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识破
跟着秦明进了一栋酒楼，刚一进门，那侍女就笑着迎了过来，看样子秦明应该是这里的熟客。 侍女带我们到了三楼最里间，开了个单独的包间，等点完菜，这才离去。 我看着包间装修的古色古香的样子，价格应该不便宜。也不知道这秦明是自掏腰包呢，还是公款吃喝…… 秦明自然不知道我这里心头嘀咕，只是微笑着道：“我也没想到这次狩猎祭会这么危险，这一路辛苦你了。” 我赶紧道：“堂主严重了，这有什么辛苦的。既然是符师堂的一份子，这也是应该做的。” 秦明淡淡一笑，话锋一转，道：“这次兽灵之变只怕是风波不小，你沿途过来，可有碰到或是看到什么？” 我沉吟了下，道：“不瞒堂主您说，我从那裂痕的位置出来，沿途经过了临城等地，见到的都是一片废墟，兽灵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好在，越是往东面走，损失越小，想来也是收到风声先行撤离了。” 秦明微微点头，道：“九大皇城坐镇九方，各地城池都是隶属九大皇城统辖，一方有事情，立刻可以通过阵法告知九大皇城，之后九大皇城那边也会立刻做出相应安排。” 我听着倒是一阵惊奇：“是电话？”说着我一怔，尴尬笑道，“那个……就是人间用来通讯的一种工具。” 秦明失笑摇头：“我虽然来这里有些年头了，但这里不断有人来，电话我还是知道的，那个自然是可以的，但这边一般不用那个，法阵可以做到的事情很多。”说着他微微一顿，“而且电话总是要电话线的，那东西破坏起来很容易，比阵法可差多了。” 我砸吧了砸吧嘴，很想说现在都是用无线通信。不过想想，那种专业人才只怕也来不到这个地方。 不过，我沉吟片刻发现个问题。 “那我们符师堂怎么没收到消息？”我奇道。 秦明看了我一眼，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我很喜欢你用的‘我们’这两个字。” 我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符师堂的一份子啊。” 秦明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而是缓缓道：“一般来说，有什么事情都会互通声息的，但这次看来事情不小，所以才会对我们这里隐瞒。恐怕九大皇城那边，是害怕我们有什么别的心思。” 我皱眉道：“什么意思？” 秦明摇头轻笑道：“你难道忘了，这次事情的伊始可是你亲身经历的。” 我迷惑半天，忽然反应了过来，惊道：“是害怕有城池和晋城一样，投靠到兽灵那边？！” 秦明轻轻点头道：“虽说兽灵和阴灵双方互为死敌，但既然晋城的人能投靠过去，就难保别人不会这么做。九大皇城会这么考虑，也是正常的。” 正说着，就听房门口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吧。”秦明高声道。 就见传菜的侍女把一盘盘精美的菜式送了上来，注意摆放在桌上。 看着这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我就觉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肚子里更是咕咕直叫，让我差点就忍不住。 秦明微笑着，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等侍女们把菜品都放好，这才道：“都下去吧，没有我的招呼，任何人不准靠近这房间。” 等侍女都走了后，秦明才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看得心头直打鼓，道：“怎么了，堂主……” 秦明坐在椅子上，抄着手缓缓道：“吃吧，一天下来也饿坏了。年轻人不多吃点，老了后身体会不好。” 这话一出，我心头顿时狂跳！ 暴露了！ 这一刻我心里莫名的泛起一抹杀机，趁其不备干掉他，保证我的身份不暴露？ 抬眼看了看他，我心头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我到底在想什么？ 这里坐着的是一直对我照顾有加的秦明堂主！ 深吸了一口气，我轻叹了口气，苦笑道：“堂主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秦明淡淡一笑：“今天吧。虽然早有怀疑，但真正发现还是今天。” “就是因为我饿了？”我有些哭笑不得，如果真是因为这个理由，那真会让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秦明微微摇头，道：“你身上的阳气很重，从你第一次入符师堂我就看出来了，而且那个身份的测试也证明了这点。不过那时候，我也就只当你是符师的好苗子。毕竟阳气重才更容易画符，符师堂里大部分人的阳气都很重。” 我点了点头，依然安静听着。 “不过，虽然大家都尽量按照在人间的习惯，让自己更像一个活人，但是你也太像了。这本身就让我有些疑惑。直到几天前，我抓到了几个人……嗯，几个活人。”秦明微微一顿，“这才让我开始重新审视你的身份，今天你一路赶来看上去很疲倦，阴灵只会衰弱，可不会疲倦。加上你从进了我符师堂大门开始，肚子就一直咕咕乱叫，我要连这都还没法确定，这几百年也就白过了。” 我听着，除了苦笑还是只能苦笑。 “那您现在准备怎么办？公开我的身份吗？”我苦笑道。 秦明失笑摇头：“你在想什么？真以为阴灵都会对活人天然的憎恨？你在阴间呆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秦明的样子，似乎不会对我怎么样就是了。 “我死后就一直在这里，但也并不是和阳间全然没有接触过。”说着，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相信你也发现了，只要到了这里后，阴灵就会慢慢开始变化，变成和以前全然不同的一种形态。” 我点了点头，这一点我确实是早就发现，阴灵到这里后，如果力量稍微弱一点，无论是记忆还是什么的，都会渐渐小时，之后就像是涅槃重生一样变成一个新的“人”。 我不知道这是这个地方的特别，还是说真有什么冥冥中的其他东西。但事实上就是如此，就仿佛是重新转换了一种生存形态一样。 但是，这些都不是根本问题。这些东西我知道，但并不打算去了解。这个世界上未知的，无法用所谓的“科学”去解释的太多了，我并不是一个求知欲旺盛的人。 现在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秦明接下来想怎么做。 “那么，您打算怎么处治我呢？”我问道。 秦明颇为有趣地看了我一眼：“处治？为什么要处治？你依然是我符师堂的一员，这跟你是人还是阴灵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公开你的身份，当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扶着窗台望着外面。 “就如同城主一样，无论她是女人，还是……活死人，我都不会去说破什么。只要她是为了融城，于我而言这都没有任何区别。” 听着秦明的话，我心头的感触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 和秦明聊到了夜里十二点左右我才告辞，想了想，还是决定回黄家大宅子一趟。 秦明已经派人去通知过了，那边的人也知道我已经回来。 刚到黄家大宅的门口，就见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大门口张望着，一见着我，她立刻就朝我奔了过来。 “主人，您总算回来了！” 看着面前哭得跟雨落梨花一样的白香儿，我忍不住一阵轻笑。 “我怎么会不回来呢？”我笑道。 白香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可是他们……他们说您……” “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拉着她的手往门内走去。 刚一到门口，就见黄管家已经迎在了那里，见着我就朝我行礼道：“左大师，您总算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道：“这些日子，有劳黄管家帮我照看了。” 这话没说明，不过大家都明白这里所指。 黄管家笑道：“这本就是老奴份内事。今日左大师想来也乏了，要不就先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道：“也好，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回到屋里盘膝坐在床上，如同往日一样开始调息，把淤积在体内的阴气给驱除出去。 第二天一早，白香儿就到我这里来了，手里拧着一个小袋子。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道。 白香儿道：“这是黄管家让我给您送来的。” 我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就见里面装着十来颗魂珠。这件事我倒是忘记了，没想到黄掌柜的还记得。 心头微微一动，我就望着白香儿道：“你画符练的怎么样了？” 白香儿脸颊微微一红，道：“托主人的福，最低等的符箓勉强能画，有一两成的成功率了。” 这话听得我又惊又喜，在这个世界里，符师可一直是最尊贵的行业，哪怕是最低级的符师，也是相当受人尊敬的。 可以说，只要踏入了符师的门槛，从此后荣华富贵都是平常事。 白香儿如果真的能画符了，那即便以后我不在这里，那黄家也绝对会善待她！ 微微沉吟了下，我就把整个袋子递给了白香儿。 “这个你拿着，以后修炼的时候可能会用上。”我说道。 白香儿脸上泛起一阵疑惑，似乎有些不明白。不过，还是顺从的把袋子接了过去，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主人，您别不要香儿啊！”一边说，一边就哭出了声来。 我一怔，不过立刻就明白她会错意，赶紧把她扶起来，道：“我没有不要你，不过你现在画符刚有些进展，如果能赶快提升实力，蚁后也能帮我不少忙……” 好生安慰了半天，白香儿这才算安下心来。 黄掌柜还是没在这大宅子里，也不知道他在忙活什么，总是神神秘秘的。黄管家既然派了白香儿过来，那自己想来是不会过来了。 等到中午时分，大宅子里迎来了一位客人。 我坐在大宅的客厅里，就见苏酥快步走了进来。一旁的黄管家和白香儿赶紧上前行礼，但苏酥却连眼角都没看他们一眼。 “答应了。”苏酥见到我第一句话，便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