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冥瞳
白家马车缓缓地行在路上，四名侍卫分立马车四方，经过刚才的刺杀，他们变得警慎了很多，倒是那两名小童，仍然没心没肺地跑前跑后嬉闹。 “大程国刺客……”马车内白寂的双眉微微皱起，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凝重，“之前的刺杀只不过是试探，真正的杀着只怕不是对我而来的，现在府上能影响父亲心绪之人唯有太君！” 白寂的祖父祖母和母亲都相继过世了，除了白寂之外，唯有老太君阮氏与白尚是嫡亲，至于府中总管白誉，却是被太君收养的外姓子弟，除了他们之外，其余的仆从侍卫虽然也有赐与白姓，但都和白誉一样，是外姓子弟。 “如此想想，白家的人丁可真是不兴旺，其中会不会有些蹊跷？”白寂沉思片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深刻而久远的记忆，那并不是这一世的记忆，而是上一世的记忆！ 没有人知道白寂的这个秘密，他也不敢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他的灵魂保留了上一世的记忆！ 上一世，他生活在一颗蔚蓝色的星球上面，那里的科技极为发达，虽然他不过二十多岁，但是凭着祖传的精神瞳术——冥瞳，他拥有恐怖的洞察力，在鉴别古物方面堪称大行家！ 精神力又被称为意志力，是人脑中不可思议的一种力量，但是这种力量也是有极限的。白寂没有留意到，每一次施展冥瞳都会消耗他的精神力，随着他鉴别古物的数量越来越多，他的精神力透支严重，最终精神力耗尽，暴卒而亡！ 入不敷出、有出无进，现在想想，上一世的确是自寻死路，虽然他学会了许多鉴别古物的方法，却仍然依赖冥瞳的力量透支精神力，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诞生在这个陌生的异世，他拥有成年人的灵魂，精神力天生强大，但是他吸取了上一世的教训，不再轻易使用冥瞳的力量，直到他五岁的时候，他在府中书库里发现了修炼精神力的功法——焕灵诀，修炼这种功法可以缓慢地增强灵魂力量，即是精神力，如果消耗了灵魂力，运行功法也可以慢慢地恢复，至少避免了有出无进的情形出现。 冥瞳的力量很强，一旦使用，可以看到任何物体的年轮！年轮即是存在的时间年份，在鉴别古物方面，如此力量堪称逆天！ 虽有功法恢复精神力，但白寂仍然很有节制，没有过度地使用冥瞳的力量，鉴别一些普通的古物，他还是依靠自身的鉴古知识，唯有极少数特殊的古物他才会使用冥瞳的力量。 马车停下打断了白寂的思索，已经回到了帅府，整个帅府是大梁皇帝封赐的五庭六院，阮太君、白尚、白寂三兄弟每人一庭一院，大后院却是给那些侍卫和下人所用，白誉虽是府中总管，但是仍然没有独立的庭院供奉。 阮太君虽已年过九旬，但是她仍然精神翟翟，一般的小事由白誉管理，大事却还需要她来拿主意，白寂在府中却是极为清闲的。 小书童白小江，秀气女童白小意，他们两个都是由阮太君亲自调教出来的，为的就是贴身保护白寂的安全。 白寂回到自己的庭院，步入书房，侍卫和两小童都守在院中。 白寂的书房，除了几排书架之外，还有十几件颇为古怪的东西：一面铜漆脱落的三尺铜镜不伦不类地挂在墙上、一个道士打坐用的黄旧蒲团摆放在椅子上、书桌上还有一个和尚用的黄金色木鱼、锈迹斑斑的漆黑剑鞘挂在书架旁却没有剑身…… 白寂打量了一下书房，随手将两个玉盒丢到角落，他甫一回头，双眼微睁，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着红衣的美艳少女，少女笑颦如花，脸上露出一种娇羞的神态，媚眼如丝，仿佛天生就有一种吸引力的媚态，只不过她手中拿着的大酒坛却有些大煞风景，那酒坛有水桶那么大，至少可以装二三十斤酒。 “咕咕咕！”美艳少女一仰头，颇为霸气地牛饮数口，缕缕酒香充盈在整个书房之内。 美艳少女伸袖抹了抹嘴角，豪气地竖起了拇指：“好酒，姑奶奶喜欢。” 白寂脸色不变，淡笑道：“圣上御赐的龙诞酿，整个大梁国不过区区十来坛，当然算得上是好酒。” 美艳少女又饮了数口，歪着头看着白寂：“你为什么不喊侍卫进来？” “我为什么要喊侍卫进来？”白寂反问。 “你不怕我是刺客吗？”美艳少女双眸中陡然间闪过一丝杀机，整个书房骤然冰冷无比！ “汇海境强者出手，整个帅府的侍卫加起来也无法保全我的性命，叫他们进来只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白寂摇了摇头，面不改色地说道，“更何况，阁下对我并无恶意，想来是不会伤我性命的。” 美艳少女大奇，惊讶地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是汇海境强者？” “能够无声无息潜入白家暗库偷取龙诞酿而无人察觉，如此身手，就算是化灵巅峰都做不到，因为那暗库就在太君庭院，守护太君的楚伯伯可是汇海境强者，连他都未能察觉阁下的存在，那阁下的修为岂不是显而易见了。”白寂慢慢走到书桌前，坐在旧蒲团之上。 “不错，不错，你的洞察力的确惊人。”美艳少女连连点头，又狂饮了数口酒，她的酒量委实了得，整坛洒至少有一半入了她的肚子，却没有丝毫的醉意。 “不知阁下是哪个魔门的圣女？阴魅门？花邪门？又或是无心门？”白寂的声音落入美艳少女的耳中，让她再次惊讶。 “闻名天下的飘渺榜有记载，十仙子中排名第七的媚云仙子，乃阴魅圣女莫青青，年方二十二，汇海初期修为，美艳动人，癫狂任性又好酒色，千杯不醉且喜欢挑逗俊男，莫非本公子也长得俊俏？”白寂颇为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美得你！”美艳少女轻笑道，“为何我不能是排名第三的梅花仙子纪轻云？” “万梅庄少庄主纪轻云，虽同喜酒色，却非魔门中人，如果她要喝龙诞酿，估计会直接登门拜访，而非暗中偷取。”白寂摇头笑道。 “我也可能是排名第十碧波仙子绫嫣儿。”美艳少女再次笑道。 “碧连第七城城主绫嫣儿亦正亦邪，无人知其喜好，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是她才年方十八，比你年轻多了。”白寂大笑摇头。 “你说什么！”美艳女子脸上一寒，恐怖的杀机瞬间笼罩白寂。 白寂微笑自如：“喜怒无常非绫城主也。” 美艳女子一呆，杀机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