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金龙
主物质位面，龙岛，一座最古老的神殿内，巨龙一族白龙、黑龙、绿龙、红龙、蓝龙五大部族的族长、长老、几分钟前还位高权重的巨龙大祭司们齐聚一堂。 数百头巨龙高层围坐在一起，但神殿依然安静的可怕，谁都没有率先出口。 因为所有巨龙的目光都死死盯在神殿的四座神明雕像上。 他们曾经每时每刻都向外辐射着神圣威严的神性灵光，豪华，壮观，美轮美奂，忍不住让人心生臣服。 但现在，上面触目惊心的裂痕和所有失去施法能力的祭司无不提醒着高傲的巨龙一个可怕的事实： 第一纪元末就建立，曾与提坦神系、恶魔神系三足鼎立、分庭抗礼的巨龙神系，在公元4901年6月6日彻底覆灭。 巨龙神系的第三任神主五色龙后，神系成员白龙神、黑龙神和绿龙神如数陨落，无一幸免。 最终，黑龙一族脾气暴躁的族长最先受不住神殿压抑的气氛，大吼道：“究竟是谁干的？一定是卑鄙无耻的偷袭，不然吾主和龙后绝不可能轻易陨落！” “没错，我们是巨龙！报复，一定要报复回去！” 对神系覆灭的难以置信和巨大恐慌让有些巨龙选择以强硬的态度来维持保护可怜的自尊，但多少有些色厉内荏，自欺欺人。 “够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让神殿再度安静下来。 他是五色龙后的大祭司，当然现在这头白龙已经失去施法能力，传奇的实力早在五色龙后陨落的瞬间就离他而去。 好在他是巨龙，三大种族之一的巨龙，即使失去施法能力，rou身和龙息的力量犹在，勉强还维持着黄金阶位的战力。 “报复？拿什么报复？吾主和三位龙神都不是对手，你们究竟是不愿意承认还是真的猜不出是谁对巨龙神系出手？” 大祭司恨铁不成钢地咆哮着，强迫巨龙们直面现实。 巨龙什么都好，天赋出众，实力强大，无论rou身还是魔法，就是脾气太过暴躁，而且性格极其傲慢。 越是年轻没有实力的巨龙，就越是无法控制这两种与生俱来根植在血脉深处的性格缺陷。 直到现在，都还有一部分巨龙沉浸在第一纪元的荣光中无法自拔。 看在巨龙神系覆灭，巨龙一族面临绝境的份上，难道都还不能清醒一些吗？ 外层位面的巨龙神明如数陨落，被横扫一空，接下来恐怕就要轮到主物质位面失去神明庇佑的巨龙一族。 巨龙在漫长的生命中洗劫了多少财富大祭司是十分清楚的，而现在，这些财富随时都有可能演化成让巨龙丧命的导火索。 当然，以龙岛上巨龙一族的实力，可以与诸神教会发起战争。 问题的关键在于，失去神明庇佑，他们能支持多久？ “主……主神！”神殿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良久，白龙一族的族长问道：“大祭司，您觉得是哪位陛下？” “你怎么可以不要脸地称呼——”覆灭巨龙神系的凶手为陛下？！ 面对大祭司有怒火酝酿的目光，黑龙族长将后面半句话硬生生吞了回去，但还是对着白龙族长重重地冷哼一声以表示不满。 “我已经让人去联系预言三女神了。希望葛瑞丝夫人能看在她曾是天灾教会领导人的份上帮助我们巨龙一把。” 天灾教会是五色龙后在人类群体中建立的教会，信徒多为人类，与大祭司领导的巨龙祭司群体合在一起，才是五色龙后在主物质位面的完整教会。 大祭司的要求并不高，既然是主神出手，预言三女神肯定无法直接抗衡，奢望葛瑞丝夫人庇佑巨龙是不现实的事情。 他只需要知道究竟是哪位主神出手覆灭的巨龙神系，方便他们有针对性地进行防御就足够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祭司十分渴望这个形容可以继续用在巨龙一族上。 “大祭司阁下！”很快，一只蓝龙从外面回来进入神殿。 “是谁？” 蓝龙深吸口气：“亚沙主神！” 大祭司绝望地闭上眼睛，最坏的结果来了。 竟然是外层位面势力第一的真理国度，怎么会是真理国度呢？ 除开真理神和毁灭与火焰魔神——或许还要算上最近风头极盛的光辉之主，圣堂的实力有目共睹——大祭司自忖巨龙都可以直面其他几位主神在主物质位面的教会势力。 主神再强，也无法直接插手主物质位面。 但如果是真理神，真理神教，波西帝国，两个庞然大物一压下来，就让在场向来骄傲的巨龙都感到几分心悸。 巨龙虽然经常因为骄傲狂妄被蒙蔽双眼，但并不愚蠢。 真理神教和波西帝国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能独占一个大陆？ “原因呢？真理国度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对我们巨龙神系下手。” 蓝龙看向神殿内黑龙的表情有些扭曲：“黑……黑龙神辱骂真理骑士为神奴！直接引得亚沙主神降下神谕。” 龙岛上这座最古老的神殿安静了大概三秒钟的时间，随后就是各种谩骂和愤怒的龙吟、咆哮，其中又以几分钟前还是祭司的白龙、绿龙、蓝龙和红龙们为最。 黑龙神骂得固然是真理骑士，但多多少少将整个祭司群体也骂了进去。 尤其是当对祭司们来说最恶毒的词汇是从神系另外一位龙神口中吐出时，这种感觉就愈发糟糕和让人心烦意乱。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黑龙神的出言不逊，直接导致巨龙神系覆灭。 在蓝龙获得预言三女神的信息前，巨龙们想过无数种神系招来灭顶之灾的缘由，但从来不包括这种。 “巨龙神系，整个巨龙神系都被黑龙神牵连了啊！” “你们黑龙简直就是巨龙一族最大的罪人！” “大罪！耻辱！” 这下，即便是大祭司也无法控制混乱不堪的局势。 不知道是谁最先喷吐出的第一口龙息，那是一道冰霜吐息，随后整个神殿的巨龙都陷入混乱。 说是混战主要是因为场面十分混乱，巨龙们的目标一直非常一致，黑龙。 于是，当黑暗女神的使者，一只以前生活在虚无境的暗元素来到龙岛时，看到的就是混战在一起的巨龙们。 “吾主神谕，黑暗神系愿意接受庇佑黑龙一族，幽暗地域欢迎黑龙的加入。” *** “所以，巨龙一族就这样被分裂了？”伊莎贝拉很快就被亚当口中的故事吸引。 时间已经走到6月份，距离亚当预测的子嗣诞生还有4个月时间。 因而最近一点时间，伊莎贝拉都居住在伊甸园，为此亚当亲自将伊甸园的元素能量临时调整为四大元素和光明能量平衡的状态。 “没有办法，按照最新的消息，黑龙一支因为大罪已经被整个巨龙一族流放。” 亚当耸耸肩，说着由神眼所见和圣堂收集到的信息：“当然这只是对外宣称。事实上要不是黑暗女神的使者及时赶到龙岛，黑龙可能会被愤怒的其他巨龙们撕成碎片。” “这很难想象，亚当，我是说赫赫有名的巨龙神系，顷刻间就覆灭了，比大地上任何一个势力覆灭的速度还要快。” “如果出手的是真理国度就一点都不奇怪。”亚当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好话题，太容易让人感慨了，连忙转移，“或许我们可以聊些轻松一些的，这些都不太适合你的状态。” “好吧，听你的。”伊莎贝拉将脑中关于巨龙神系覆灭的信息全部清理掉，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亚当。 “嗯，比如说，生命女神建议天堂神系可以和精灵神系联手，收取一支巨龙。” “有趣，我听着呢。” “事实上我正在等待亚纳尔的最新消息。”亚当回忆着生命女神的建议。 “黑龙一族已经投降黑暗女神的怀抱。黑龙本就是黑暗属性，虽说现在依靠魔网施法，但他们最喜欢的法术依然是黑暗派系的黑魔法。黑暗女神作为多元宇宙最古老的执掌黑暗法则的主神，对黑龙来说的确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所以，亚当陛下，我们为什么不从中分一杯羹呢？” 巨龙神系覆灭，他们曾经占有的利益很快就遭到其他神系和神明的瓜分。 在诸神看来，巨龙神系遗留最大的财产和最宝贵的财富无疑就是巨龙本身。 如果能获得巨龙的依附，绝对能大幅提高教会在主物质位面的实力。 更甚者，龙骑士这种只存在于吟游诗人诗歌和小说中的职业也未尝不能实现。 “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瑟兰戴尔陛下。” 如果说黑龙投向黑暗女神怀抱是因为属性相符，以及黑龙为其他巨龙所不容，可白龙、绿龙、红龙和蓝龙可没有转投其他神明的理由，巨龙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他们信仰除龙神以外的其他神明。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在关于种族传承的大事面前，巨龙们只能放弃一些东西，包括信仰。而且，要是精灵神系和天堂神系愿意提供庇佑呢？”生命女神微笑着说，“只要绿龙，不，部分绿龙，愿意前往阿法隆国度。” 绿龙，五色龙其一支，龙息为剧毒浓雾，掌握的法术大多为自然派系或与毒素相关。 亚当大概猜到生命女神的真实意图：“瑟兰戴尔陛下是想对绿龙进行一定的改造。” 生命女神点点头，大方地承认：“是的，绿龙是一个非常好的对象。您知道的，我掌握的是生命法则和创造神职，因此绝对不会像黑暗女神一样使用工具对他们进行各种残忍的实验和改造，我更愿意将这个过程称呼为进化。” “事实上，我连绿龙进化的过程和结果都已经规划好了。本来我是想让戴安娜与五色龙后协商的，结果——” 结果还没来得及实施，巨龙神系就覆灭了。 “而且，这对我进一步掌握创造法则有着巨大的好处。亚当陛下如果有意收取其中一支巨龙的话，我可以帮忙出手帮助他们获得一次进化，以您希望的方式。当然，巨龙本身与光明法则越接近，我的把握越大。” 亚当承认他很快就被生命女神说动了。 巨龙神系虽然覆灭，但无损巨龙的天赋和实力。 圣堂如果能获得其中一支巨龙加盟，在主物质位面的势力就更加稳固。 巨龙分五支，黑暗属性的黑龙已经被流放，转头黑暗女神怀抱，自然属性的绿龙为生命女神看中。 剩余三支巨龙中，白龙为冰霜属性，蓝龙为大地属性，红龙为火焰属性。 “红龙吧，火焰属性，与我的太阳神职和光明法则多少有些关系，更容易向光明领域进化。” “好极了，既然亚当陛下同意，那我们就联合降下神谕吧。据我所知，毁灭与火焰魔神对红龙同样非常感兴趣。” 虽然红龙转投死对头，同为三大种族之一恶魔的可能性不大，但为防止意外，亚当立刻与生命女神联合降下神谕，派遣权天使和新一任的生命大祭司前往龙岛。 回忆到这里结束，亚当神气地说：“四个月后，我会准备一只全新的巨龙和羽蛇作为我们儿子或女儿的魔宠。” 至于亚当子嗣有无魔法天赋的问题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光是继承自亚当的圣堂法术和伊莎贝拉的各系法术就足以保证他们将来一定会是实力超凡的施法者。 *** “尊敬的天堂山之主真的愿意提供庇佑？”红龙族长，一位中年男人盯着背生四翼的权天使问。 自从黑龙转投黑暗女神怀抱举族从龙岛离开后，剩余四支巨龙的心就乱了。 到现在为止不管是真理神教还是波西帝国都还没有任何针对龙岛和巨龙的征兆，但事关存亡传承，由不得红龙族长不慎重。 煌煌神威当面，巨龙们不得不正视和接受与第一纪元相比，巨龙一族已经没落的事实。 提坦神系先后出过两位主神，恶魔神系的恶魔主宰掌握两个主神位，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全军覆没的巨龙神系。 就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关键时刻，阿法隆国度和天堂山的使者同时降临龙岛，带来生命女神和光辉之主的意志和善意。 对红龙族长而言，更糟糕的是，他还得考虑拒绝天堂山的善意是否会引起光辉之主的震怒。 好在这位从天堂山而来的神使身上并无一点嚣张跋扈和盛气凌人，反而释放着明显的善意，这多少让红龙族长感到一种被重视、尊敬的满足感。 天知道在巨龙神系没有被覆灭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需要汲取别人的尊敬来维持可怜的源于三大种族的自尊。 “是的，不过其中涉及的一些条款族长可以先和诸位长老商量。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我都会和阿法隆国度的生命大祭司一起留在龙岛。” 亚当的条件非常简单，只有三条。 第一，红龙一族需给出1000条巨龙加入圣堂，第一批需在100条以上，剩余可以分一百年完成； 第二，加入圣堂的红龙会接受由生命女神和光辉之主的祝福，以及和光辉之主签订一个神圣盟约，以获得一次进化； 第三，在第一、第二两个条件的基础上，天堂山庇佑红龙一族三千年。 在拟定条约的时候，亚当想起很早前天堂鸟诞生的场景。 艾拉斯，就是由一枚被黑暗能量污染的不死鸟的蛋经由圣堂改造才成为全新的魔法生物天堂鸟的。 或许，红龙的蛋他可以直接借助云中城或者转生池获得生命本质上的改造和进化。 事情很快就有结果了，和亚当想得一样，比起来自毁灭与火焰魔神的释放的善意，红龙族长更愿意接受来自太阳神的。 三千年，要是运气好，族中大概可以出一位传奇巅峰的大高手，以1000条红龙换取拥有一共九位神明的天堂山庇佑，这样的代价并不离谱，他们不亏，这是红龙族长和诸位长老们的共同想法。 他们并不是不知道光辉之主在打红龙的主意，事实上从一开始权天使就没有掩饰这个想法。 而在经过红龙族长反复与权天使确定，得知其中涉及的庇佑包含红龙点燃神火所需的庇佑后，几乎是立刻就在契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巨龙神系覆灭的第三天，6月9日，权天使带着第一批100条大多为成年龙、青年龙和少年龙，性别比例均匀的红龙回归天堂山。 并且，亚当也如愿以偿地获得十枚红龙的蛋。 与此同时，生命大祭司带着一群绿龙回转阿法隆国度。 “很好，现在就看转生池能否对红龙的蛋进行改造，孵化出最适合圣堂的巨龙。”亚当说着将第一枚红龙的蛋放入转生池。 很快，亚当就接收到来自转生池的信息反馈，他的计划可行，只要付出足够的太阳神力和光明法则之力。 作为由创造法则和光明法则创造出来的特殊建筑，转生池就像没有电源的电器，需要亚当提供动力才能继续维持运转，以一种低效率的方式。 但亚当已经很满足了，不管是太阳神力还是光明法则之力，对于一位主神位阶的太阳神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往转生池注入太阳神力和法则之力，这座神奇的建筑再度运转起来。 转生池上空细密交织的光线一起从四面八方射过来，将这颗红龙的蛋笼罩。 同时，液化的光明能量一点点渗入蛋中，按照圣堂守卫的标准对他进行改造。 整整七个小时后，原本是暗红色的蛋已经完全变成乳白色，一如当初天堂鸟的蛋。 咔嚓—— 龙蛋裂开，多元宇宙全新的巨龙破壳而出。 出现在亚当面前的是一只体型与小狗差不多大小的小龙： 他的外形极为尊贵威严和华丽出色，纯金色的鳞片光辉夺目，在圣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清澈的光芒；身体修长优雅，不似一般巨龙挺着一个肥大的肚子；前胸和头顶有着剑形的片状鳞甲，十分威武。 当然，与普通巨龙最明显的区别在于翅膀和尾巴。 小龙的翅膀不是普通巨龙的膜质，而是羽制，从绒毛的颜色来看羽毛大致是金色和纯白。 而尾巴，同样是三条修长有力的尾羽。 亚当伸手将这只刚刚诞生的全新巨龙捧在手上，后者亲昵地用脑袋摩挲着亚当的手心。 从怀里跳出，自动翻开，向亚当展示巨龙的资料。 金龙：原本是红龙的蛋，经由转生池改造而成； 金龙拥有强健的体魄和rou身力量，是天生的传奇生物，成年后拥有黄金阶位实力； 金龙亲和光明能量，擅长圣堂法术，龙息为结合光明能量和火元素的太阳风暴。 亚当摸摸小金龙的脑袋，将他放在地上，然后把剩余的九枚红龙蛋全部放入转生池，慢慢进行改造。 “乌瑟尔，帮我向羽蛇族群要一枚未孵化的蛋。” 羽蛇，一种生活在美里卡大陆，可以与巨龙媲美的魔法生物，天生精通光明法术，美中不足的是数量极为稀少，而且部分羽蛇因为羽蛇神的关系暂时被圣堂流放。 “另外，让圣堂在主物质位面寻找不死鸟的蛋，或许天堂山可以再多一些天堂鸟。” 如果说亚当还有什么遗憾的，大概就是转生池无法对成年生物进行改造。 “是，吾主。” “嗯。”亚当点点头，带着小金龙来到伊甸园。 那里，救赎天使特蕾莎正在使用最终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