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到来
尽管这款游戏免月费，不过阿尔弗雷德还是花了三分之一的薪水在上面。这并不是因为薪水很高，而是没有其他兴趣，顶多只会在TheHeartoftheWorld花钱。 游戏当中有瞄准玩家奖金的付费抽签，阿尔弗雷德几乎把所有奖金花在上面。花了这么多钱，好不容易才抽到的稀有东西，却听到公会成员之一的“会飞的绵羊”只花了一顿午餐的钱就抽中，令阿尔弗雷德不甘心到差点想要滚来滚去。 也因为公会的成员几乎都是社会人士，因此几乎所有人都有花钱，其中阿尔弗雷德花的钱更是多。或许可以挤进亚洲伺服器的前十几名吧。 他就是这样着迷。除了冒险相当有趣，能够和朋友一起畅游才是最大的乐趣所在。 对于双亲已经不在，在现实世界没有朋友的阿尔弗雷德来说，这个公会正是自己与朋友度过美好时光的灿烂回忆。 如今这个公会即将消失。 内心满是遗憾与不舍。 阿尔弗雷德紧握手上的乖离剑。只是普通社会人的他，没有什么财力和关系可以改变这个事实。不过是个只能默默接受结束时间到来的玩家。 映入眼帘的时钟停在23：57。伺服器终止服务的时间是0：00 时间已经所剩不多。虚拟世界结束，面对现实世界的每一天。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人无法活在虚拟世界，所以大家才会一一离去。 阿尔弗雷德叹了一口气。 明天四点要起床。伺服器关闭之后必须立刻就寝，才不会影响到明天的工作。 23：59：35，36、37…… 阿尔弗雷德也随着时钟念出秒数。 ２３：５９：４８，４９、５0…… 阿尔弗雷德也闭上眼睛 ２３：５９：５８５９…… 随着时钟念完剩下的秒敷。等待幻想世界的落幕─── 等待强制登出——— 0：00：00……１、２、３…… “……嗯？” 阿尔弗雷德睁开眼睛。 没有回到熟悉的房间里，这里还是TheHeartoftheWorld内的辉耀殿堂。 “这是怎么回事？” 时间没有错。现在的自己应该因为伺服器关闭遭到强制登出才对。 0：00：３８ 确实已经过了零点。时钟不可能因为系统问题出现错误。 一头雾水的阿尔弗雷德看向四周，寻找附近有什么线索。 “莫非是关闭伺服器的时间延期了？” “或是延长的补偿措施？” 虽在脑中浮现各种原因，但是都和正确答案相差甚远。不过最可能的应该是遇到什么不可抗力，延后了伺服器的关闭时间吧。如果是这样，GM应该会发表声明才对。阿尔弗雷德急忙想要连接已经关闭的通讯———但是不禁停下动作。 没有出现控制界面。 “发生什么事了……？” 阿尔弗雷德虽然感到焦躁与疑惑，不过也对于自己还能如此冷静有些意外，打算叫出其他功能。不用透过控制介面的强制连线、聊天功能、呼叫GM，强制结束─── 全都没有任何反应，像是遭到系统完全排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尔弗雷德充满愤怒的吼声响彻辉耀殿堂，然后消失。 今天是最后一天，竟然在全部划下句点的今天发生这种事，难道是在戏弄玩家吗？ 阿尔弗雷德对于无法精彩迎接光荣的终点感到相当不满，从脱口而出的怒骂声就可以感受他的愤怒。原本应该不会有任何声音回应阿尔弗雷德犹如迁怒的疑问。 可是…… “您怎么了吗？吾王。” 第一次听到的悦耳女声。 阿尔弗雷德虽然吓了一跳，还是寻找声音的来源。在他发现这句话发字谁的口中之时，不由得经验到哑口无言。回应的正是抬起头来的ＮＰＣ───加百列。 “有什么问题吗，吾王？” 加百列继续发问。阿尔弗雷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令人无法理解的事层出不穷，所以思考有些短路…… “失礼了。” 阿尔弗雷德只能傻傻望着站到自己身边的加百列。 “您怎么了吗？” 加百列的美丽脸庞凑向阿尔弗雷德面前观察。一股淡淡的幽香刺激阿尔弗雷德的鼻腔。那股香气似乎修复了阿尔弗雷德的思考回路，飞到九霄云外的思考慢慢恢复正常。 “不……什么事也没有……不，没什么。” 阿尔弗雷德并非那种单纯到对人偶使用敬语的人。不过……听到加百列的问题，差点忍不住用敬语回应。因为她的动作、语气，处处都可以感觉到令人无法忽视的人性。 阿尔弗雷德虽然对于加百列还有自己身处的环境有强烈的异样感，但也无法厘清这种异样是怎么回事。他只能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尽力压抑内心的恐惧与惊讶等多余情绪。不过身为凡夫俗子的阿尔弗雷德是无法做到的。 就在阿尔弗雷德想要放声大叫的瞬间，脑中突然闪过一名公会成员常说的话。 ───焦急是失败之本，必须随时保持冷静的逻辑思考。保持冷静、目光放远，思考时不要钻牛角尖喔，会长大大。 想起这句话的阿尔弗雷德恢复以往的冷静。 “……您怎么了吗？” 距离好近。靠到几乎可以感受彼此气息的加百列，可爱地偏着完美的脸庞发问。好不容易恢复冷静的阿尔弗雷德，差点因为那张逼近的脸再次失去冷静。 “……呼叫GM的功能好像失效了。” 被加百列水汪汪的眼睛吸引，阿尔弗雷德忍不住询问ＮＰＣ。 在阿尔弗雷德过去的人生中，不曾被异性以那样的表情关怀。尤其还是带有撩人的气氛。虽然知道她只不过是人为的ＮＰＣ，但是有如真人的自然表情与举动，令阿尔弗雷德不禁咸到心动。 不过内心涌现的这股情咸，像是遭到压抑一般再次回归平静。 阿尔弗雷德对于内心不再出现大幅起伏的自己咸到些许不安，心想这应该是翻才想起同伴那句话的缘故。 不过真的是如此吗？ 阿尔弗雷德摇摇头，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事的时候。 “……还请原谅我无法回答‘王’刚才问到的呼叫GM问题。抱歉无法符合您的期望，如果可以赐予机会弥补这次的失误，我将感到无比喜悦。请务必再次下达命令。” ……两人正在对话，绝封没错。 发现这个事实的阿尔弗雷德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ＮＰＣ竟然会说话，不对，可以利用自动化处理方式让ＮＰＣ说话。因为有提供吼叫声资料和欢呼声资料让玩家下载。只是要让ＮＰＣ进行对话，还是不可能的事。刚才的艾哲伦等人也只能接受简单的指令。 那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不可能的事？只有加百列与众不同吗？ 阿尔弗雷德向加百列挥手发出退下的指令，对方露出一闪即逝的遗憾表情。阿尔弗雷德将眼神从她的身上移向仍然低着头的艾哲伦与神佑之盾方向。 “艾哲伦！战士们！” “是！” 所有声音完美地重叠在一起，接着管家和所有神佑之盾一起抬头。 “来到王座前面。” “遵命。” 所有声音再次重叠，艾哲伦和神佑之盾们站了起来。接着以抬头挺胸的优雅姿势走到王座前面，再次单膝跪下低头。 这下子可以了解两件事。 第一是即使不特意以指令关键字下达命令，ＮＰＣ依然能够理解意义加以执行。 第二是能够说话的并非只有加百列。 至少在这间王座之厅里的所有ＮＰＣ，也都发生了异状。 如此思考的阿尔弗雷德对于自己，遗有眼前的加百列，产生和刚才那一抹的异样感。阿尔弗雷德想要理清这种异样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以锐利的目光注视加百列。 “……怎么了吗？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事？” “……” 终于得知这种异样感是怎么回事的阿尔弗雷德没有大叫，也没有默不出声，而是发出不成声的惊叹。 那种异样感出自表情的变化。嘴角会动，还能发出声音─── “……难道说这是……” 阿尔弗雷德急忙将手伸向自己的嘴巴，试着发出声音。 ───嘴巴在动。 就这游戏的常识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嘴巴不可能配合角色说话有所动作。 基本上外观的表情是固定不动。若非如此，就不会有感情回不这个设计。 “真的……撞上了不得的事情了。」 阿尔弗雷德察觉自己过去累积的常识逐渐瓦解，同时也感到相同程度的不安。压抑想要吶喊的冲动。如同预期一般，冲动的内心突然回归平静。 阿尔弗雷德用力往王座的扶手一拍，但是就像阿尔弗雷德的预测，并没有出现任何损伤值。 “……该怎么办才好……有什么好办法……” 完全无法理解目前的状况，即使发脾气迁怒也无人相助。 那么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寻找线索。 “艾哲伦。” 从抬头的艾哲伦脸上看到诚挚的表情，感觉就像活生生的人。 对他下达命令应该没问题吧？虽然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不过还能认定整个至高天堂的所有ＮＰＣ都忠于自己吗？说不定眼前的这些人已经不是大家所制作出来的那些ＮＰＣ了。 脑中浮现众多疑问，还有随之涌现的不安，只是阿尔弗雷德将这些事情绪全部压抑。 无论如何，最适合的搜寻人选只有艾哲伦。虽然看了身旁加百列先前的表现，不过阿尔弗雷德的心意已决，决定命令艾哲伦。 脑中浮现公司高层对职员下达命令的情景，阿尔弗雷德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下令：“离开至高天堂，去往地面到周围查探附近的地理状况。如果遇到有智慧的生物，就友善地和对方交涉，邀请他们过来。交涉时尽可能达应对方的要求。行动范围仅限于周围一公里，尽量避免发生战斗。” “遵命，王。立刻开始行动。” 创造出来保护根据地的ＮＰＣ竟然可以离开根据地，这个原本在TheHeartoftheWorld里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如今已经遭到颠覆。 不，这要等到艾哲伦真的离开至高天堂之后，才能真的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