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节 什么是政治1

    凯伦大公点点头。其实他根本不希望女儿继承王位，安安稳稳的做女贵族最好，何必参与男贵族之间的争斗呢？以前没有办法，现在有了正当的借口，他当然要替女儿打算。对班达拉克的那点小心思，凯伦大公清楚的很，他微笑着说：“班达拉克，我已经亲身证实过了，那个秘技的确有效，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怎么，需要我到场给你指点一下吗？”

    诺拉世界，男女之间的夫妻生活，同样也是一种非常隐秘的事情。像里尔和克里斯蒂娜华莱士和卡米拉那样，被人有意无意的听到，已经是很特殊的情况，若是让人现场旁观，那可真是特例中的特例了，恐怕只有德纳第那个花花公子朋友，才会出于在同类人之间炫耀的想法，同意别人现场旁观。至于记录魔法影像的那些人，也不会让其他人在现场的。

    凯伦大公这么一说，班达拉克佯怒道：“去你的。你为什么不让我来现场观摩一下你和凯瑟琳到底是怎么做的？”

    他知道凯伦大公是有意借最后的玩笑拉近两人的距离，也借机以玩笑的形式表明了两人之间不一般的关系：两人以前虽然是一同冒险的伙伴，现在可是君臣，这种不顾及君臣身份的轻松对话，已经不再是冒险伙伴之间的随意玩笑，而是具有一定政治含义的表达与试探。这些君臣相处之道，对凯伦大公和班达拉克侯爵来说，已经是习惯成自然的事情了。

    里尔不知深浅，听了两人的对话，突然想起克里斯蒂娜指点华莱士他们那次，开口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侯爵大人，你可以向福列娜借两顶帐篷，把传音魔法阵运行起来，让几个知道此事的女贵族给你们指点一下。华莱士和卡米拉那次，蒂娜就是这样做的。”

    德纳第对上层贵族圈子里的用语和含义，了解的远比里尔多，他可没有误会大公和侯爵对话的含义，连忙插话说：“不用不用。侯爵大人已经和侯爵夫人生育过两个孩子，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指点，只要多耐着点性子，很快就会发现秘技真的有用。我们来到王宫，还没有好好参观一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容我们告退。”说完，德纳第拉了一下里尔，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什么，起身向大公和侯爵告退后，一起走了出去。

    “这个德纳第，懂的事情还不少。”目送二人离开，凯伦大公说了一句，继续和班达拉克商讨在里尔继承王位的事情上，如何分化公国中大贵族的势力，哪些人可以争取，哪些人尽量中立，哪些人是顽固的反对者，以及可以接受的妥协等等问题了。

    被德纳第拉出来，里尔还有些不明白，问：“你这么急着拉我出来干什么？侯爵如果还有什么要问的，可不是还要找我们吗？”

    德纳第笑道：“里尔老大，你放心，侯爵不会有什么问题问咱们了。不管这个秘技他能不能用成功，侯爵已经明确表示站在你这一边，剩下的，就是和大公商议如何解决公国内其他大贵族反对的事情。这些事，咱们暂时帮不上忙，而且也不便帮忙，现在最好听都别听。等大公决定告诉你的时候，他自然会把公国中的各个势力对你的态度说给你。眼下，你还是尽量保持和公国内部势力的距离，以免影响你继承王位后的心态。”

    “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政治。”

    随后几天，联合小队就在王宫里舒舒服服的住了下来，偶尔，里尔会被请到前面，给几个大公挑选出来的大贵族传授那个秘技，有时候班达拉克侯爵也到场听听。

    不知道凯瑟琳用什么法子说服了米兰达，让米兰达愿意继续和班达拉克尝试这个秘技，可是也怪，虽然班达拉克听从了德纳第的建议，并不心急的进行到关键的那一步，有时还回忆两人冒险的经历，米兰达对这个秘技的反应仍旧是：不感冒。

    要不是后来那几个贵族用这个方法逐渐取得了明显的效果，班达拉克真要彻底断绝希望了。现在支持他还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就是：那些有效的贵族也不都是第一次成功，也有用了好几次才有效的。或许，还是自己的努力不够吧。

    到最后，米兰达都有些怀疑自己了：不仅是凯瑟琳，克里斯蒂娜最早也给她详细说过那种情况下身体的感觉，为什么偏偏她就感觉不到呢？难道，她的身体真的与其他女贵族有什么不同吗？

    随着里尔见过的公国大贵族越来越多，公国内部对于里尔将是大公继承者的消息也逐渐流传开来。这一下，凯伦公国的贵族圈子闹腾开了：什么？居然要一个蛮人来继承凯伦王位，这不是说笑话吧。

    克里斯蒂娜公主殿下选择了一个蛮人做丈夫，就已经够让那些守旧的凯伦贵族有些觉得难以接受了，现在，这个蛮人还想继承有数千年历史的凯伦公国的王位，这是公国贵族界，绝对不能容忍的！

    大公用里尔的秘技，事先已经私下争取到不少大贵族的支持，即使那些没有明确表示支持的大贵族，在了解到那个秘技后，也没有太坚定的表示反对。所以，凯伦大公以为事情尽在掌握之中，就没有限制消息的私下传播，也是提前给公国贵族界打招呼的意思。

    但是他没想到，消息一传开，自己重点防范的大贵族们开始没有直接出头，倒是以前他没有重视的中小贵族的反应很激烈，甚至没有考虑他们效忠的大贵族的意思，不等大贵族表态，已然坚定的出面表示？反对里尔继承公国王位，而且，这样的中小贵族还不少。

    这让凯伦大公有些措手不及，同时也很有些郁闷：那些大贵族在里尔继承王位的事情上挑事还容易想像，因为公国的继承权问题上出了岔子，这些家族都是有实力从中获得一定的额外利益的，即使不能趁机取凯伦家族而代之，借此机会得到在公国内更大的发言权，以及新的封地，都大有可能，所以大公一直也是对这些大贵族下功夫。

    但这些中小贵族闹的是个什么劲儿啊？他们又不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这些中小贵族，那些拥有公国赐于封地的封地贵族，大多也必须依附着国王和那些大贵族；那些没有封地的贵族，干脆就是国王和大贵族领地里的贵族官员，以及直接向国王和大贵族效忠的城堡贵族，公国继承人是谁，对他们的利益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所以，之前凯伦大公根本没考虑这些中小贵族会有什么意见。

    如今这些人数众多的中小贵族异军突起，让凯伦大公头痛不已。开始他还以为这些人背后有大贵族挑拨，针对性的找了几个私下表示过支持里尔的大贵族谈话，提醒他们遵守贵族的诺言。

    那些大贵族信誓旦旦的表示：此事与他们无关，而且，他们已经在约束向自己效忠的中小贵族，可惜作用不大。

    凯伦大公起初对这个解释还有些半信半疑，可等到有向班达拉克效忠，甚至有向国王效忠的中小贵族站出来表示反对时，凯伦大公不得不相信，问题的根源的确是在中小贵族身上。

    不过，若因此就说那些大贵族在其中丝毫没有发挥一点儿作用，凯伦大公也不相信：那些大贵族或许没有挑起中小贵族的反对风波，但绝对没有尽心尽力的去约束那些中小贵族。

    因为凯伦大公和班达拉克明确表示支持里尔继承王位后，那些向他们效忠的中小贵族就没有再公然反对这个意见了。而这些大贵族，即使私下已经表示过支持态度的，如今也借着中小贵族的反对浪潮暂时不肯明确表态，那些原来就态度模糊的，干脆就有意无意的表示赞同中小贵族的反对意见。

    知道自己的失误后，凯伦大公开始做亡羊补牢的努力，把里尔的秘技向中小贵族扩散。

    但是，这个秘技在中小贵族之间的受欢迎程度大大降低。因为中小贵族与大贵族不同，他们的婚姻很少有那种掺杂了大量政治因素的男女结合，双方至少有些感情基础（大贵族则恰好相反，以政治因素为主，像凯伦大公夫妇和班达拉克侯爵夫妇这样婚前就有相当的感情基础的，反而是特例，所以大贵族的非婚生育叫绯闻，搁中小贵族身上就是丑闻），女方对受孕过程虽然也感觉枯燥无味，排斥心理却没有那么强烈，最多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麻烦事。

    所以中小贵族对这个秘技的期盼没那么强烈（当然也是他们还没有尝到甜头的原因）。而且，中小贵族的位阶偏低，生育也不像大贵族那么困难，那些男贵族也没什么积极性，用这个秘技去调动女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