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疏雨

    难得的春雨季节里，桃花已经谢了，绿色成了主色调，唱着生机的歌。

    那片云好像是从海上来，带了一点海腥味的灰色，有几分海兽般的调皮。一阵惊雷，云彩遮挡了天地，绿叶摇摆在风里，唱起一阵阵欢歌。

    我听得出，歌声里有渴望的颜色。

    风狂的中午，本应静谧的午后，平白的成了风雨雷电的舞台，雨落时的急促，像极了从学校里涌出来的孩子，匆忙地奔向母亲的怀抱。大地，就是母亲。

    春天，雨露风霜，都有特色。新闻里说北京下雪了。三月，暮春，早已经立夏的阳光，也抵不住一阵风的探险。雪落，有人为它哭，有人为它笑。有人在春天里生长，有人在春天里哭泣，有人在春天里沉睡，有人在春天里死亡。

    只是雨还在下，风已经停了，疏雨淅淅沥沥，打湿了石头堆砌的路面。灰色的天空像是藏着一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一道闪电就要挣脱出来，在黑暗的末梢缓缓发光。阳光似乎比刚才浓烈了些。

    雨停了，溅起的水花早成了镜面上的光。

    狂风疏雨，吹来的是哪里的云，飘远的又是何方的风。

    几滴雨水终究抵不过艳阳朝朝，呼啸的风也是安宁的前兆。

    就在前几小时，我拎了一大包蔬菜从超市出来，计程车的司机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我说，快下雨了。他说，下了雨风就停了。

    我从没想过风雨后的事，身处在风雨里，或是焦虑或是担忧，多少想起此刻，担心刮风了就要下雨，可是下雨后才没有大风。

    说多了雨后见彩虹这种话，总以为一切苦难都是为了所谓的美丽明天。苦难终究是无法避免的苦难，给未来许诺美满，还不如让苦难的终结成为平凡。

    连结狂风的未必是暴雨，雨后出现的也不一定是彩虹，一切的变化只是为了维持某种不曾在意的状态，那是最平常的天空，时而多云，时而晴。

    此时落笔，键盘代替笔纸，无法绘出乌云和雨丝。在一个平静的下午，微微阴沉的天空下，我继续书写，前几日未完成的日记。

    那么此刻，便是雨后的日子，那时，是雨中的韶光。路边的蔷薇一丛开过一丛，更盛了。雨还会再下的，风也从未停留。岁月的过往里，执着于一闪而逝的彩虹，不如开窗轻嗅，淡然的和风。

    疏雨狂风，一朝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