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游街
陆渊满脸堆笑,紧走几步将二人扶了起来。 “好!今天任务完成的不错!” 卫良和聂泊站起来,听着陆渊的夸赞,眼中满是自豪。 “对了,林觉那小子怎么样了?” 陆渊话锋一转,问道。 “林将军现在还在府中,我捆住他的绳索是活结,而关押的房门上也没有锁死。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最大的功臣还是要数林将军了,要不是他打斗时演的的那么逼真的话,尚久这个老狐狸还不一定能上当呢!” 聂泊全然不顾及不远处尚久的感受,满脸笑容的说道。 陆渊点了点头,心中不由放下了一大半。 他转过身去,看了尚久一眼。 “来人,把亲方大人带下去,好好保护起来!” 几个士卒立刻上前,将还在试图反抗的尚久押走。 此时,尚府大门前的战斗已经结束。 此时地面上横躺着二十多具尸体,大多数是属于尚府武士的。 而他们中更多的人则是选择跪倒在地,做了陆渊的俘虏。 陆渊在蔡一铭等人的陪同下,想着大门口走去。 “一铭,今日如果不是尚久自己自作聪明,恐怕还得付出更大代价吧!” 陆渊感慨的道。 此时,蔡一铭却是笑了笑,不作答复。 陆渊走到大门口,踏上被鲜血染红的石阶,他看了一眼尚府的内部。 “传令下去,留下几十个兄弟将俘虏押解至军营,其他人随我一起入内!” 陆渊正色的下令道。 蔡一铭当即答应一声,点出一部分人在萧连的率领下押解俘虏,而他自己则是身先士卒的向大门之内扑去。 此时,这座偌大的府邸,已经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是蒸是煮,全凭陆渊的意愿。 首里城一夜风波,当第二天晨风敲打门窗,满地的孔明灯化成破碎的纸片在街道上四处飞扬的时候。熟睡了一夜的首里居民从各自的家中走了出来。 他们惊讶的发现,一夜之间,首里城的政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尚氏王族和琉球的遗老遗少们集体失踪。 而首里城的各个城门也已经是反常的紧闭起来。 一队队赤甲士兵全副武装神情严肃的守卫在城头,一门门的虎蹲炮和碗口铳也被搬上了城垛,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居民们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面面相觑。 此时有心细之人率先发现了贴在墙面上的告示。 “莆田亲方,家贼尚久,里通卖国,勾结倭寇。摄政陆渊,国之栋梁,先王所托,天命依归。宵小细作,狼狈为jian,人神共愤,天道尤诛。青山忠骨,运筹帷幄,世之骄子,后土垂怜。先平家贼,再除外虏,三尺龙泉,壁上长鸣。正月十二,岁在辛酉,特以兹告,以示神王!” 一个书生将告示上的黑字一个一个的念了出来。 而周围围观的民众也是轰的一下炸开了锅。 他们之间有的人这才想起昨天晚上那漫天的血色灯火意味着什么。 而此时,在梁府大院里,陆渊正一脸倦意的听着蔡一铭的汇报。 “昨晚共抓获化装成宾客的武士八十人,尚府家丁四十人,缴获火铳三十五支,肋差六十把,长倭刀四十柄。查获白银三十万两,黄金一千两,房契十八份,其中泊港商铺十家,首里城商铺五家,剩下的是三座占地数十亩的宅院。田契一千五百亩,卖身契,珍宝玉器等不计其数。” 陆渊静静地听他说完,脸上满是冷笑。 “看来这尚久在亲方位子上这么多年,油水是没少捞啊!” 蔡一铭也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么在其他的府邸战果如何?” 陆渊又接着问道。 此时,蔡一铭笑了笑,道:“其他的府邸的缴获加起来要不到尚府的一半,但是人却捉了好几百。” 陆渊点点头,道:“有没有发现他们和倭人之间来往的书信?” 蔡一铭冷哼一声道:“这就太多了,光在尚久的房间里就发现了三十多封!” 陆渊激动地一拍座椅的扶手,道:“好!一封尚久亲笔所写的通敌书信就比我们磨破嘴皮子都有用!” “二哥的意思是?” 蔡一铭问道。 “将这些书信集中起来,一封一封的给我钉到大街小巷的墙壁上去,记住一定要派专人看守,这都是最宝贵的物证!” 陆渊说到这里,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上次刺杀我未遂的那几个刺客,还活着吗?” “没有二哥的命令我怎么敢随意杀人?” 蔡一铭此时却是一脸无辜的道。 陆渊笑了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你自然是听我的,但是你手下那帮人可是心狠手辣的主儿,你可得看紧一些。我还留着这几个人有用呢!” “他们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不知二哥要他们有什么用?” 蔡一铭心平气和的道。 陆渊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看向蔡一铭,道:“游街!” 此时,在首里城原来的日本町,也就是现在的军队大营里。 好几百的男女老少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被看押在一片空地上,他们显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命运。 不少路过的居民纷纷趴着军营的围墙往里面望来。 这些富贵人家即使穿着华丽的服饰,此时也掩饰不住他们由内到外的狼狈。 由于陆渊入城之后的一系列善政,再加上这些达官贵人平日里为非作歹在民众中积怨已深。 老百姓对于这些不忠不孝的遗老遗少们已经没有多少同情心可言。 而现在,竟然又爆出他们勾结倭寇,试图重新爬上自己的脑袋作威作福,这件事简直就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凭着陆渊在百姓心中越来越高的地位,又加上那被当做物证展出的一封封书信。 白纸黑字,板上钉钉。 民意一时间毋庸置疑的往陆渊这一边倒来。 而这,也就给了陆渊更多的发挥空间。 这场对于尚氏王族的全城大批判沸沸扬扬的持续到了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十三日。 在这天的凌晨,无数的百姓再一次涌上街头。 因为,军队将在这一天举行叛乱分子的游街。 而这些叛乱分子中,尚久成了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辰时初刻,第一辆囚车出现在大街的入口。 尚久一脸的颓废的躺在车中,紧闭着双眼。 他任由着身体随着车轮的转动而摇摇晃晃,知道耳边传来民众的咒骂声。 他下意识愤怒的睁开眼睛。 一块尖锐的石头瞬间迎面而来。
猝不及防的碰撞带着剧烈的疼痛在眼睑的下方泛滥开来。 尚久下意识的去抚摸那里划破的伤口,但是下一秒,更多地石子,菜叶飞来。 如同一场狂风暴雨。 囚车在人群的激愤之中前进,第二辆,第三辆,一眼见不到尾。 一夜的时间有限,陆渊在全城搜集并且赶制了几十辆,最后还是不够用。 所以只好是那些家主被关了进去,而其他的一些人则是连这样的待遇都没有。 他们在暴雨一样的打击中四处躲避,有的不小心冲出陆渊军士卒的保护,遭到围观群众的一阵暴打。 这样的大场面,自然少不了林觉,梁博等人的压阵。 然而有好事者搜寻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陆渊的身影。 因为此时,陆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就比如说,此时在蒲添城下越聚越多的联合军。 对于这些散落在琉球各地的小部队。 陆渊原本是想在拿下首里城之后就直接动手的。 但是由于后患未除,最终没能发兵。 现在陆渊除掉了尚氏这个心头大患,而那些小部队也已经集聚起来,最后的决战似乎就要来临。 此时,在陆渊的面前,站着一百多人的队伍。 他们不是三十六姓的军队。 而是那天晚上被俘虏的琉球武士和尚府家丁。 陆渊看得出这些人的实力还是有的,如果哪天不是因为尚久愚蠢的行为,自己要拿下尚府恐怕还得费上一番周折。 但是现在,他们是俘虏,而陆渊是战胜者。 他有群里自由的支配俘虏们的生命。 然而现在,陆渊想多一种选择。 他要将这些人招募进自己的军队。 主力军队不像蔡一铭的人一样要求必须是汉人血统。 陆渊再给林觉定下的规矩是,唯才是举。 就像是那三十几个会用火铳的尚府家丁。 他们长年练习射击,即使没上过战场,基本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此时,蔡一铭站在陆渊的身边,眼神有些轻蔑的看着这些人。 也许是受陆渊的影响,也或许是自己的部下全部都是汉人,他现在的种族主义情绪相当浓烈。 如果没有陆渊在一旁的劝阻,他也无法确信杀红了眼的自己是否会对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作出灭绝人性的事情。 而实际上,他的那些部下早就已经陷入到暴力的一种狂热追求中。 这一点从那些人挖空心思想出来的残酷刑罚就能看出。 有的时候,折磨别人比折磨自己更加解气。 蔡一铭想到这里,回过头看了一眼军营深处的那一片禁区。 那里关押着上千的倭人,在蔡一铭的眼里他们早就已经是死人。 而生死的转变,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