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萃道
其惨叫声可谓是惊天动地，方圆千米的鸟雀都给震得差点没扇稳翅膀。 这就是光速的感觉么？ 怎么搞得像灰太狼似的，果然做狼不容易，zuoai妻爱羊的灰太狼更不容易。 做流星的感觉真不美妙。 段风雪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哪根筋被撞得搭错了，张口就吼上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 却说下面御器飞行的那人，停顿了一下，就转头过来接住被撞飞的段风雪。 段风雪一感觉到有人抱住她，立刻就像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把那人八爪鱼似地抱住。 那人想是第一次被人抱着，微一蹙眉后，也就释然，却没说过让她手放开之类的话。 道法自然，是为无情道，他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心绪波动。 段风雪感觉身形稍稳，才敢睁开眼睛，黝黑的眸子映入的是柔软而泛着银光的发丝。 段风雪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她好像是把人紧紧抱着，而且，貌似还是个男人！ 立刻放开双手双脚，满脸通红地抬头，就看见那样一副绝世的容颜，他银眸清澈，绝美的容颜如画，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在他身周缭绕，真真是比之那遥远的天山雪莲还要出尘脱俗。 仿佛多看两眼，就是亵渎。 还没待段风雪说话，就见他转身而去，独留下飘渺翩跹的背影。 过须臾，段风雪才回神，暗骂，真没出息，怎么又犯花痴了。又想到自己刚刚可是抱了那样谪仙般的人物，虽然没来得及体会是什么感觉，但是她觉得被撞得满脸鼻血，也是值得，这样一想，一颗心又忍不住怦怦乱跳。果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等等，搞什么，难道她很有做色鬼的潜质？ 摇摇头，段风雪习惯性的准备用袖子擦掉脸上的鼻血，可是她忘了她已经没有袖子，于是她右手上戴的手套就顺势擦向她的脸。 段风雪虽然反应过来，这是手套不是袖子，不过也没有在意，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抹。 先前的飞行符，早已不知掉落在何处，段风雪咬了咬牙，还是不怕死的再次拿出飞行符，贴在双腿上。 在乾清宗，空中可比路上安全不知多少倍，这次她吸取刚才的经验，认准霞望峰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好在这次是一路畅通，成功到达霞望峰的藏书楼前。 藏书楼位于霞望峰的山腹里，可谓是山内楼阁，其入口在云影书院背后所对之处，在苍翠树林，奇芝异花的掩映下，有着七丈长宽的洞门，其上龙飞凤舞的“萃道”两个暗金色大字镶刻，反射出璀璨的金辉，气势如虹。 段风雪仅看一眼，就觉得心神全部被吸引进去，又仿佛陷入某种无可自拔的宏乱漩涡，茫茫然似是忘却一切，忘却自我，只觉天地之浩渺，日月之辉煌，全部破碎成幻影，然后化为无数淋漓的碎片，一起旋转，旋转…… 归入混沌，然后沉沦，沉沦，一切归去，一切成空。 沉沦，沉沦……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厉喝，在段风雪脑海神识中如一把百步穿杨的箭矢穿透，随后带来阵阵音爆轰鸣。 段风雪“哇”得一声，口喷鲜血，从那空茫的境地之中脱离出来。 只见那门下两端各盘坐着一位老者，这两名老者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名老者点头，趁机神识传音给段风雪。 “什么是道？” 段风雪满脸茫然，这个问句宛如雷鸣，轰轰隆隆在脑海里乍起，随后又连绵不绝，不断回响。 什么……是道？ 什么是道…… 她觉得她的脑袋，像是要被这短短四个音节撑爆。 什么是道？ 这魔音在心中不断回响，犹如无形的大锤，每问一次，就是在心脏猛锤击一次，连她的神魂都是不住的在这个问句下颤抖。 我怎么知道什么是道？ 她在心中疯狂地呐喊。 我不知道！ 别问我，我不知道！ 别问我！我不知道！ 段风雪双手痛苦地抱头，血液从嘴角缓缓流下。 什么是道？ 你的道，又是什么？ 我的道？ 我的道，是什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空洞，将段风雪笼罩，就像一片片繁花突然之间枯萎凋谢，天地化作一片灰白，然后世间所有事物都像花儿那样零落凋谢，被风一吹，就化作满地灰尘，只余留那个问句，在乾坤间不断响彻—— 我的道，是什么？ 我的，道，是什么？ 段风雪觉得神魂撕裂般的痛楚随着这声音而来，那密密麻麻地痛，如同千万只针向着全身各处狠狠扎去，俄顷之间，眼、口、鼻、耳七窍流血。 那灰衣老者见此停止传音，随手释放给段风雪一个修复术法，然后对另一位白衣老者微微摇头。 那白衣老者见此，虽并无惊讶之情，还是忍不住神识传音给灰衣老者，叹道：“唉，看她神魂非凡又如何，悟性不过尔尔。” “毕竟也不是谁都像相云汣那样……” “你我守了此地数百年，也没见几个弟子，能从当年老祖刻下的字的气势中自行脱离出来。” “是啊，就是两百年前首座太上长老，看出把陷入字迹中的紫纹弟子，震醒出来，正是测试道心的绝妙时机。” “只可惜，这次我二人又是失望了。” “也罢，就当是种下道问了，说不定日后也有造化呢……” “但愿如此，毕竟她此时修为太弱，却也不一定做得准。” 在他二人神识谈话期间，段风雪渐渐恢复，虽然头脑仍旧胀痛不已，思想却是清醒了许多。 她觉得，那两个问题，现在的她皆无法回答。而在之前，她也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此时的她，在怅然之后，却不打算思考那两个深奥的问题，她只知道，她现在的目标是去买书，然后恶补修真界的知识。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她没什么仇可报，也没想到要修炼到什么最高级，她只求不枉穿越一场，修出一番成就，活出一番精彩！ 在那老者的修复疗伤术法的作用下，她脸上的血迹也被清除干净，以至于段风雪因为先前太过疼痛的缘故，居然没有发现，自己七窍流血过。 段风雪不敢再看门上面刻的那两个字，见门的两旁都盘坐着一位老者，这两位老者没有任何修士气息，仿佛就是俗世中普通的凡人，但她却不敢存有一点轻视之心，毕竟能守护藏书楼的修士，其修为肯定非同寻常。再加上她一点也感受不到修士气息，那就只能说明，他们的修为比她高出很多。 段风雪恭敬地上前，抱拳作揖道：“晚辈段风雪，见过两位前辈。” 那白衣老者颔首，道：“你自进去吧。” “是。”段风雪点头进入。 那白衣老者待段风雪进入后，忽然暗自低声喃喃道：“这手套，似乎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