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第四次胚胎移植
回到接待室休息，秘书小姐为海伦与钱伟琪端上了一杯热咖啡。 “钱，这个工厂初步看来还可以，前面对你的评价有偏见，应该说这次你选择的工厂符合我们公司的利益，我回去要向总公司报告这件事情，提议嘉奖你的功劳。” 钱伟琪心里的委屈向谁诉说，只能将眼泪吞进肚子里，经过这些年的磨练，钱伟琪倒也能应付这样的局面，脸上始终没有表现出委屈的迹象。 “海伦经理，昆山的事故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应该负责，这次换工厂接受了前面的教训，斟酌斟酌再斟酌，考察了几个工厂才确定无锡的工厂作为我们的合作伙伴。” “钱，你能勇于承担责任这是我们所希望的。该罚的你也要勇于承担，该奖励的你也不用客气。” “是的，海伦经理，以后我会更加用心做好工作。” 海伦觉得钱伟琪还是有能力有水平的，自己原来有点看走眼。 笠井章源与翻译走进接待室：“海伦经理，我们公司的午餐时间到了，要不先去午餐如何？” 海伦一看手表，时间指针指向十二点钟，便同意了笠井章源的建议。站起身跟着笠井章源走出了接待室。 食堂里坐满了就餐的工人，日本总经理与职工在一个餐厅用餐，不搞特殊化贵族化，职工吃什么总经理也一样。 餐厅整洁干净一尘不染，职工都有秩序地排队打饭。 工人们端着餐盘在窗口取菜，花色多样的菜肴整齐堆放在长桌上，自己拿最后刷卡结账。 海伦坐在餐桌上，钱伟琪坐在海伦的边上，笠井章源与翻译坐在海伦的对面。 餐厅服务员端上来是鳗鱼饭，鳗鱼烤得焦黄，被刷上了厚厚一层酱汁，海伦的胃口已被吊起。 海伦第一次吃日本的鳗鱼饭，嚼在嘴里满口鳗鱼的香味，这才知道世界上比麦当劳好吃的食品多了去了，海伦用筷子不太熟练，鳗鱼几次从海伦的筷子中逃脱。 胚胎移植在蔡淑贤身上已经做过三次，都没有成功，今天是第四次来玛利亚医院做胚胎移植。钱伟琪因为在无锡出差走不开，今天是mama陪蔡淑贤来医院的，医院已经保存了钱伟琪的东东，蔡淑贤一个人来医院做胚胎移植没有技术上的问题。 “淑贤，你怎么会老做不成功，是不是要换家医院？” “mama，你不懂，胚胎移植成功率很低的，而且这家医院是新加坡最有名的妇科医院，他们的胚胎移植成功率在新加坡屈指可数。” 蔡淑贤的mama。，虽然也在市中心的义安城专卖店做服务员，但是从来不上网，对电脑一窍不通，所以对医院的情况也不太清楚。蔡淑贤会查网上资料，查一查哪家医院做胚胎移植是最好，查下来玛利亚医院胚胎移植成功率是最高的。 还是老程序，挂号后在麦考利医生办公室外等候。 “蔡淑贤进来。”麦考利医生办公室的护士叫道。 蔡淑贤mama想搀扶女儿进房间，被蔡淑贤一把推开：“mama，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人家看见当我是病人，难看嘛。” 蔡淑贤mama放开了手，在自己的眼里女儿永远是小孩，跟在女儿身后进了医生办公室。 “蔡淑贤你好，今天是约好来做胚胎移植的吗？”麦考利医生翻看着病历。 “是的，我今天是第四次来做胚胎移植，医生这次会成功吗？”蔡淑贤忧心忡忡。 “这个事情讲不清楚，也有可能一次成功，也有的病人做了十次才成功的，你要有心里准备。” “我就是害怕，这一次次的不成功，自己都没有信心了。” “你自己要有信心，你没有信心更没有成功的把握，要坚强不怕困难，今天你老公没有陪你来吗？” “今天老公在中国出差，我mama陪我来的。” “有mama陪同一样的，你真幸福，mama这么年轻漂亮。” 蔡淑贤mama被麦考利说得不好意思：“没有没有，医生说得好，这次又要麻烦医生您了，拜托了。” 麦考利知道这句拜托的含义，蔡淑贤的怀孕责任在自己身上。 “达菲林在吃吗？”麦考利询问服药情况。 “遵照医嘱一直按时服药的。” “你最后一次注射是什么时候？” “在前天下午。” 麦考利带着蔡淑贤进了手术室。 蔡淑贤已经熟悉了这套流程。 麦考利考虑到经常全麻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影响，所以每次麦考利都对蔡淑贤采取巢麻，虽然巢麻会有点不舒服，但对人体影响小，麦考利医生很会为病人着想，办公室里有许多锦旗，上面都是表扬麦考利的医德，麦考利虽然对华人的这种习惯不太适应，但是上面的中文字意思还是懂的，病人们对自己的赞扬也是一种鞭策。 麦考利医生在麻醉医生注射了麻醉针剂后，觉得时机成熟，开始进行取卵手术。 实验室人员立即在显微镜下将吸到的卵子移到含有胚胎培养液的培养皿中，置于37℃的培养箱中培养。 麦考利用特殊的移植管，在官底植入受精卵。 “现在要太高臀部，我给你垫个垫子，你不要下来，要等三十分钟后才能下地走路。” 蔡淑贤不敢乱动，静净地躺着等待着这个难捱的三十分钟。 蔡淑贤mama第一次陪女儿做这个手术，在外面已经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心里焦急左顾右盼不知所措。 邹志平回到了上海，邹志平最近被黑社会盯得怕了，与同事们商量下来先去上海避避风头，邹志平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来到家里，mama连自己都不认识，着实给邹志平一个不小的打击，没有想到mama的病情发展得这么快，阿尔兹海默症的威力有了亲身体会，原来只是听说这个病很厉害，今天才相信这是真的，真实实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邹志平现在也不用到爸爸租来的一室户去，每天都会来照顾mama，在外人看来还是幸福的一家人，其实性质变了，现在是亲情重于感情的一家人，邹志平爸爸出于亲情需要，每天将这里的家务承包了，回到小屋都是星星点灯时光。 邹志平不相信mama会这么快进入失联期，不断地在叫唤着mama。 也可能是亲情的力量在关键的内心升华，对儿子的叫唤有时有反应，会看着邹志平伸出手摸摸邹志平的脸。 这时是邹志平最幸福的时候，要mama摸一下脸是多么奢侈愿望，今天mama终于摸了自己的脸，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 邹国祥还是在厨房忙碌，邹国祥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家庭，每天做好家务是对自己的一种忏悔，邹志平回家对邹国祥来说是莫大的安慰，煤气炉火正旺，邹国祥将葱姜放进油锅“吱吱叭叭”油锅爆开了，今天邹国祥要为儿子做一个葱油鳝丝，这是邹志平最爱吃的菜。 “吃饭了。”邹国祥端着菜，放在餐桌上。 邹志平拉着mama坐上餐桌。 关键用手点着邹志平的鼻子：“你是------志平。” 关键终于认出了儿子。 “是呀，我是志平，爸爸我妈认出我啦。”石破天惊的喊声传到了厨房间，邹国祥飞快走出厨房间，看着关键流下了激动眼泪，几年不认识自家人，终于认出了儿子，这是一种什么力量在支撑着关键，大家都在寻找答案。 反过来一想邹志平想通了，美国总统里根患阿尔兹海默症去世，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也是这个病，mama的反应是回光返照，偶尔有一次的反应说明不了问题，过了一分钟mama又不认识任何人包括每天服侍她的外婆。 围坐在桌子上，邹志平与爸爸聊起了买房子的事情。 “爸爸，你的一室户有方向了吗？” “东看西看没有一间中意的，不是楼层高就是底层，还有地段不好，有的边上是垃圾箱，要买称心的房子也挺难的。” 邹志平对着关键说：“mama，你很有本事哟，这套房子真的有点很多，走过去十分钟就是地铁，楼层也好阳光充足。”邹志平对mama伸出了大拇指。 关键眼睛看着邹志平，但是脸上又没有一点反应。 “上次陪你妈去看病，我问医生是否是老年痴呆，你猜医生怎么说？”关键mama问。 邹国祥猜测道：“是不是医生说这个病治不好？” “不是！” 邹志平也附和道：“医生说他有办法治疗？” “更不是了，说出来气死人，他说你女儿的脸一看就是这个病，面无表情这个病是没有特效药的，预后很差，病程会很快。现在看来医生的话听上去难听，是对的。” 邹志平说：“外婆，医生说这个话就是打消你们家属的希望，因为这个病是没有未来的。” “倒也是，医生没说错。”邹国祥总结一句。 关键mama白了邹国祥一眼，心想不是你捣蛋搞女人，关键的病发展不会这么快，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