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变动
亚当选择与真理神交锋并非因为贪婪魔神带着谢尔盖和由第一层天堂山演化的黑暗星辰逃走而一时冲动，或者咽不下被真理神干涉这口气，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无论是贪婪魔神蛊惑引诱谢尔盖前往伊甸园偷吃金苹果还是谢尔盖顺利登临神位成为堕天使，所有事情都按照亚当预想的一样发展。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是真理神不但在万神殿开启的时候获取到第二个主神位，而且还是十大法则中最神秘莫测的时间法则，以及预言三女神会晋升为命运三女神，实力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变数。 贪婪魔神想通过金苹果和谢尔盖挑起恶魔神系与天堂神系的矛盾，亚当何尝不想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得联合生命女神、空间主神和大地与丰饶女神甚至是提坦神系其他两位主神一起对付毁灭与火焰魔神，顺便将他第二条法则是毁灭法则的事实暂时掩盖。 可以说到现在为止，除了三大炽天使、五大英雄和天堂鸟，还没有第十一人知晓谢尔盖成为堕天使是获得亚当的授意——不然亚当根本没必要将五位炽天使、安德鲁和天堂鸟一起派遣出去造成天堂山空前空虚的假象。 就连刚刚点燃神火顺利成为魔法女神的伊莎贝拉，天堂神系的神后都以为曾经圣堂的诛罪官真的没有抵挡住贪婪魔神的蛊惑从而背弃信仰，其他神明就更不用说了。 生命女神有意劝说，但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亚当的打算。 真理神成为多元宇宙唯一一位既是法则之主又获取到两个主神位的人，实力究竟达到什么程度生命女神非常好奇，由亚当陛下趁机出手试探一下再合适不过。 至于战败被杀等问题，一来多元宇宙元素能量失衡问题还没有解决，真理神想下死手也不可能。 二来，她与空间主神这两位盟友也不是白当的。 而对亚当本人而言，以前无论是被真理神教针对还是在阴影位面努力求生，他与真理神之间的差距都不能以数量计，有着天壤之别。 但今时不同往日，亚当已经是执掌光明法则、圣光普照的光辉之主！ 虽然还远远没有达到真理神的高度，但就本质而言，两者站在同一层次。 更何况，真理神一直以来对亚当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既然两者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亚当自然不介意再得罪真理神一次。 而万神殿中本来相互牵制的众位主神在察觉到因为真理神的阻拦，贪婪魔神、恐惧魔神和堕天使安然返回毁灭过度区域已成定局后，就专心将注意力放在太阳神与真理神即将开始的正面交锋上，他们同样非常好奇真理神的实力强大程度，借由亚当进行窥探、对比。 尤其是命运三女神，简直翘首以待，恨不得战斗越激烈越好。 哗啦啦—— 四对长达数万千米的光翼一起展开，在虚空中缓缓扇动，辐射出两种一般清澈明亮但又截然不同的圣光。 左边四片羽翼辐射而出的圣光性质暴烈刚猛，净化一切、驱散一切、排斥一切； 右边四片羽翼辐射而出的圣光性质温和包容，治愈一切、同化一切、包容一切。 又有太阳神职遥遥催动，演绎生机勃勃、无限朝气的圣光和垂垂迟暮、行将朽木的暮光。 四种同源而出但又略有不同的圣光轮转、振动、交融，汇成一道光柱，逸散出一圈圈七彩的光晕，径直落下。 只见这道光柱硕大无比，整片虚空都被映照成乳白的颜色，甚至连无形的时光涟漪在此刻都一圈圈从虚空泛起，为诸神所见。 远远望去，仿佛虚空无端生出一道光柱，落入一圈涟漪，又仿佛是光柱破开涟漪冲向虚空，一时间竟然分不出时间先后、因果缘由。 诸神感官受时间法则蒙蔽影响无法分清时间先后和因果关系，直接与真理神交锋的亚当却亲身体会到时间法则的诡异与强大。 那一圈涟漪就像是世间最牢不可破的囚笼死死将亚当的光辉禁锢其中，并且夹杂着错乱的时间流逝，或加速，或减速，循环往复，就算是光和神力都无法抵挡，渐渐消磨亚当贯彻其中的意志。 这样下去不行，再被时光涟漪消磨下去，这道意志连带着主神光辉全部都要被毁。 虽说损失不大，但未免太过丢人，要知道从真理神出手拦截到现在一共还不到十秒钟时间。 亚当心念电转，光柱收敛，凝成一束，如同钢针，将速度提到极致。 光、圣光、神圣光辉的速度都是光速，此刻在亚当的太阳神力支持下，陡然加速，顿时打破一个固有枷锁，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恍惚间，亚当仿佛穿过一个十分狭长且弯曲的隧道，隧道上下四方都是种种光怪陆离的景象，五光十色，朦胧迷离，以极快的速度在眼前一一闪过。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种种景象在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中猛地一收，消失得无影无踪。 亚当眼前一亮，刚才发出用来对付贪婪魔神的光辉已经瞬间回归本体。 只是和一开始相比，只有一道纯粹的主神光辉，其余圣光都在穿透时光涟漪的瞬间抵挡不住时光流逝被消耗殆尽。 与此同时，刚才亚当和真理神交锋的虚空仿佛一面被石头砸中的镜子出现一道道裂痕，支离破碎。 “刚刚……是谁赢了？” 诸神面面相觑，刚才那一切看得简直是莫名其妙。 光辉伸展出四对羽翼的时候诸神还以为太阳神和真理神间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谁知道不过短短几秒钟一切都归于平静，甚至连谁占据上风都没有看清。 “大概……大概是亚沙主神吧。”考虑到如今第一主神的身份。 唯有万神殿中停止牵制的众位主神才看清在时光涟漪的时间开始收束的时候，亚当的光辉速度同样达到极致，顺利冲破涟漪和时间法则的禁锢，回归本体。 至于胜负，亚当虽然没有赢，但也称不上输。 当然，亚当知道如果继续斗下去，他必败无疑。 真理神到现在为止只是以时间法则牛刀小试，掌握程度更高的混沌法则还没有动用，而他几乎全力以赴，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不过…… 与真理神这次短暂的交锋亚当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在对光芒本质的了解上更上一层，生出全新的想法和灵感。 于是，亚当在诸神惊讶的目光中出声：“真理陛下，众位陛下都在万神殿中，就差你一人了。”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万神殿，诸神无比乖巧地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入座，十分安静。 或明或暗的目光在命运三女神、真理神、太阳神、毁灭与火焰魔神、贪婪魔神身上来回扫视。 现在是万神殿开启后的第三分钟，无论是真理神获取时间主神位还是两位炽天使和堕天使、贪婪魔神的战斗，抑或是太阳神和真理神的短暂交锋都尘埃落定。 诸神按照万神殿的意志以真身前来，进行第一次万神殿会议。 ——除了新神谢尔盖，那位堕天使似乎因为信仰不足的原因在前往恶魔神系毁灭国度的区域后陷入沉睡，等待毁灭与火焰魔神分配信仰之力。 不过在那之前，是六大本源神解除多元宇宙危机。 “诸位陛下只要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打下神力与法则的双重印记即可，其他殿下也记得打上印记，留下一个意志化身常驻万神殿。” “万神殿中禁止任何形式的战斗，安全无比，诸位殿下可以随时在万神殿中申请到独立空间进行会议或商谈。” 命运三女神中的迪特妮面带微笑，指引除水元素本源神外的其他五位本源神施为，对万神殿的流程和作用无比熟悉。 亚当随手挥出一道主神光辉，落在象征光明主神的宝座上。 当太阳神力和光明法则在宝座上各自铭刻下一道印记的瞬间，一股信息自动从万神殿反馈过来，那是关于神职与神职领域的。 众所周知，从真神到主神的道路上，如果有两位主神瞄准同一个主神位参悟同一条法则，就会造成分割法则的情况，除非一人陨落，否则谁都无法获得成为主神的机会。 天空之神和风暴之神，丰饶女神和大地之神，亚当和黎明之主，都是其中典型的例子。 而在分割法则外，还有一种情况叫做领域对冲，即神职领域的雷同。 这种情况虽然没有分割法则那么极端，但在半神间同样会引起冲突甚至神战，毕竟古往今来多元宇宙的神职都具备单一性。 即使是同从大地法则演化而来，在丰饶女神手中是丰收神职，在大地之神手中是大地神职，一个偏向社会神职，一个偏向自然神职。 而按照万神殿刚刚反馈回来的消息，从今天起，多元宇宙允许神职的雷同。 并且，拥有唯一且圆满神职的真神，可以获得登临主神的机会！ 至于圆满的定义，登临主神的方式，万神殿给出的信息并没有明说。 但作为一位继承了光辉海洋意志与知识经验的主神，亚当略一思索就推测出几分。 在今天之前，多元宇宙神明获取的神职如果没有对应的法则，就必须自行推演出一条，然后写入原力海洋，凭此获取神格。 战争主神走得就是这条道路，推演出战争法则，为多元宇宙增加完善出一条全新的法则，成就主神。 和战争主神相对的就是美爱三女神，泡沫、爱情、艺术三大神职并无相应的法则，海里亚娜在万神殿开启开放第二条登临主神的道路前也没有推演法则，但最终还是成就主神，虽然因为一点差错居于末流。 根据海里亚娜的情况亚当猜测，以神职成就主神的道路是践行神职理念与教义，知行合一，最终打破枷锁，踏出最后一步。 比如铁匠神职，就得从教义、理念、行为方式等各方面诠释神职，瞄准特定的信仰群体——受限于理念与知行合一的限制，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农民是绝对不会贴近和信仰铁匠神职的——一步步完善，获得登临主神的机会。 话句话说，以国家区域分割信仰的局面即将被打破。 主物质位面、三层地底世界，但凡有意于铁匠、锻造、冶炼行业的职业者，都可以选择信仰铁匠之神，获得相关技能的提升。 当然，与矮人神系的锻造之神间的矛盾愈发尖锐也是无可避免的事实。 不管怎么说，随着社会神职的正式开放和神职-主神道路的确立，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 当大地与丰饶女神最后一个在宝座上打下双重印记的瞬间，万神殿轻微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光明、黑暗两大能量，地水气火四大元素法则同时从虚空降临。 白、黑、黄、蓝、青、红六种光辉以万神殿为中心绽放开来，扫过外层位面、内层位面、主物质位面、三层地底世界。 元素和能量重新恢复平衡，主物质位面的暴风雪和寒潮立刻退去。 环绕在主物质位面大气环流层中的寒冷气流和阴沉沉、黑压压的厚重云层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被遮挡了整整三年的阳光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普照大地。 狂风停止呼号，晴空万里，冰雪立刻消融，化作溪流。 “大地复苏的时候到了！” 大地与丰饶女神面带喜悦，张开双臂，橙黄温暖的主神光辉冲出万神殿汇入六大法则，落下大地。 这一次，宇宙法则没有阻止属于主神的力量进入主物质位面。 “法瑞莎陛下说的不错，世界应当充满生机！”生命女神同样运转神力念诵圣言，发出一道翠绿光辉。 两位女神，一位是拥有大地与丰收神职的大地母神，一位是执掌生命法则的精灵主神，在生长、植物、森林等领域都造诣非凡。 顿时，整个世界无论当前季节本应如何，下一刻全部进入春天，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新芽冲破土壤，在大地与丰饶女神和生命女神两位主神的意志下疯狂生长。 单调死寂的皑皑白雪和霜雾冰寒被充满希望的草木和五颜六色的鲜花取代。 大地山川，河流山谷，甚至是沟壑沙漠，到处都是无限生机。 因为严寒和冰雪灭绝死亡的生物在生命法则的引动下再度诞生，在枝头鸣叫，在林间奔跑，在谷底跳跃。 在亚当的视觉中，本来雪白一片的主物质位面快速染上其他夺目且生机的色彩。 “诸神啊，三年，整整三年，阳光终于再次照耀大地！” 久违的红日在微风中挂在天穹，暖洋洋的，一切都变得明亮美好。 “冰雪停止，春天来临！” “赞美诸神！” 人们察觉到世界的变化，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和事情来到室外，享受久违的阳光与温暖。 三年内刚刚出生的小孩好奇得睁大双眼看着鸟语花香、焕然一新的全新世界，老人们热泪盈眶，跪在地上亲吻花草，虔诚祈祷。 这一刻，主物质位面都被新生与喜悦笼罩。 随后，众生的喜悦冲破虚空阻隔，化作澎湃的力量传递回来，冲入主神殿，反馈消除冰河世纪危机的六大本源神和让大地重新焕发生机活力的生命女神。 来自众生反馈的力量很强大，但在分散成六大一小七份后，说真的并不是十分可观，但也将亚当推到职业等级44的顶峰，距离主神位阶的最后一个阶段只有一步之遥。 而大地与丰饶女神的从神春之女神，在感受到这久违的春意和磅礴的生机后，身上冲出温暖的神光，在无数新芽和鲜花中汇聚出一枚神光熠熠的晶体，春天神职！ 与此同时，春之女神的座位从半神区域一路前移，进入真神区域。 “啊，春之女神晋升到真神位阶！” “是了，大地与丰饶女神陛下登临主神，身为她的从神，春之女神的上限已经提升到真神。加上整整三年后众生爆发出来的对春天的渴望与期待，以及主物质位面的现状，一举汇聚出春天神职并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但诸神看向春之女神的目光中还是带着歆羡和向往。 这个时候从神与普通神明的差异就显现出来，普通半神想要汇聚神职需要对作为基础的神职领域有着非常深入的研究和理解，全靠自身。 而从神，因为分享信仰神明权柄的关系在关键时刻可以获得主神的帮助，道路无疑顺畅许多。 更重要的是，有主神的庇佑，即使神职可以冲击主神，又有谁敢觊觎类似春之女神的春天神职，晨曦天使的晨曦神职。 虽然这些神职可能永远都无法支撑他们晋升主神，考虑到从神的位阶受限于信仰神明的位阶。 如果说春之女神的晋升只是让诸神感慨，那么接下来神术体系的突然变化就和从万神殿反馈回来的神职信息一样让诸神感叹。 事情是这样的，伊莎贝拉在见到亚当心平气和地在宝座上打下印记时，总算放下心来，同样发出一道神行光辉。 尽管是一位新神，但受益于整个多元宇宙奥术师和魔法生物通过魔网施法的事实，伊莎贝拉一经点燃神火，位置在就半神区域中居于中间，比一些成神年月十分古老的半神还要靠前。 ——值得一提的是，成神时间比伊莎贝拉早，且加入真理国度获得真理神庇佑的财富与商业女神沃金的位置在万神殿居然排在最后一位，让诸神很是惊讶。 当魔法女神的神性光辉在位置上打下印记的那一瞬间，多元宇宙中的某一条特殊法则仿佛被唤醒，以万神殿为中心对整个世界进行调整。 “这是……法术位？” 仅仅是一秒后，众位主神和诸神就察觉到多元宇宙的变化。 法术位最初源于伊莎贝拉无法承受魔网施法带来的压力，而对奥术师施法次数进行限制想出的方法。 每一位奥术师，不管是零环奥术师还是九环奥术师，都受到法术位的限制，每天可以释放的奥术个数有限。 但也仅仅局限于通过魔网施法的施法者，通过神明施法的祭司是不受任何影响的。 如果愿意，一位祭司一天内可以释放的神术数量取决于他的魔力和精神力，就像以前的魔法师一样。 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从伊莎贝拉在万神殿打下印记的那一刻开始，祭司体系在宇宙法则的调整下同样引入法术位概念，每天可释放的神术个数受数量限制。 法师、祭司，包括圣堂牧师，都在此列。 唯一的区别在于魔网法术位根据奥术师的综合天赋评定，而祭司的法术位则受信仰虔诚程度的影响。 信仰程度越高，获得的法术位越多，一位圣徒的法术位数量基本等同于魔网中的超凡天赋。 亚当马上查看了一下，发现经由太阳祭坛招募的牧首都拥有初始法术位4。 而通过启示雕像招募的圣灵，与圣徒没有任何区别，拥有初始法术位5，每天可是释放5个传奇法术和6 5一共11个黄金法术。 对祭司来说，每一个神术都十分宝贵，因为消耗的是神的力量，所以不会允许出现神术被浪费的情况。 可是凭空出现的法术位限制等于给祭司套上枷锁，重新拉到与奥术师平等的位置上，诸神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怨言的，只是碍于魔法女神的身份没有说出来，但绝不包括性格暴躁冲动的毁灭与火焰魔神。 这位面目狰狞的炎魔颇为不善地看着伊莎贝拉：“魔法是魔法，奥术是奥术，什么时候一位新神也可以左右祭司体系？” “首先，祭司群体受到法术位限制显然是多元宇宙法则选择的结果。其次——” 不出诸神所料，回应毁灭与火焰魔神的是太阳神。 这位天堂山之主目光锐利，仿佛刺出一把圣剑：“贪婪魔神玛门擅自闯入光辉过度，是不是代表着你们恶魔神系想与天堂山一战？” 诸神连大气都不敢出，光辉之主这是毫不掩饰地向毁灭与火焰魔神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