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琉球贸易 第二更
这时，许心素点点头，道：“近年来，红毛人屡屡袭扰大明沿海，其实际目的就是为了在沿海取得一落脚点，然后图谋与大明进行贸易，伺机刺探情报，夺我大明疆土。由于官府禁止大明商户和红毛人交易，所以红毛人就找到我，希望我能为他们找到货源。前不久我刚刚购置了一批丝绸和瓷器高价卖给了他们，正因为从这笔生意中赚了不少银子，所以我属下那近千人，才算是没有揭不开锅www.shukeba.com。” 陆渊听着许心素说完，道：“朝廷严令禁止和红毛人交易，若有发现者形同通虏，那可是要斩首弃市，全家流放充军的大罪。当着我这个朝廷都指挥使的面说这些，许先生就不怕么？” 陆渊的眼睛迷离起来，似乎是在拿捏许心素的心思。 但是此时，他没想到的是，许心素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道：“陆大人真是风趣。我大哥乃是朝廷刑部的头号通缉要犯，和当年纵横海上汪直相提并论。陆大人既然敢来拜访他，相必也不甘于为朝廷条例所辖制，不知道我说的对否？” 陆渊听到这里，笑了笑，并不说话。 此时，李旦则是看着陆渊，笑道：“陆大人乃是九天之鸿鹄，未及而立便独据一方为封疆大吏。心中的大志恐怕也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所能妄自揣测的。” 说完这番话，李旦再次转过目光看向许心素，道：“不过陆大人所说的话，倒是提了个醒。和红毛人交易自然是谋利之法，但是对于福建的各级官吏之间上下打点总是要得。我听说福建巡抚商周祚是个油盐不进的清流，自诩两袖清风。这种人不好对付。” 许心素点点头道：“清流往往好高骛远，且不说我有什么对策，就是福建巡抚衙门里那帮收了钱的老爷们，都够这个商周祚头疼上一段时间的了，总而言之，我认为此人对于我们的生意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我认为真正让我们焦虑的事情是红毛人神出鬼没，飘忽不定，又是一月来数次，又是数年来一次，要是想真正的依靠他们做生意，非得遂了他们的愿让他们在大明沿海寻得一个落脚点不可！” 此话一出，席间的李旦和陆渊都是点点头。 但是这时，陆渊的眼神一变，开口道：“许先生，李先生，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可以让你们同样获得巨利。” “你……” 许心素吃了一惊，道：“陆大人，我原以为你作为封疆大吏根本不屑于钻研我们这些逐利之事，没想到你对与贸易还有研究么？” 陆渊见到许心素的样子，不由心中暗笑，道：“许先生与红毛人交易，不过就是低价购入大明特产丝绸与瓷器，然后高价转卖给红毛人，同时从红毛人那里购入一些西洋的小玩意贩卖到大明。可是如今的东海洋面上番夷又不只红毛人一家。我倒是认识一个弗朗机的大商人，此人在马尼拉的地位堪比许先生在福建的地位，即使是马尼拉总督也要给他几分面子，由于在我起事的过程中，此人对于琉球多有帮助，所以我特许他在马尼拉和琉球之间专营海贸。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的商队就会到达琉球进行贸易，如果李先生和许先生你们的船队也前往琉球的话，就正好将大明，平户，马尼拉三条贸易航线连成一体，而你们的利润收入也将达到持久稳定，这不就是你们所求的东西么？” 此时，听到陆渊的建议，李旦和许心素的眼中都是冒出一丝兴奋来。 “可是陆大人，琉球现在既然已经归附。自然就要按照朝廷的要求实行海禁，如此一来，你所说的计划又如何实施呢？” 李旦率先想到这个问题，于是问道。 这个时候，陆渊笑了笑，道：“我想既然朝廷在敕封琉球的诏书中将事关重大的人事任免权都交给琉球自己处置，那么对于海贸这点在他们眼中看来是蝇头小利的东西自然更是无心干预了。如果二位不放心的话，我回到琉球之后，可以立刻写一道奏折递交京师，让朝廷特许琉球的海贸开放权。我想凭着进贡红夷大炮和献纳疆土这两条功勋，朝廷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 实际上，通过蔡一铭留在京师的情报人员反应，在朝廷中对于琉球内附的问题曾经也引起过一阵讨论，有的人认为既然琉球诚意归附，那就应该按照内地十八省的规制，有朝廷任命官员，改编军队为卫所，各级文武官员也全部有天子诏书任命，一应规章制度全部找大明律实行，一切徭役赋税也和内地一样处理。但是这样激进的言论一出世就遭到大多数朝臣的反对，其中以对陆渊充满好感的商周祚为代表。这一派大臣认为琉球乃是域外番邦，并且对于大明忠心耿耿，为了避免打扰原有的政治经济秩序，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内附之后应该按照大明边境羁縻制度处理，保留地方自治权，以此来争取当地的人心。 而与此同时，因为辽东战事吃紧，大片领土沦丧，为了冲喜的缘故，朝廷中的大臣们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仓促主张，导致原本挺好的已经爱你事情最终落空，甚至使得琉球倒向倭国和番夷。那么以来，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在这样的一番激烈争论之后，最终朝廷得出结论，废除琉球的朝廷和六部，官制使用大明制度，但是除此之外，人事，军事甚至收税等权力全部归本地所有，朝廷除了下拨官员俸禄和兵员薪水之外，不在给予财政支持。 这样一来，大明朝廷除了废除琉球作为一个正常国家的独立外交权，立法权，将琉球收入福建省的管辖范围之外，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对与琉球产生约束的地方。 听到陆渊的话，许心素笑了笑，道：“看来这才是陆大人此次恰来平户拜访的真实目的吧？” 陆渊听到这话，连连摇头道：“我此次前来，主要还是想感谢李先生对于琉球的帮助，并且想要提前了解一下倭国以及九州最近的政治形势。以便于之后与岛津氏的谈判。至于方才的提议不过是偶然想起罢了。请许先生勿怪！” 李旦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陆大人了。一旦朝廷保证琉球海贸特权的诏书下达，我的船队随时待命出发，前往琉球！” 陆渊转过头来，看着李旦，道：“在下一定尽快办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