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黄亚兰
天气像是探测好了人的心情,将阴霾贯彻到底。八一中文网绵绵大雨早就成了倾盆而下,笼盖在整座城市的上空无法脱离。 房间里没开灯,光线微微有些昏暗,依稀勾勒出一堆高档家具营造的生活品质。落地玻璃窗上开出数多鲜红的血色之花,背景是大都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和海景。 昏暗之中传来几声喘息声,低低的,就像这压抑的气氛。紧接着,玻璃窗下的地板上传来几声低泣,呜呜呜得,像是因为害怕还不敢过于大声。 落地玻璃窗上的血顺着玻璃面缓缓滑落,一直流到了地上,和地板上男人额头流出的血液汇到了一起。他的身边,穿着淡粉色毛衣的女人正在哭泣,眼泪落到血水里,溅起不经意的水花。 “嗯~”地上的男人手指动了动,终于像吸到氧气一样出一声长吁。 “你没事吧?”女人激动地扶住他肩头,一边哭一边问,然后紧张地抬起头看着沙上那个冷漠的身影。“你要什么我们都会给你的,请不要再伤害我丈夫了。 沙上的人没说话。 “有本事报出你的名字!”地上的男人缓了口气,半撑着身体坐起来。 “博克明。”沙上的那人冷得像一座冰山,眼底收不住的戾气,暗示着他的耐心有限。 “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坐在地上的男人正是庄深刚,扶着他的正是他的妻子黄亚兰。 “我们不需要认识,你只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博克明冷冷说。 “我没什么好回答你的!”庄深刚愤怒地吼叫:“亚兰深钢是个级集团,涉猎的范围大,有些违规的行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有哪间企业是清清白白的成功?只是谁都不敢承认罢了!” 博克明冷冷看一眼不远处的枪,那是庄深刚才用来攻击自己的武器,正因为庄深刚毫无征兆地拔枪,博克明才会出手让他脑袋开花。若不是还有话要问,博克明说不定直接就把庄深刚给干掉了。 “你不是记者,你到底是谁?”庄深刚再次抛出他的疑问。 “我来自36区,听说亚兰深钢已经入驻36区了,特地来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博克明微微眯起眼睛,面色阴晴不定:“也不过如此,普通人一个。” “你既然知道……”庄深刚似乎觉得摆出36区就能唬到任何人,不曾想到,他才开口没说几句,一把飞刀就结结实实钉在他的心口,离心脏差不了几毫米。 “啊!”黄亚兰吓得坐到地上,慌乱地扯下窗帘替庄深刚捂住伤口。 “一个正规企业出来的高层,知道36区,对36区不以为然,这是不正常的。”博克明冷傲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人:“你们并没有36区的背景,却和36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们解释不清楚这一切不正常的现象,今天谁也出不去。现在,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背后站着谁?” 庄深刚双眉皱紧一言不。但是,黄亚兰慌乱得神色里已经显示出,在他们的身后,的确有这样一个人物的存在。博克明看得明白,他只需要再给对方施加压力,就能更深一层揭开亚兰深钢这一层假皮。 庄深钢的呼吸比先前更加急促了,显然这一刀的伤虽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但是也对他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你……你找我们是没有用的……”庄深钢气喘吁吁地说:“你又何苦为难我们?” 博克明没有说话,他的耐心耗尽! “别动手,”显然,黄亚兰比庄深钢更能看清事态的严重性,现在不是他们想回避就能回避的问题,步步逃避可能会让他们一命呜呼,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保一个秘密丢了自己的性命。“我把所有的知道的告诉你,但是对你有没有用我不知道。” “说。”博克明点头。 黄亚兰按了按庄深刚的肩头,示意他不要再作无谓地挣扎,庄深刚愣了愣,最终还是妥协了。黄亚兰安抚完庄深刚,抬头正色道:“其实你们应该现的,亚兰深钢是做实业的企业,可是却用了一个非常奇怪、凶狠,完全没有亲和力的怪鸟做公司标识,这本身就有违常理。” 博克明淡淡说:“看出来了,那只鸟的眼睛里只有贪婪。” 黄亚兰点点头继续说道:“其实这种有悖常理的事说出来却很简单,因为这只鸟代表的不是亚兰深钢,而是真正的cao控者。”黄亚兰理了理思绪继续说道:“大约在五年前,亚兰深钢只是业界小有名气的企业,还没有达到今天的规模。” “五年前?”博克明突然想起一件事:三年前麝月被打入海港深潭的时候,亚兰深钢的实力已经初具规模,那只怪鸟也已经在蔚蓝海港入驻了,麝月应该知道这些人的。“你确定是五年前?”博克明问。 黄亚兰点头:“是的,五年前,这只怪鸟所在的组织突然对亚兰深刚进行了大规模的收购行动,当时还是小公司的我们根本无力抵抗,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亚兰深钢就成了这只怪鸟的实际cao控房‘妄布’的囊中之物。” “这只怪鸟叫妄布?”博克明心思一动,妄布,网捕,捕网,果然是个攫取者的角色。 “对于这只怪鸟和它身后的人,我们只是知道它的名字叫妄布,其它细节一概不知。”黄亚兰不加隐瞒诚恳地说:“当他们完全把公司收购以后,他们没有把我们扫地出门,而是依旧保留了我们董事的职位、收入和公司地位。他们与我们约法三章,公司所有的行动都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需挂名,按时领钱,少露面即可。” “和你联系的人叫什么?”博克明继续问,他心里其实很怀疑庄颂松就是那个联络者。 但是,黄亚兰却给出了另外一个名字:“聂海慿。” 博克明并没有听说个这个人名字,于是问:“说说这个人。” “公司所有的业务实际cao控人就是这个叫聂海慿的人,一般情况下他也并太出面,有时候很久才能见上一次,也是为了签署一些相关文件。”黄亚兰说:“这次亚兰深钢出了那么大的事他都没有出现,估计也是鞭长莫及,他应该不在s城或者36区的范围之内。所以,才有我们出面道歉的这一出。” “庄颂松不是幕后cao控人?”冯藤卓问。 黄亚兰摇头:“不是,庄颂松有一定的职位,但是大部分时间他只是经常出入公司,并不确切管理公司的业务。所以这次出事,他也无法出面当代言人解决公司的危机。” “聂海慿出现有规律吗?”博克明继续问。 “没有。”黄亚兰摇头:“他的手下遍布全公司,而且这些人都是精英,能够搞好所有的事务,他自然不会随时出现。何况大股东们都已经被他收买,对他几乎言听计从,他自然是一万个放心。” 博克明心里冷笑,言听计从又如何,关键时刻这些大股东还不是都做了缩头乌龟。 黄亚兰继续说:“所有部门的主管和子公司的实际负责人都是聂海慿的手下,所以,他才能顺利cao作亚兰深钢这座庞大的机器。而且听说他在36区也有意展,只是因为大股东疑虑,所以他在36区都是暗箱cao作,也没有太大的动作。” “黑美容会所只是个试水的动作?”博克明说。 黄亚兰附和道:“是的,这个不是董事局通过的决议,聂海慿也没有多纠结,就派人私下cao作了,现在新闻说的名字都是替罪羊。” “你们有没有对一座海港展过拓展业务?”博克明又问。
“不清楚。”黄亚兰摇头。 博克明看向地上的庄深钢。 既然妻子都说了,庄深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如实说:“好像曾经有过对一座叫做‘蔚蓝海港’的改建项目,公司曾经派人入驻过,具体怎么cao作的我不清楚,只知道上头对海港特别感兴趣,已经不仅仅是收购的意思,似乎有意要买下那座海港。后来因为海港的大部分居民没同意,这事就搁浅了,但是改建和入驻一直在进行。” 博克明暗想:果然和海港有关联,到底亚兰深钢看中蔚蓝海港什么呢?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吸引力,始终不肯放手。“有具体说法吗?对这座海港?” 庄深钢摇头。 博克明点头,表示相信他。 黄亚兰见博克明的威胁变小,乘热打铁求饶道:“聂海慿的背景信息我们真的知道的不多,拿了他的钱关键时刻就要替他隐瞒也是无奈之举,求你放过我们,我们是被动被拖进了这场纷争。” “你们也没少拿。”博克明讽刺道,拿起茶几上的笔记本,点开屏幕,画面定在一张银行账户的页面。“这是……公司账号?”博克明看着屏幕问。 “是的。”黄亚兰点头:“你可以取走一千万,就当是我们的感谢费。” 博克明数着公司账户上的数字,有1o2亿的流动资金,怪不得出手如此阔绰,1ooo万就轻易送人了。“密码?”博克明问。 “我们没有的。”黄亚兰无奈说。 “没有你开着公司的账户页面,观赏吗?”博克明讽刺道:“你们的位置依旧是董事,大额资金往来必须通过你们签署,这是一个漏洞,为了隐瞒身份而不得不放权给你们两个cao控资金,以显示你们还是公司的实际拥有着。现在,可以说密码了吗?” 黄亚兰叹口气说:“yLsghyLZsg9693o。你拿不走这些钱的,就算到了你的账户,他们也能追回来。” 博克明不以为然,他了一条消息给阿克鲁,很快有了回应。博克明通过网络终端把这台电脑的实际cao作权给了阿克鲁,然后阿克鲁在那头cao作大概有半个小时,只看见亚兰深钢流动资金一笔一笔得递减,多得走了几百万,少得则丢了几百块,半个小时以后,亚兰深钢账户里最后也被转走,归零。 就在钱全部转走的下一秒,庄深钢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电话。”博克明关机,合上电脑。 庄深钢接了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在大声质问,庄深钢只是点头哈腰地嗯个不停,最后几乎怯懦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有cao作过电脑。”然后他惊了一下,放下了手机。 “聂海慿?”博克明问。 庄深钢无奈道:“是财务主管,他们现公司的流动资金分汇到了2ooo多个无法查询的账户里。” 博克明看一眼手机,阿克鲁来的消息:“能的孤儿院基本都了一圈,还有慈善机构公布的需要帮助人的账户也了不少。2ooo多个账户,三重加密加完自动修改地址程序,让他们慢慢查去吧。” “今天收获颇丰,麻烦二位了。”博克明起身,往门口走去。 庄深钢颓然而绝望地说:“那是公司的救命资金,亚兰深钢快要垮了。” “于你而言也许是解脱,亚兰深钢已经玩过界了。”博克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丢到庄深钢面前:“很好的金创药,如果没办法见医生,这个效果最佳。”说完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