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金雀花基地6
但是现在，安格尔可不会天真的抱着那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了。经历过随后的这么多事情，安格尔明白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被下放的村子里的侍从们，能什么也不说，保守住平民革命的秘密就该谢天谢地啦！根本别指望他们能主动起来发动其他人革命。 不得不说，对于保密的事情，华子良最初就给安格尔提过。但安格尔从一开始的浑然不放在心上，到逐渐开始重视，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一阵阵的后怕，还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 而让安格尔产生这个变化的一个关键事件，还是影视城的审查制度。 格鲁曼领的五千侍从只是掌握了能够对抗贵族的侍从（平民）战阵，就能够让薛西斯王国摆脱了限制，可以肆无忌惮的进攻格鲁曼领。那，掌握着能够教导和鼓动千百万平民的魔法影视的革命者呢？ 所以，安格尔一方面对限制了自己手脚的审查制度深恶痛绝，另一方面也暗自庆幸：幸亏之前的一切革命活动都是在格鲁曼领啊！即使没有采取什么保密措施，但平民革命的事情，还是没有泄漏出去。 实际上，安格尔在那五千侍从当中宣扬平民革命的时候，几乎就是公开进行的。但那些来到影视城的贵族，关注到了侍从战阵，关注到了魔法影视，却硬是没有关注到只在侍从中流传更关键更要命的平民革命！ 伊凡和霍夫曼等平民贵族是知道安格尔主导的平民革命的。但他们知道轻重，也乐见平民革命分担格鲁曼领的压力，所以他们才不会说出去。 这就是安格尔的平民革命笨拙的推行了这么久，各国贵族居然还没有察觉到一丝风声的原因：不是安格尔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实在是占了地利与人和的便宜啊！ 现在安格尔已经认识到了保密的重要意义，自然不会再冒冒失失的把平民革命的根本问题随便就告诉别人。罗宾能这么快得到信任，知道那么多有关平民革命的事情，其实还是华子良发挥的作用。 但是把平民革命的遮遮掩掩的不说清楚，在不了解内情的人看来，安格尔和青霜的主张，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呀！ 眼下来看，安格尔和青霜发动罗宾盗贼团成员的目标还真差不多，都是挖贵族统治的墙脚，改善平民的地位。可从根子上说，两人的主张其实截然不同。 青霜的宗教革命，是用宗教引导三族社会合而为一，不要分成不同的政治势力内部争斗。让贵族善待平民，只是宗教革命的一个附带目标，根本不是青霜的主要目的。 而且宗教革命主张的这种对平民的善待，仍然是贵族由上而下的恩赐，并不是要改变平民的命运由贵族决定的现状。只不过，青霜用一些宗教戒律的形式把这种善待比较明确的固定下来了。 安格尔主导的平民革命，却是要发动平民主动争取更平等的社会地位。 这种更平等的社会地位，并非由谁来恩赐，而是平民掌握了一定的力量，拥有更加积极主动的进取思想，通过一定的形式自己争取来的。一旦成功，不管贵族愿不愿意，都不能改变什么。 一个主动，一个被动，即使开始差不多，到了最后，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条道路啊！ 青霜的宗教革命最初是瞄着贵族去的，这事安格尔也清楚。所以，先前安格尔并不以为青霜会和自己产生太尖锐的冲突。安格尔的平民革命，要发动的可是平民呀。 没想到青霜在金雀花基地牛刀小试，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挖走了几个盗贼做信徒。这事闹的，安格尔怎么能不心浮气躁？ 为了扭转这种不利的局面，安格尔与罗宾，还有华子良商量过好几次。他的想法，是尽快在盗贼团里发展出更多的革命者，传授革命知识的同时，也开始编练能对抗贵族的平民（侍从）战阵，让其他人知道：除了提高个人实力，平民还有别的途径可以抗衡贵族。 诺拉社会崇尚实力为尊。即便是安格尔这么个不很成熟的革命者，也知道光凭大道理无法吸引同路人。青霜的宗教革命能这么快吸引到信徒，还不是因为她推出的宗教仪式，让那些盗贼感觉到了明显的实力增强？ 对安格尔的焦虑，华子良却不以为然。青霜设计宗教革命之初，就是想在贵族中打开局面。眼下青霜在罗宾盗贼团的种种做为，不过是闲得无聊，随便找点事消磨时光罢了。等青霜的宗教革命走上正轨，她才不会在平民当中花费太多的力气。 再说了，即使青霜在罗宾盗贼团推行宗教革命取得了一些进展，但与青霜预期的收获相比，她的进展实在不值一提。 实际上，青霜自己也在生闷气呢。她的宗教的确在罗宾盗贼团发展了几个信徒，而且就这几个人的虔诚程度来说，新进人员能达到这个水平，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但青霜重点关注的卡罗琳，却一点儿也没被青霜的宗教所吸引。就算青霜的两个次要目标，罗宾盗贼团的另外两个控魔师，在卡罗琳的影响下，同样没有表现出对宗教革命的倾向性态度。 给青霜制造麻烦的，是轻寒。当然，她完全是无意中让青霜的宗教革命吸引力大减的。 轻寒教赛洛魔法阵进入了正式阶段，而不是最开始几天熟练运笔的练习。限于人族体质的原因，赛洛每天真正练习绘制魔法阵的时间并不长。更多的时间，赛洛是按照轻寒提供的方法锻炼自己的体质，以及增强控魔能力。 赛洛的控魔师天赋，对于学习魔法阵来说，是一个很有利的条件，轻寒自然不会忘了让他继续加强这方面的优势。 训练控魔师的方法，龙族也懂。而且，比起格鲁曼领的还要高明。这么说吧，人属三族已经好几代没有出现超阶控魔师了，龙岛的新生儿里，每代都能训练出好几个超阶控魔师。 轻寒拿不出训练超阶控魔师的方法。虽然那些方法也是几个龙族整出来的，但她以前没有关心过，所以最高明的方法她根本就不会。反倒是龙横野和龙涉川那里，掌握着从低到高一整套控魔师的系统训练方法。 当年轻寒搅得龙岛不得安静的时候，也没放过龙横野和龙涉川他们那里。折腾的龙横野和龙涉川哭笑不得之余，轻寒也从他们那里学了一些训练控魔师的方法。 艺多不压身。特别是以捉弄别人为己任的轻寒，对这个道理理解得更加深刻：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见得都要掌握得很精深，弄懂一些基本的原理，再掌握几种具体的方法就够了。需要用的时候就不必求别人。 眼下可不就是这种情况吗？轻寒指点赛洛修炼的方法，让赛洛实力增加得更明显。卡罗琳和盗贼团的另外两个控魔师，学着赛洛的样子修炼（轻寒并没让赛洛保密，她甚至当着其他人的面教赛洛如何修炼），取得的进步虽然没有赛洛那么大，可也比以前自行摸索强得太多。 轻寒全无敝帚自珍的想法。她见卡罗琳等人跟着赛洛学，而且除了盗贼团的几个控魔师，居然还有一些根本没有控魔师体质的盗贼也来凑热闹，干脆给这些人开了一堂公开课。 轻寒明确告诉大家：赛洛现在这个修炼方法，仅适用于他这个年龄的控魔师。没有控魔师体质的人照着做，基本没用。另外，年纪大的控魔师，特别是已经成年的，套用这个方法效果不太明显，必须调整一下。 至于如何调整，轻寒明确表示：她没那个兴趣研究，盗贼团的几个控魔师可以互相商量着摸索一下。反正这套方法平和得很，在此基础上自行摸索也没什么风险。 明显效果在前，一番教导在后，而且还没有什么教规戒律之类难以理解的东西，轻寒的这番举动把金雀花基地的一潭水搅的，可是更加让局中人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安格尔心浮气躁了一阵子，终于发现，青霜似乎也在为什么事情头痛。他的心情，总算是轻松了一些。 青霜的确感到头痛。轻寒无意中搅了她的局，青霜也无可奈何。认真论起来，轻寒教赛洛魔法阵还在前头。青霜在金雀花基地宣扬自己的宗教时，没有充分考虑到此事的影响，那是她自己的疏忽。 眼下青霜也没什么好的补救方法。其实，她如果能用宗教仪式把某个盗贼一举提升到四阶，那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盗贼团里的绝大多数成员，肯定能立刻成为元灵教的忠实信徒。 可惜，三阶到四阶的这道门槛，真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说起来，三阶和四阶同属人阶，但从三阶突破到四阶的难度，竟然和从人阶到圣阶，也就是七阶到九阶差不多。八阶是准圣阶，属于过渡位阶，也可以算在圣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