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我只是想做一个明白人(2)
姬潜龙借书出来，发现天使已经消失，也许是幻象？他问自己，但感到自己已经得到许多启示，也更有自信和力量。 二、我只是想做一个明白人 是夜，教学区灯火通明，一片寂静。明亮的化学系大三班教室里，黑板上由文娱委员在自习课前就已经写好的隶书宽体大字——我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同学们正在安静地埋头做着作业，每个人都在赶进度，作业做好了，预习，或看课外的书籍，没有人把作业带回宿舍去，那样会被笑话学习效率低下，甚至智商被怀疑。 大三开展的班会活动的目的是培养组织能力，为以后做班主任开周班会打一点基础，积累点经验体会。因为一个人在私下场合能自然的讲话显得很会讲，但到了安静的公共场合，往往会怯场的。 姬潜龙也在做作业，同座位同学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他就从第二组第一小组倒数第二排座位上站起来，径直走到第一排，转过身躬身敬礼：“请多关照。”又走到三四两组前面弯腰行礼：“请多多包涵。”，大多数同学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有的抬头对他瞟了一眼，但都在继续飞快地书写着，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只有班长放下手中的笔，看着黑板和讲台。 姬潜龙走上讲台，看着台下发愣，不经意去看班长，这时班长微笑地对他点了点头，这是肯定和鼓励，更重要的是肯定。姬潜龙收到班长的信息，也认真地对班长点了点头。他表示的是感谢领导支持。 “同学们晚上好！”他终于开始了。但下面继续在作业，有少数同学低头而笑。 “受班长的委托，今晚的班会由我主持，现在我就是我们的班主任，所以我是老师，而你们都学生。”他一扫全场，板起了面孔，并把班长抬出来了。但作用不大。 “我请大家严肃一点！”他发出严厉的警告！有不少同学微微一怔，但一怔绝对不是害怕，他平时少言寡语，同学们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关于班会的重要性的大道理我就不再重复了，但我要提一些具体的要求，希望同学们能够遵照执行，以避免本次班会陷于形式主义、程序化、走过场。”他的气场快要建立，气势将要发出。 “第一，本次班会过程中，大家可以继续做作业。”他的话音刚落，有不少同学鼓起掌来。他使用了大禹治水的谋略、顺水推舟的计策。前面有同学主持，要求太严，结果有同学提出刁钻的问题，而主持人淬不及防，弄得个难堪下台。班会活动的宗旨就是训练，同学是可以扮演调皮捣蛋中学生的，只有不参与才违反活动规定。 同学们虽然还在做作业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这说明他们已经分配注意力了。 “下面，请同学们上台来谈谈自己的想法，一句话也行，展开来谈更好，但都要有表达。绝对不拖课，如果时间不够而没有机会上台演讲的同学则必须上交一份不少于五百字的书面演讲稿给我，请用稿纸誊写，务必于本周五下午放晚学前交给我，我一定会在下周一放晚学之前将演讲稿张贴在宣传栏。”他说完用手一指教室后面的宣传框。没有人情愿交书面的材料，所以他就故意这样说，以促使他们踊跃发言。这是一拉一打，一松一紧的计策。也为自己预留巨大回旋余地。 “班长，您看这样如何？”姬潜龙不忘记班长的存在，并及时征求他的意见，也是想进一步获得他的支持。 “蛮好的。”班长果然给出了他的肯定的评价。班会顺利开结束，班长也是有责任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班长和姬潜龙此时也是属于利益共同体。当然这种理解属于2015年世俗的思维，但当时的人们并没有进化到如此的地步。只是想成事和完成任务。 “谢谢班长！”，“好，哪一位打头炮？”姬潜龙说完伸头寻找着将要出现的目标。 “我来！”小A同学站起来，“说完真的没事了？”他问。“不能出教室。”姬潜龙回答。这样的回答是暗藏玄机的，那就是模糊了到底是做作业还是听的问题。“那当然。”小A同学并没有听明白就回答了，并按以前的惯例走上讲台。 “大家鼓掌！”姬潜龙发出号召。传来稀稀拉拉鼓掌声。 “我想做一个问心无愧的人！”小A走上台，没有看下面，而是低头讲了这一句。讲过之后，才看了看班长和主持人。班长带头鼓掌，其他同学跟着鼓掌，掌声比前面的响。 “请谈谈你的理由？”姬潜龙以半建议半命令的口气提出了要求。 “我没有豪言壮语，我的理由很简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问心无愧是做人的最基本道德，问心无愧，才可获得心的宁静，而心宁静，是工作、学习、生活的基础。不好意思，我讲得不好，请同学们原谅。”说完他走下台去。这回又不少同学们自动鼓掌了。 “讲的很好！我们是社会主义的新青年，又处于改革开放的新时代，激情与奋斗，豪言壮语与口号，仍然甚至永远是必要的，”，停顿， “但平实的语言和踏实的行动也是必须的，而它可能更说明我们具备更加务实的精神！让我们再次为他鼓掌。”这次同学们比较配合了，几乎都鼓掌了，还有同学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姬潜龙，有的在窃窃私语。 只见姬潜龙的上下铺同学静静地站起来，静静地走上讲台， “嘿嘿，节省时间，我只说一句话，那就是我想做一个队国家、对社会、对家庭、对自己有用的人。不要鼓掌。”说完他真的径自走下去了。同学们发出一阵低沉的哄笑。 “不上讲台了，我就在这里讲，讲完了，也不要鼓掌。”又是一阵哄笑，打断了他， “我想做一个诚实的人！” “我想做一个潇洒洒脱的人！”J同学站起，迅速说完立即坐下，教室里的气氛已经很轻松了。有的同学一手转动着笔，同时掉头观看，分明是想发言，又不好意思。 “我们的女同胞好发发言了吧？”姬潜龙观察到这个情况，走到一名观望的女同学H跟前，笑嘻嘻地对她说。 “讲台上请！”他见她起身，又及时补充。H女同学笑了，这时听到姬潜龙提的是女同学，另外两名女同学向这边望了过来。 只见先起身H同学向她们两个一招手，她们两个人都起身走向讲台，三人在讲台交头接耳、切切私语，但很快结束。所有的同学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停止了他们的作业，目光都投向讲台。只见排成一排，手拉手，H同学轻轻一喊“预备齐！”。 “我要做一个贤妻良母型的人！”她们齐声说完，还整齐做了一个红色浪子军奋斗向前的舞蹈动作。立即引起压抑着的哄堂笑声，这是因为要保持教学区的安静，她们三人红着脸下去，教室里响起整齐的鼓掌。 “三位jiejie吔，我真的好感动哟！”姬潜龙说着，还掏出了手帕，假意地擦了擦眼睛。台下一片嬉笑。 “要是都像你们这样想，我们下班回去就有现成饭吃了，我代表所有男同胞谢谢你们！你们既然这样表态了，我也代表表态要做一个怕老婆的人。”。姬潜龙说我完，双手张开做了一个起立的手势，然后转成鼓掌的手势。所有男生起立并鼓掌。到此时，姬潜龙完全控制会议。 “好，下面请谈谈做老师方面的。”姬潜龙及时规定。 “我们宣誓要做一个学生喜欢的老师！”四名男同学同时上台表演。同学又热烈而低沉地鼓掌。 “好，下面请班长上来谈谈，好吧？”姬潜龙征求大家意见。 “好！”同学在下面回应。 “请！”姬潜龙向班长发出邀请。班长微笑着站起来，一抬手，看了一下手表， “的确，时间不早了，我只想简单的讲几句。”他顿了一下，环顾四周，同学们都在听。 “今天的班会虽然还没有结束，但已经可以说很成功，大家都说得很好，做到了畅所欲言。至于我，我想做一个正直的人。做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的人，做一个有思想、既有传统美德又有现代精神、有真才实学、有现代化知识和科学精神的现代人！”班长的话音刚落，响起热烈低沉整齐的掌声。 “主持人还没有谈自己想做一个什么样呢！”女同学H对姬潜龙提出了意见，立即有同学附议。 “噢！提得好，如实告诉大家，我只是想做一个明白人。”姬潜龙做出回答。 “你是怎么想到这句话的？”H继续发问。 “这不是我想的。”姬潜龙继续对答如流。但回答使同学们感到诧异，所以都看着他。 “那你是听谁说的？”果然，H继续进攻。 “实不相瞒，那是在我出生而记事的时刻起了，我母亲就无数次地重复的，她老人家是这样说的：‘知识不会烂肚瓜，做人要做明白人！’”。姬潜龙用地方方言重复了他母亲的话，引起同学们的热情。他们用各种方言学说这句话。 他用征询的目光看班长，班长点了点头。 “我宣布今天的班会到此结束！”同学报以热烈掌声。 “谢谢同学们。”姬潜龙说完走下讲台。 （后来，这三位女同学中一位嫁给自己的大学老师，另两位嫁给同班同学，据说与本次班会她们的表态有关系呢，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