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真相大白
“这是怎么回事！”本来，还有几分漫不经心的钟少辉，看到这个情形，立刻惊愣起来，情不自禁的起身，目不转睛的注视。 随着珠子的转动，崇山峻岭、壮观雄关、中年文士，逐一出现了。透过杯子，由于光线在水中的折射，显得珠子的体积大了几分，上面的图案，更是十分清晰。 然后，一缕缕紫气缭绕，骑着青牛的老子，也陡然浮现。 “老子西下函谷关，紫气东来……”这个时候，王老也不再平静了，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非常的闪亮，情绪也十分的激动。 “奇迹，神迹，我不是在做梦吧。” 与此同时，钟少辉惊叹起来，脸上充满了震撼，难以置信之色。 “是啊，我第一次看的时候，也觉得是在梦里。”贺云飞赞同道，哪怕已经反复看了好几次了，他眼中仍然有几分痴迷。 包括陆正业，一样是镇静不起来。 看着珠子中缓慢转动的图案，他们仿佛已经穿越了千年时空，置身在函谷关下，与尹喜一同，带着紧张、欣喜、期盼的心情，等待着道家圣人的到来。 良久之后，王老才慢慢的回神，叹道：“果然是看走眼了，如果不是你们的提醒，我真的不知道，这颗紫檀阴沉木珠，竟然还有这样奇妙的异相。” “异宝，绝对是异宝。”钟少辉喃喃说道：“这肯定是传说中的宝物。” “没错。”贺云飞笑道：“这是修练千年的三足金蟾的内丹幻化而成的。” “真的？”钟少辉似乎信了。 “假的。” 陆浩无奈笑道：“王老不是说了吗，这是紫檀阴沉木。不知道被埋了几千上万年，后来出土，让手段高超的匠师发现了，精心雕成珠形，又在珠上刻画了老子西游的图案。” “不可能，珠上的图案，分明是天然形成的。不然，为什么珠子浮出水面之后，图案就不见了。”贺云飞摇头道：“再说了，飘浮出来的紫气，你又怎么解释？” “那不是紫气，而是珠子在水中折射出来的光线。珠子在水中转动的时候，紫色光线也跟着在晃动，就好像是龙蛇在张牙舞爪，蜿蜒扭曲一样。” 一个晚上的研究，陆浩差不多了解透彻，立即解释道：“至于图案，的确有部分是天然的纹理。不过，如果你用放大镜仔细的观察，就会发现，这些纹理的大部分脉络，是经过微刻，才形成的。” “只不过，微刻的人，绝对是大师级别的工匠。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珠子泡在水中的时候，纹理就会呈现出崇山峻岭、城池雄关、老子骑牛的大致形状。” 陆浩叹服道：“这位大师，匠心独运，利用自己高超的雕工技艺，在加上珠子的天然纹理加以修饰起来，最终形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图形。” “陆浩，这些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贺云飞愣住了。 “你看我两个大黑眼圈。” 陆浩揉搓了下眼睛，苦笑道：“你通宵一个晚上，估计也能够研究出来。” “唉，你干嘛要研究，破坏了我的幻想。” 没成想贺云飞反而报怨起来：“我可是把珠子当成了仙人的法宝，打算趁你不注意来个滴血认主呢。” 一下子，众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起来。 其实，很多东西都是这样，在没有了解清楚之前觉得这是奇迹、神迹、不可思议的现象等等，但是一但明白过来震撼的心情就慢慢恢复正常了。 不过，尽管如此，王老还是忍不住感叹道：“太伟大了，古人的智慧，果然不是今人能够完全穷尽想象的。” “谁说不是。”钟少辉深以为然，点头承认道：“其实在刚才，陆浩小兄弟没解释之前，我与云飞小兄弟是同样的感观，觉得这东西该不会是仙人宝贝吧，现在回想起来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古代会有那么多的仙人事迹传说。” “有道理。”陆正业笑道：“在古代，很多知识不普及也不受人重视，看到了这样神奇的东西，第一反应不是破解它的奥秘，而是把它仙人祥瑞供起来，再加上统治者出于巩固皇权、增加威严的需要，也乐得这样大力宣传。” “所以说，云飞枉你读的十几年的书，思想境界竟然和古代的无知百姓一个水平。”这个时候，陆正业趁机教训道：“你不觉得惭愧么？” “刚才，我是在说笑，活跃气氛而已。说起来，我也是被嫉妒心蒙了眼睛。” 贺云飞也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居然理直气壮道：“不过，这都怪陆浩。他已经拣了好几次漏了，而且拣的漏一次比一次珍贵。现在，更加离谱了，竟然连紫檀阴沉木珠这样奇妙的宝贝也是拣漏得来的，最重要的是，还是当着我的面花两百块钱买的啊！” 到了最后，贺云飞几乎是吼起来了。 “什么！” 这下子，其他人都不淡定了。虽说，陆浩得了这样的宝贝，大家嘴上没说什么，实际上心里多少有些羡慕的。 不过，无论是王老，还是钟少辉、陆正业，钱财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成为数字了，心里再羡慕陆浩也没有什么嫉妒心。 可是，听说这东西是陆浩，花两百块钱买的，简直跟白拣的一样。 这个时候，谁还能神态自若？ 这样逆天的运气，怎么不叫人嫉妒啊？ 甚至，胸襟广阔，心境平和的王老，脑中也掠过这个的念头。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怎么没有碰上这样的好事。 “真的只是运气。”陆浩谦虚笑道，这个时候，也只能这样说了。 贺云飞嘀咕道：“我早就说过了，想要拣漏，运气才是关键。你却教训我，说什么运气再好，眼力不行也枉然。可是，事实却恰好相反。” “呃……” 陆正业摇了摇头，无话可说了。 “陆浩，你说，是怎么得到这珠子的。”王老十分的好奇道：“这样的宝贝，一般人肯定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其实，王老还有半句话没说，这样的宝物，恐怕陆浩也买不起。 就在陆浩准备解释之时，贺云飞抢着说道：“让我来说，事情的经过，我最清楚不过了，这是我永远的痛，简直要刻骨铭心。” “话说那天..” 贺云飞的表情，非常的夸张，好像是沉寂于痛苦的回忆，以哀叹的语气道：“然后，他在古玩店里乱翻，发现了一个造型比较罕见的三足金蟾。东西是泥塑的，店主不识货，出价一千块，被我们砍到两百块，就成交了。” “你们知不知道，我现在多么的悔恨啊，明知道金蟾是财富的象征，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它被陆浩拿走了。”贺云飞时而情绪激动，时而垂头丧气道：“早知道，我应该和他竞价的……” 发现贺云飞话偏了，王老顿时皱眉道：“说重” “重点是，我们把东西拿回来让邱叔鉴定。” 邱叔也没觉得有什么异觉，就断定是明中期的东西，文人用的摆件，取蟾宫折桂的寓意。” “这倒也没有什么错。”王老点头道：“不过，这和珠子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贺云飞叫道：“三足金蟾的造型，就是金蟾含珠。这珠子，就是金蟾口里含着的那个。” “竟然是这样。” 王老闻声，立时抬头看向了陆浩，惊奇道：“你是怎么发现蟾口珠子有古怪的？” “这个……” “这个，又是我的功劳。” 陆浩才想说，又被贺云飞抢先了，只见他激动叫道：“昨天，他和我去店里，我告诉他石中藏玉的障眼法，然后他一时手痒就把金蟾给破开，拿出珠子放在水时泡洗。接着，你们都看到了他又拣了件稀世之宝。” “意外，意外。”陆浩笑道：“听我爸说，以前王叔不是也见识过障眼法吗，想必得到的宝贝也不差吧。” “那不同。”王老摇头道：“当年，我见过一张古画，用了一叶障目的手法，把画上关键的地方做假掩藏起来，让人看了觉得是赝品。后来，被一位大收藏家识破了。这种以假掩真的隐藏障眼法，就是那位大藏家告诉我的。” 那位大藏家是谁？”陆浩十分好奇，如果不是他有特殊能力，根本不可能识破这种神鬼莫测的隐藏手法。然而现在却听说，有这么一个人物，只靠眼光与经验就识破了障眼法，不得不让他心生敬佩之情。 “说出来，你们应该也听说过。”王老微微一笑，脸上充满了崇敬之色：“他就是京城第一玩家，大收藏家，大学者，殷弘毅。” “啊，原来是他，难怪……” 顿时，众人恍然大悟，又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对于殷弘毅，陆浩也不陌生，因为他床头边上，搁着的竹刻艺术、竹刻鉴赏、明式家具珍赏、中国古代漆器等等古玩著作，就是这位大学者的作品。 “殷先生不但能玩，也能写，他玩物并研物玩出了文化，甚至玩出了一门世纪绝学。” 王老感叹道：“他使井市的雕虫小技登上了大雅之堂，潜心发掘濒临失传的冷门学问，不仅填补了中国工艺史上一段长时间的空白，更为现在的藏家与研究者，提供了一本不可或缺的参考手册。” “玩即学，学亦玩，这就是殷先生的境界。”王老嘘唏道：“这种境界，我是做不到了。不过，我也不强求你们能够做到，只是希望你们学习殷先生这种边玩边学的态度。不要太过注重文物的价值，而是更多的了解文物蕴含的文化意义。” “比如说，这枚紫檀阴沉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