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半只葵花(1)
费按照预定的时间,在畅顺大街的“世外别府”外面等潘折。他看着高耸的围墙,保安把守的大门,心想:靠的,据说这里房价是八万八,也不知道明年会不会涨到十八万八。就这破地段,方圆百里都没个人影,造几幢小楼就叫别府,那敢凿个水池,养几条金鱼,种几课树,就可以叫“湖畔别居”了咯;或者搞个小土堆,那还可以叫“俯瞰全城”咧。尊崇享受,低调奢华,我呸呸呸,还低调呢,你再高调搁这破地方谁看你呀? “我说你与其别扭人家的房子,不如替我想想待会我们要怎么进去把契约完成。”潘折手插口袋,带着潘折往世外别府里走。 “现在就进去?我还没准备好呢。”费说。 潘折停下步子,回头笑道:“你要准备什么?” “取什么东西?去哪里取?总得有个说法吧。”费说。 “去了你就知道了。”潘折继续往里面走。门口虽然有六个安保,却没人拦他们,这个六个人就像摆设一样站在那里,任由人员出入。 “你经常出入这里吧?”费说:“门口安保认识你,所以就不会拦你。” “眼力劲不错,我在这里有一栋别墅。”潘折随口道。 费看着世外别府内部的环境,一座三层旋转音乐喷泉立于正中。喷泉最高处造着一只雕塑怪异的巨鸟,全羽毛雪白,唯头买来就一定要住,一定要装修。” “那你买来干嘛?赚差价?你不缺这点钱吧?”费说。 “买个进出自如。”潘折按下门铃,对对讲机报了自己的姓名。 “我不信。”费笑。 “听说有很多奇怪的家伙都买在这里,所以我也买了一幢在这里,看看能不能交到奇特的朋友。”潘折不隐瞒地说:“事实是,这里不过是个普通别墅区,没什么特别。唯一有意思的地方是,这里住着这个人。” 潘折话音才落,铁门打开了,是个上了点年纪的老佣人。她一路领着潘折和费穿过小花园,进入内厅。请他们坐下,又端来上好的茶水。 “小姐马上就下来。”老佣人说完,就退走不见了。 费看着这客厅富丽堂皇的装修,还有随处可见的保镖,心想:什么人呀?还要保镖伺候。“潘折,你到底要我来干嘛?打架还是绑架?” 潘折淡定地回答:“开锁。” 费四下里看了,没现有需要开锁的项目。他一肚子疑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心里又急又烦,就有点坐不住了。 两个人枯坐了有一刻钟,楼梯上传来有节奏的轻微脚步声,很快那个人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是个漂亮女人,材高挑,浓妆,穿着一件短款的礼服,手上和脖子上的钻石闪得叫人睁不开眼。 费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但又叫不上名字。 女人在他们对面坐下,开口问:“哪一位是潘先生?” 潘折点笑:“潘折。” 他们彼此看来并不友好,没有礼貌上的契合,甚至连敷衍的握手都不愿意。女人脸色冰冷,眼神厌恶,口气冷硬,一直搅着手里的咖啡杯,把勺子敲得杯壁当当响。潘折却是一脸玩世不恭,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非要把事解决的样子。费像个不明真像的围观群众,不知道自己来干嘛,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嘛。 “东西带来了吗?”女人问,显得急躁又不耐烦:“每个人都推销说自己的东西是最好,但是大部分都是一路货色,你的东西如果不好,我可以买下你今天货,但是,以后的生意你未必做得到。” “姜小姐放心,我的东西一定会让你满意。”潘折笑着将一只装满胶囊的玻璃瓶推到姜小姐面前:“试试看。” 姜小姐?费看着那个漂亮女人的脸,突然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姜凯茗嘛!最近很红的女演员,传闻说是大波,也不是很大嘛,事业线不够深啊!她怎么会跑到36区来的,还在这里有房子? 姜凯茗举起瓶子,看着里面塞满的白色胶囊:“这一瓶你想要卖多少钱?” “半只葵花就够。”潘折回答。 “开玩笑。”姜凯茗把瓶子啪得放在茶几上:“潘先生,你的玩笑开大了。”姜凯茗绪突然变化,立刻引起了保镖的注意,出入口立刻自动增加了六、七个人。
“女人,就像什么呢?花。”潘折笑:“美艳,是什么呢?向着衰变前行。” 姜凯茗脸色铁青地说:“送客。”保镖向潘折和费走来。 “腐烂是从哪里开始的?体?还是心?”潘折淡然处之。 “送客。”姜凯茗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 潘折说的话像蛊惑人心的咒语:“我的药可以还给你一点点小小的理想。比如清澈,比如晶莹剔透,比如延后。” 当听见清澈的时候,姜凯茗的脸上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她示意保镖退回原位,面色沉重地说:“潘先生,我知道您是这个区域有名号的人物,所以,我才肯见您。我很乐意花大价钱买您的药,也相信他们会起到很好的作用,可是,您的酬劳让我无法答应。或者您是否愿意,我们用金钱来做着这笔交易,反而会显得更简单明了,也更快捷。” “半只葵花。”潘折志在必得。 “那么我只能送客了。”姜凯茗起:“不瞒你说,葵花我有,可我也拿不到,它被一把特质的锁锢在一口大箱子里,除了握有钥匙的人,谁也开不了。” 潘折提嘴角笑:“没关系,我带了最好的锁匠。” 费心里骂潘折:你是锁匠,你一户口本都是锁匠。 “送客。”姜凯茗意志坚决。保镖又蠢蠢动。 潘折看着:“既然姜小姐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那么只有请姜小姐把药吞下去了。” “你说什么?”姜凯茗变色道。她甚至,没有看到潘折何时起的,她的脖子突然像被铁钳箍住,嘴因为急于呼救而大张着,紧接着,很多胶囊灌了进来,那些胶囊一入嘴,立刻就化成了水,快流入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