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逃亡和追击
漆黑夜空完全被照亮，北仟帝国几百座主要城邦都升起了烽火，延绵千里之地，两千万矮人带着满腔恨意和无限激动朝东方逃去。 北仟国地势平坦，多数是平原草地，阻碍甚小，加之皇子身死皇城大乱，可以调动的士兵都处于迷茫之中，难以接到命令。 兰姆城东边只有十余座大城邦，道路相连，平原广阔，连山丘都难见。 附近的百万矮人一同奔逃，与东边大城邦的矮人汇合，队伍越扩越大，而每座城邦几乎都被暂时占领，庞大的矮人队伍一冲而入，见人就杀，毫不停滞。 我在高空中随着矮人队伍飞翔，后半夜烽火逐渐暗了，等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最早的一批矮人已经抵达了落基山脉边缘。 当然大部分矮人依然在城邦平原之间逃窜，恐怕最后一批矮人要数月时间才能逃入落基山脉，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会变成尸体。 矮人长老在我下方，十余个精壮的矮人轮流背着他逃窜，这一晚上他们已经经过了七座城邦，队伍接近一百五十万人，屠杀了不下二十万的人族。 当黎明的微光照下，矮人长老带着众多首领进入了一座新的城邦，下了屠城命令。 人族根本无力抵抗，一百五十万的矮人前后延伸在城内城外，这是一股狂野而恐怖的力量。 但狂奔一夜之后，所有矮人都已经力竭，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我回头看了一眼来路，密密麻麻的矮人看不到尽头，从北到南，从东到西，横竖交错，不知道延伸了多少里，犹如一层平铺开来的巨大海浪朝着落基山脉卷去。 然而这里距离落基山脉依然遥远，以矮人的步伐来算起码还得跑一个星期。唯一值得庆幸的时候，北仟国兵力不在国内，后备役无力抵抗如此庞大的矮人队伍，矮人一路向东，相当于在城攻略地。 我飞行一晚也有点疲累，瞬移落入城内，当即一股惨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街道上全是人族的尸体，无数矮人抓着兵器还在寻找活人和食物。 这座城都被屠戮干净了，千年的仇恨让矮人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 我走动的时候，甚至有矮人试图来砍死我，被我瞬移躲开了。我找了个高点的地方，打算歇息一下，不料耳中听到一阵阵怒骂争吵，有矮人在吵架。 瞬移过去一看，却是一间铁匠铺，外面围了十几个凶残的矮人，而里面也有两个矮人，正阻拦大家入内。 我看了一眼屋内，只见一对满脸灰黑的母女相拥而泣，瑟瑟发抖。 这是在干嘛？我心里疑惑，一个举着大砍刀的矮人大骂：“你们两个想造反是不是？长老下令屠城，你们两个竟然庇护人族？” 屋里的两个矮人嘶哑求饶：“她们是好人，从来没有虐.待过我们，请放过她们吧。” 两母女也是连连求饶，灰黑脸上满是惊恐的泪水，看样子之前还在打铁，结果矮人突变，若不是有两个矮人奴隶保护她们怕是早就死了。 外面的一众矮人都震怒不已，甚至想动手把那两个矮人也杀了。我随手一挥，一道狂风卷来，这一帮矮人统统飞出几条街远，这里一下子冷清了。 屋里的矮人和母女都呆住了，我过去道：“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两母女反应过来，连忙道谢。那两个矮人也磕头，护着母女往别处跑去，也不知道要躲去哪里。 我在此等候，很快一大群精悍的矮人战士冲了过来，显然已经得到通报了。 领头的我眼熟，应该见过面，此时他一见是我，当即一巴掌抽在旁边矮人脸上：“这是伊瑟拉大人，不知死活的东西！” 一群矮人霎时间没了煞气，那矮人首领跑过来道歉，我并不在意，淡声道：“长老呢？” 他忙领我去见长老，长老脸色越发苍白了，似乎随时要死了一样。 他见到我就挥退其余矮人，嘶哑道：“伊瑟拉大人，已经天亮了，北仟国肯定反应过来了，或许后面已经有骑兵追上来了。我们有战士殿后抵挡，但是我畏惧人族的强者，哪怕只是三两个强者，也足以让我们损失惨重，靠近西边的族人恐怕都无法逃到这边来。” 他说得对，人族的强者对于矮人来说是逆天的存在，他们这些先头部队靠近东边，可以很快逃入落基山脉，但在西边城邦的矮人恐怕难以逃脱，北仟国震怒之下，他们都得死。 我叹了口气道：“你想让我去救他们吗？” 长老惶恐摇头：“不，伊瑟拉大人，我知道龙族和人族的关系不简单，龙族肯定不会同意您这么做的。西边城邦的族人我已经打算放弃了，总共七百万矮人在西边，他们会拖延住皇城的兵力，我只是希望您能帮我传递一个消息，让他们不要反抗，免得遭受强者屠戮。” 我一怔，长老喘气道：“这是我的临时主意，只要东边城邦的矮人逃脱了，以后重振矮人国力，完全可以回来解救族人。只要他们不反抗，活着就有希望。” 这个主意不错，我点头答应：“好，我该如何去传达你的意思？” 长老从腰间解下一只小巧的号角，通体发黑，但竟意外地干净。 他将这号角放在我手里，肃然道：“伊瑟拉大人，这只号角传承了一千年了，它的声音每个矮人后代都能听懂。” 我有些诧异，这号角入手发热，像是用什么地底火焰石打磨出来的。 “吹就行了吗？” 我疑问道，长老点头：“对，我已经把我的命令刻进去了，只需要吹出来就行。” 听他这么说倒是很神奇，我点头表示明白了，就此告辞。 北仟国土很大，东西两边宽达近千里，在西边城邦的矮人是难以逃到洛基山脉的，就算无人拦截他们也得昼夜不停狂奔数月才行。 况且北仟国已经反应过来，他们注定难以逃脱了。 我在高空往回飞去，一路所见都是奔逃的矮人，几乎每一个平原角落都有。 等靠近兰姆城后，终于见到了北仟帝国的骑兵了，他们凶悍而强大，抓着长矛利剑砍杀所见到的矮人。 可惜矮人队伍太散太宽，北仟国兵力有限，失去了城墙的阻碍，他们根本无法截停矮人队伍。 之后我飞过兰姆城，这皇城已经重新被人族掌控，所有城门关闭，城墙上高高架起火雷石，众多长矛手弓箭手如临大敌。 哪怕是通往皇都的这一条道路上也挤满了矮人，他们从西边城邦而来，到了这里已经无法前进了，除非绕过皇都走远路。 我在高空俯视，能看到通往西边的道路上都是拖家带口的矮人，很多强壮的矮人抓着武器，组建了临时的队伍，打算冲击皇都城门。 但一个照面就被击溃，火雷石爆炸声吓得矮人们纷纷后退，他们不可能穿过皇都的。 其余城邦也是如此，恢复了秩序的城邦，开始截杀从西而来的矮人，这西边七百万矮人，被一座座城邦截停，面临着绝境。 他们之中虽然不少人很强壮，但毕竟矮小，兵器简陋，也无战斗技巧，跟人高马大的北仟战士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起来只有死路一条。 我心神散发，在广阔的西边国土中留意着每一个地方的情况，很多地方已经爆发了战争，矮人鲁莽冲动，与人族厮杀起来，到处都乱糟糟一团。 而且我感受到了强大的魔法气息，人族的强者出现了，矮人就算能打败凡人，也不可能逃脱的。 我不再多看，在高空之中吹响了那只号角。 一阵古老的声音传了出去，竟然是奇异的魔法之音。我心里一阵颤抖，仿佛感受到了远古的气息。 魔法之音不论声音大小，它能传遍无尽大地。我完全听不懂，但那些音符传开之后，以我下面城邦为中心，所有矮人都安静了下来，不再争斗。 他们真的不反抗了。 七百万矮人都放弃反抗，人族不可能将他们统统杀死，处死一些首领就已经足够了。 当夕阳笼罩下来的时候，西部城邦终于安静了下来，矮人投降，被人族士兵监视着，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而北仟国后备役的大部分骑兵开始往东追击。我并不在意这些凡人，他们再如何强大也不可能将一千多万的矮人统统留下的。 我比较在意那些强者，在我感知中，南方亦出现了许多强者，显然是收到命令从海月国方向赶回来的。 其中甚至有女强者，那必定是紫荆国的强者，前来协助北仟国的。 我心里叹了口气，这一次是必须跟人族对着干了，不然东边的千万矮人也无法逃脱的。 希望我父亲不会骂死我吧，我不得不代表龙族走到人族的对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