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是？
偌大的包厢此时只剩两人，原本看着显暗的灯光在李雅玲觉得不太适应调亮之后，整个室内变得亮如白昼，使得包厢看起来更为空旷。 音乐正在一首接一首的播放着，硕大的电视屏幕也放映着一曲又一曲的歌曲MV，中间桌几上的两个话筒孤独的静躺着，诠释着一股无人问津的寂寞感。 刚才李雅玲的问题没有得到应有的解答，此刻她正低头盯着面前的那杯酒，睁着一双明眸凝视着，似乎是还在等待着久久未来的答案。 韩慕轩手托着酒杯闭目沉思，随后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许久之后，他觉的有些无聊，于是他看了一眼李雅玲，将手里的酒杯前凑与她的酒杯碰了碰。 “叮”的一声，李雅玲蓦然回神。 “来陪我喝几杯，我已经打电话给张珉余让他过来，等下由他开车，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心的喝。” 李雅玲听完后，抬头看了一眼，眼睛眨巴着有些犹豫不定，直到韩慕轩的浓眉开始蹙起的时候，她才一副如赴刑场的样子端起酒杯一仰而尽。 “咳咳......”喝的太急李雅玲自然而然被呛到了，韩慕轩哑然失笑，抽了张纸巾递了过去：“我是让你陪我喝，不是让你拼命喝抢着喝。”顿了顿，看到她被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有些心疼，好气又好笑。 “慢慢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里边掺了些红茶，虽然喝着甜甜的但后劲很大。哈哈，对了，你酒量怎样？不会这么一杯就倒了吧！” 李雅玲正难受的要死，拿着纸巾擦拭着嘴角，看到韩慕轩揶揄自己，她虽心底郁闷，但为了不让自己被小看，她又倒上一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喝下，事情发生的太快，目瞪口呆的韩慕轩想拦都晚了。 “呀，我说的话是耳边风吗？你以为这是饮料还是水啊？” 被呵斥了，李雅玲却不以为意摆摆手，豪气的打了个酒嗝她用手对嘴一擦嘻嘻甜笑着：“哼，本小姐的酒量可不差，刚才只是喝的急了点。” 她的解释，韩慕轩却不信，谁知道是不是在唬人，就她？一看就是装的，我韩慕轩可不是厦大毕业的。晚上就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无知的小丫头，让她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韩慕轩心里想着的时候手上也没停止动作，拿过两副骰子，放了一副在她面前：“会吗？” 李雅玲皱着小鼻子不满：“少瞧不起人了，放马过来！” “呀，你干嘛，耍赖啊？” “哼，你不也是，刚刚你看了一遍接着又重摇，你当我没看到。” “哎西，我是你社长......” “战场无父子，酒场无尊卑。” ......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战斗也已停歇，包厢内又重新安静下来，音乐不知道什么停止的，好像是刚刚两人斗的最为激烈的时候，觉得音乐掩盖了两人的话语，复而关掉的吧，孤独的话筒兄弟依然静躺在原位，述说着无声的寂寥。 慕慕轩老神在在的坐着，身后站着一个高壮的青年男子，而李雅玲则是已趴在桌上，果然，笑到最后的是韩慕轩。不过也正常，她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自然不是韩慕轩这种长期混迹过酒场的老江湖的对手，很多小手段和小技巧都是她从未遇过的，所以被吃的死死的。韩慕轩酒量虽差，对付她却不在话下。 “怎样还行吗？还能自己走路吗？”拍拍已经趴在桌几上的李雅玲，等她清醒后韩慕轩问道。 李雅玲搓揉着眼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点头表示可以。 “先把她安全的送回家，等下再过来这里。”韩慕轩转头对着高壮的青年男子吩咐道。 “是，社长。” “张珉余你是傻子吗？不知道扶一下。” 看到东倒西歪晃晃荡荡的李雅玲有摔倒的趋势，韩慕轩急声骂了一句，张珉余急忙连声应是手忙脚乱的上前扶住。此刻张珉余满头大汗，不是热的而是吓得，喜怒无常的老板给他的压力很大。 “帮老子把门带上......” “是是......” 中气十足的应是声渐渐远去，门被关上，韩慕轩不断的用着自己的国语咧骂着：“我去年买了个表，声音这么大人怎么这么蠢，真是曰了狗了，公司怎么会有这么笨的职员，他、妈的，草！”端起一杯酒，发泄似的一口灌下，他长吁了一口气。 有些失态了，有着对蠢笨职员看不过眼的因素，最大的原因却是早上的事情。 很多看似简单的不在乎，背后有很多的无奈和辛酸，很多看似很容易的拒绝，背后也有着浓郁的愧疚和舍弃。早上他虽然云淡风轻一副浑不在意的轻松姿态，却只是表面，内里的情绪终于在夜深人静孤独一人的时候涌上心头。 韩慕轩见过太多人想爱一个人又不可得，也见过太多人把爱自己的人用力推开。有人说前者太卑微，有人说后者太狠心，其实不是，爱一个人是自己的权利，不爱也是。 感情不是简单的异性相吸，不是简单的各取所需，所以，不是你给我的更好更多，我就会喜欢你。那种感情太过天真、太过想当然，并非不善良、绝情或冷漠，而是感情不能勉强，自己也没有做好准备。 原本只是想躲着，时间慢慢流逝，那份淡然的情愫自然而然也会慢慢淡化，时光可以拭去一切，不论是人还是事还是感情，都是一样。 可是当时的情况已不允许，韩慕轩也只能找点理由，说服对方也说服自己。 终于又回到一个人的时候了，终于不用再隐藏什么，戴着面具，沉重也疲惫。 歌还在放，酒也在喝，一曲又一曲，一杯又一杯，一曲再一曲，一杯再一杯，眼前渐渐的模糊...... 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爱，所以，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洒脱，因为，我也被现实的枷锁捆绑着，有着太多的顾忌和无奈，对不起，你的感动给到这就够了...... 当眼前的一切的事物消失，整个世界变的无比安静。 安静的仿佛永远不会发出一丝半点声音。 寂静、虚无......也许一时半会还能忍受，可是时间过的越久，那份永恒的孤独寂寞，会将一个正常人的心一口一口的吞噬干净。 “滴答，滴答。” 韩慕轩听见了滴水声。 他看到了破碎的车窗玻璃，扭曲的钢铁纵横交错，视线并未被阻挡，应该弹出的安全气囊也没见到、只有一滴滴的血珠从他的额前凝聚，然后顺流下来，落在折断的方向盘上，鲜红又夺目。 他闻到血的腥味，没有想着查看自己的状态，而是第一时间把头转向侧面和后面，咬牙努力了好久，终于费力的把自己的视线艰难的移到侧面，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侧头歪身双眼紧闭，看不到半点动弹的痕迹，只有一条鲜红的血迹在她全身蔓延。 “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啊.....” 他疯狂的呼喊着，用尽全身的力量呼喊着，却没有半点声音，嘴巴无声的张合着，却无声无息。 “爸......妈......” 他一边呼喊着，一边想要继续将头转向后方，就这样用力着用力着，他的面前慢慢的模糊，整个世界急剧的拉短拉细。 车、人、光、全部消失，他的世界下起了血雨，血水漫天翻滚激荡，积水是血色的，雨雾也是血色的，浓稠又红艳，不断的冲刷着也不断的流着。 呼~呼~...... 不要，不要这样，为什么气囊没有弹出，为什么会发生连环追尾？ 不知什么时候，他躺到了一张床上。 不，这不是床，有点窄也有点软，这是沙发，身上盖着毯子，些许暖流流淌进他的身体里，令他四肢百骸以及全身上下都游走着一股暖进心脾的热气。 一只冰冰凉凉细腻柔软的玉手，轻抚在他的额头上，韩慕轩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女人，眼波似春水，带着无限的柔情，鼻尖一颗小痣，仿佛神来之笔画龙点睛，使得女人的五官更为生动，明艳又清丽。 有美一人，宛如清扬。 大概说的就是眼前的女人这般。 韩慕轩蓦然醒来，心神还有些迷蒙，双手蒙脸挫了挫，他揉揉有些酸涩的眼角。 “你醒了，先喝杯水吧，素研去买解酒的药了，你先喝点水吧。”女人看到他醒来，嘴角弯起欣然的笑着，粉色的双唇中微微露出一排如同编贝一般整齐雪白的皓齿，说话的同时，她端起一杯开水递了过来。 韩慕轩起身，晃晃有些昏沉的脑袋，接过水喝了一口，拿着纸巾擦拭着嘴角的水渍，他觉的有些奇怪。女人的长相非常的温柔俏丽，充满了女人味，声音也极为的悦耳清脆，可为何自己却听到了一点萌萌的奶音声调。 额...... 他再度摇晃了下脑袋，伸手拍了拍，看来晚上又喝多了，酒精这种东西，果然是麻痹神经的良药。 等等，这里是包厢，她口中的素研是朴素研，那么...... “你是？” 韩慕轩转身，面带疑惑的望着清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