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委曲求全
“我去瞧。【】难道我这样子还能走的过去吗。”白希暮冷笑了一声。道:“左右他们心里也沒我这个人。我去看与不看又有什么相干。” 吴柳闻言唬的低着头。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心中想的却是:谁敢叫您一个伤患自个儿走过去啊。那不是还有下人可以抬着去的么。 其实当日白希暮被安陆侯亲手杖责时。他远远地看见了。亲眼看到生父竟发那样的狠心将白希暮打的卧床不起。真真是个外人瞧着也会心寒的。何况是白希暮本人。 他当日瞧见了立马悄悄跑了。沒敢如那些人一样留下看热闹。如此才躲过一劫沒被撵了出去。实则也是庆幸。谁知刚庆幸不过两日。就被安排了现在这个差事。成了三少爷身边的亲随。 所谓亲随。一定该是最信任的人。可是他们主仆两人才刚接触。熟悉尚且不能。何谈亲近。吴柳只想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兢兢业业的也就是了。三少爷如何看待他。却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白希暮盯着话本半晌。这一出戏无非是俗套的才子佳人。他却能将那佳人联想成齐妙的模样。只要这样想着。便已觉得心内悸动不已。恨不能一气走进书里去。在那里就能与齐妙抛开世俗的绑缚双宿双飞了。 感觉身旁吴柳还傻戳在那里。白希暮不耐烦的抬头:“还有事。” “沒事。只是奴才想。您往后还是要与侯爷好生搞好关系才好。那边儿二爷受了皇上的青睐。新封了大官。后头有二皇子要好。还有万贵妃这个义母撑腰。恕奴才说一句僭越了的话。其实二爷到底是不是受侯爷的喜欢。着实不打紧的。只要他身子渐好。日后发展大着……”您却只能依靠侯府。若不与侯爷的关系弄妥帖了。将來又不能承爵。未來可该如何呢。 吴柳的声音最后落在喉间。可是他的意思白希暮已经听明白了。且他对白希云的称呼不是“世子爷”。而是“二爷”。便说明了这奴才的心是在他的身上。若不是真的在他身上。沒有那等忠诚之心。至少说明这人是个聪明会说话的。 白希暮就禁不住多打量了他两眼。发现此人不过十七八岁模样。生的十分平凡的一张脸。是那种扎进人堆里就分辨不出來的。 不过他有一双十分机灵的眼。眉目上瞧着便觉得此人是个很聪明的。 见白希暮打量自己。吴柳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忙恭谨的垂下头。 白希暮想了半晌方道:“既如此。扶我起來吧。叫他们预备轿子。” “是。”见主子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吴柳欢喜的什么似的。忙兴冲冲的去预备。不多时就将肩轝预备妥当。还体贴的在上头铺设了厚实柔软的坐褥。仔细扶着白希暮挪上了肩轝。由四个粗壮的婆抬着往内宅里头去。 一路上白希暮都在想着待会儿见了老太君那里的混乱该如何处置。又想起白永春的种种不是。以及他对自己一点点亲情都不顾那狠心的模样。心都已经凉了半截儿。就有些悻悻的。 吴柳像是知道白希暮在想什么似的。因有外人在此处。不好多劝。便也不多言。 不多时。轿子到了锦绣园门前。此处正有两个尚未留头的小丫头子坐在门前台阶儿上低声叽叽咕咕。远远瞧见白希暮來了。忙都站了起來。行礼道:“三少爷安好。” 两个丫头就忙要将门大开。好让轿子进去。 白希暮想了想却道:“我自个儿进去。” “落轿。”吴柳忙吩咐婆子将肩轝搁下。压了轿子扶着白希暮小心翼翼的上了台阶。又吩咐四个婆子远远的等着。 果然。进了院门。就瞧见老太君屋里的大丫鬟都在姚mama的带领下站在靠近大门前的游廊里。垂首听吩咐。就纵然是站着这样远的距离。依旧能听得见堂屋里传來的说话声。正是安陆侯白永春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还伴随有椅子顿在地上的声音。 白希暮蹙着眉。 他想不到这世界上还真有敢得罪太医的。还是这样高声的质问。又不是误诊将人给治死了。哪里值得发这样打的火。也不知安陆侯是怎么想的。今后难道都不想让万贵妃说他们一句好儿了。 想快些走。臀部大腿又疼的厉害。只得快步挪。 姚mama瞧见白希暮带着人來了。心里着实松了口气。老太君昏迷。夫人又不管。只看着安陆侯这样闹腾他们都看不过去眼。偏偏曲太医也不肯相让。她真怕矛盾大了惹了什么麻烦。这一院子的人都要被冲动的侯爷带累。 是以他们就只远远地对白希暮屈膝行了礼。并未通传。也未阻拦。 白希暮好容易上了台阶。已疼的额头冒出汗。刚一进门。就正瞧见白永春面色紫涨。指着里屋道:“如今老太君都已经昏过去了。你这庸医还说沒事。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能赔补的起我一个母亲吗。” “侯爷不必吵闹了。论吵架。老夫真的不是对手。侯爷若是真信不过老夫。老夫只好去万贵妃和皇上跟前回话。就说老夫人这病我本有能耐医治的。侯爷却信不过我这庸医。请皇上另外换了人來。”曲太医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手上已在收拾药箱。 白希暮着实看不过去。觉得白永春这样下去不过是自取灭亡。忙赔了笑脸來到近前:“曲太医息怒。咱们也是多年的交情了。这些年來二哥在家里时也多亏了您看着他的脉。家父着实是因孝顺老太君。太过着急了才会这般控制不住。并非有意冒犯。还请曲太医不看僧面看佛面。原谅则个。” 白希暮说着就拱手作揖。 曲太医心想总算來了个会说人话的。仔细打量。见白希暮虽然年轻。又苍白虚弱。却是面目清秀。着实有几分其母张氏的模样。眉清目秀满面堆笑的。叫人看着就舒坦了不少。全不似白永春这样的。张扬跋扈的觉得自己是侯爷就了不起了。一点不虑后事。不知谦恭。 “嗯。”曲太医心情缓解。应了一声还了礼。 谁知道白永春却不依不饶。“你这不孝子。你祖母都已经被扎的晕过去了。你不说帮你祖母出口气。反倒來奉承他。” 一根指头直指着曲太医。就恨不能直接戳在他的鼻子上。 曲太医刚刚缓和了一点的心情立即又跌倒谷底。看着白永春面色紫涨张牙舞爪的模样。立即禁不住的生出一些感慨。 “想不到白世子与三公子这般出色的人物。如此‘家学渊源’也难为了公子出落的这般人才品格。” 曲太医此言。已是将白永春看的不能再低。白希暮闻言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总归自己父亲被人这样评价也不是一件舒坦的事。 白永春气了个倒仰。“你这糊涂庸医。满嘴里喷的是什么。你算是什么东西。有本事在我府里撒野。也不撒泡尿自个儿照照你那什么德行。” 话已骂到如此腌臜地步。就已经是撕破脸。不论白希暮在一旁如何劝解撕罗也是不行的了。 曲太医冷笑了一声。提着药箱转身便走。白希暮忙追了上去。偏自己还有伤在身上。步履维艰疼的脸色煞白。就只能高声道:“曲太医息怒。请您留步。” “三少爷也无须费事。老夫看你也不要白费这个力气了。你的好意人家全看不见。还有什么法子呢。既然老夫学艺不精。不能治疗府上老太君。那就另请高明吧。告辞。” 曲太医愤怒的拱手。转身便走。下人哪里敢阻拦。姚mama急的干瞪眼插不上话。急忙要往外头追去劝说。 白永春已经站在廊下高声叫道:“白子墨。你给我回來。”子墨是白希暮的表字。 白希暮心里很是厌倦。但是也沒办法。只能转回身。谁料想刚上了台阶。就被白永春一巴掌殴在脸上。直打得他眼前冒金星。趔趄着险些跌下台阶。多亏了吴柳扶住了白希暮才幸免于难。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你亲爹面前弄鬼儿。你也不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要是沒有我。能有你今日吗!你祖母被人伤害成那样。还被莫名的扎针你都不管。不但不帮衬你爹反倒去助着外人。你也配为人。啐。” 吴柳搀扶着白希暮。也被带累喷了满脸的唾沫星子。 白希暮则眸光闪了闪。道:“儿子也是为了父亲。您不想想那曲太医是谁的人。这般闹开來。对您自个儿有什么好处您觉得万贵妃女流之辈不算什么。可是她却是能够接触皇上。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难道您这些都不在乎了。” 白永春自然知道这道理。可是怒在心头气不过。 “难道你爹是为了权贵就折腰的人。。” 您只会为了美人折腰…… 白希暮无奈的垂下眼睫。强笑道:“还是先进去看看老太君到底如何了要紧。不行的话还要再递帖子重新请太医。” “不用。我打算让你二嫂回來。你祖母的病只能依靠她了。” 白希暮闻言眼前一亮。随即便抿了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