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黑色老人（1）
黄塘是前沟村专给地主老财黄白仁家放牛的一个放牛娃，年龄不到十二岁。他长期日出常把黄白仁家一百三十八头赶上山，还要不时地围着牛转悠，生怕有牛丢失。日落，黄塘要把所有的牛都再赶回黄白仁家里。但是，这个时候还不能休息，要清理牛圈的粪便，给牛喂水等，直到凌晨。 黄塘由于长期劳作加之营养不良，身子板瘦骨嶙峋，皮包骨头.实际年龄和自己的模样差距很大。 地主黄白仁家的儿子黄添霸仗着黄白仁有钱有势，对黄塘更是欺凌有加。黄添霸生得胖嘟嘟的，从小就娇生富养，脾气暴燥。黄添霸常常要骑人马，就是让黄塘爬在地上，自己骑在上面，还用树条“驾！……驾驾！……”地催促黄塘快爬，稍不如意，对黄塘便是拳脚相加，而黄塘只有招架承受，没有还手之理。 就这样黄塘渡日如年，生活在暗无天日之中。他看不到自己的前途在哪里。 直到有一天，黄塘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那是有一年的夏天，太阳刚刚升起就似火一样炙烤着大地。疲惫的黄塘还沉睡在梦中，突然，感觉到身体不同的地方非常疼痛，他睁开睜睛一看，地主黄白仁正拿着皮鞭抽打着他。 “黄塘！……你这个臭小子，乌龟王八蛋，太阳都晒到皮股了，你还不起床。再不起床，看我不用这皮鞭打死你才怪！打死你还不如打死一条狗.打死一条狗还能吃rou。打死你连rou都没有，净他妈是骨头。”黄白仁一边用皮鞭抽打着黄塘一边吼叫。 黄塘爬起来就向牛圈跑，他想如果再不跑的话，没准还真被黄白仁给打死了。 黄添霸在不远处欢快地拍着手。“咯咯！……打死狗有rou吃！打死黄塘没rou吃！不过！打死黄塘喂狗，狗长胖了还是有rou吃。” 黄白仁走过来摸了一下黄添霸的头，同时树起大拇指说：“乖儿子！……你娃还是聪明呀！知道把黄塘喂狗再吃狗rou。嗯！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要一个上好的良策呢？” “爹！……那你还等什么？先把黄塘打死了再说。你看，门口的那条大黄狗天伸着舌头等着吃典塘的rou呢！”黄添霸胖嘟嘟的小手指了指门口不停转悠的一条大黄狗。 黄白仁：“对！……我现在就去打死黄塘！把那条大黄狗喂的肥肥的。嘿嘿！……”黄白仁说完就快步去追赶黄塘。 极速走过来的地主婆李枝梅上前拦住了黄白仁。“老爷！……你积点德吧！不要再杀生了.难道你真想死后到十八屋地狱吗？”地主婆李枝梅信佛，平时常常拿着一串大大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我这是在逗儿子开心，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个屁！滚开！……依老爷的地位，杀一个人还不和杀一个鸡一样！嘿嘿！……”黄白仁推了一把李枝梅说。 李枝梅：“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爷！……切不可杀生呐！要遭报应的！” “遭报应！……老爷自从懂事那一天起，就不知道什么叫报应。哼！……不就是杀一个人吗？你在那叽叽歪歪地说那么多，再多嘴！老爷我把你赶回你的娘家，让你吃苦去。”黄白仁说。 李枝梅：“这！……”李枝梅迟疑了一下，转身冲着黄塘大喊：“黄塘！……快跑！老爷要杀你！” “住嘴！……再多嘴，老爷连你一起杀！”黄白仁吼道。 黄塘听李枝梅这样喊叫，吓得腿都站不稳了，反而是傻傻地象筛糠一样站在原地。 “傻小子！……怎么还不跑呢？老爷这是要你的命呐！”李枝梅又大声喊叫。 黄塘听了李枝梅的喊叫，好象突然明白过来，发疯似地飞快地越墙而逃。 黄白仁、黄添霸连忙去追赶黄塘。可是，当他们跑去院墙外面时，黄塘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黄白仁气急败坏地返回来，扬起皮鞭就抽打李枝梅。“好大胆子！……你一个李枝梅，充其量就是给老爷我**丫子的，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坏老爷的好事。从今天起，不从现在起，给我滚回你的娘家。老爷我要纳妾！” 李枝梅咬着牙，泪水只向自己肚子里灌。那是敢怒不敢言呀。她低着头不带任何东西向黄白仁家外面走去。 “娘！……”黄添霸叫喊了一声。李枝梅转过身，微笑地看着黄添霸。“去死吧！……”黄添霸说出了一句让李枝梅非常意外的话，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呀！ 李枝梅摇了摇头：“有其父必有其子！……哎！……”李枝梅转身坚定地走出了黄白仁的家。 太阳似火一样炙烤着大地，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黄塘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为了逃命，他一路漫无目的地狂奔。终于，跑累了，黄塘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的汗如雨一样顺着皮包骨头似的身体流到地上。 黄塘环视了一下四周，周围的环境黄塘很陌生。在他面前有一口堰塘，堰塘的左边有无数个小土丘，看上去象是年久失修的坟。堰塘的右边是浓密地叫不出名字的树和杂草。堰塘的后边是峻峭地山，高耸入云。堰塘的前面就是堰堤，却光秃秃地，什么也不生长，连一棵杂草都找不到。 黄塘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更不知道这里离黄白仁的家有多远。在那样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小小年纪的黄塘甚至感觉到了一些害怕。 黄塘稍稍休息一下以后，感觉到自己又热又饿。他想起来到堰塘里去洗个澡，好让自己降降温。然后，再到周围找一点野果子来充饥。 黄塘本来就没有穿什么衣服，只是有一条破棉裤头，赤溜着上身，光着脚丫子。所以，黄塘根本就不用脱衣服，“噗嗵！”一声跳到了堰塘里。 堰塘的水出奇地冰凉，甚至冰凉的有一些刺骨。 “咦！……这是什么鬼堰塘？怎么在夏天还这么冰凉呢？”黄塘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