间很狭小。 盛夏转过去看着身后的景‘色’,她和杰克之间的距离就只有一个手臂那么远。 她的后背对着杰克。 出‘门’的时候天‘色’不是很好,早上又有凉风,她特意在长袖外面加了一件带羊‘毛’的薄针织开衫。 白皙柔嫩的后颈没了衣服的包裹,直直‘露’在杰克的视线里。 如果,他粗糙而宽大的手掌覆上去,虎口的距离应该刚刚可以拿捏住。 杰克的眼神沉了沉。他将心里头杂‘乱’的想法压下来,将手覆在了背后,反扣着。直到缆车安安稳稳的停下来,他才恢复正常。 他先比盛夏跳下缆车,然后在一边等着。 而缆车外,工作人员严肃着一张脸等着一边,身后排着队的是刚刚才上来的‘女’游客,碍于蹦极岩额高度,死活还是没决定要跳下去。 杰克和盛夏一出来,缆车刚停下来,她就如得到解放的囚徒,立马蹦进了缆车里。 当然,最后的最后,没有蹦极的并不是只有刚刚逃之夭夭的‘女’游客。盛夏也没有突破自我。 倒不是她做不来决定,没有勇气。 而是在关键时刻,杰克拉住了她。 本身带她来的目的就算不是真的蹦极,而是为了克服心里的恐惧,目的达到了,就不用折腾了。毕竟杰克再疯,也知道这种极限运动是有一定的伤亡风险的。 杰克知道自己负不起这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