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杀戮的诞生 第七章
第七章、 师生二人回到庄园，来到剑术训练室。这里非常宽敞，有各式各样的武器，以及各式各样的训练模型。 伊莎贝尔并不甘心输给海尔斯，于是她将原因寄到了剑的身上：“我比较习惯用中世纪的剑，你这些剑太轻便了，我很不习惯。” 海尔斯摇摇头，重新给了她一把中世纪的剑，“你说是剑的问题，那你现在来攻击我吧。” 话音刚落，伊莎贝尔便立刻发起一阵迅猛的攻势，还好海尔斯反应及时，相继挡住了她的第一轮攻势。猛烈的斩击声回荡着整个训练室。果真不出海尔斯所料，伊莎贝尔用中世纪的剑要比用当今的剑娴熟得多，而且招招致命，如不及时阻挡，只能送命。 海尔斯一边嘀咕道：“这个姑娘还真不简单啊，刚才的这几下，竟然招招致命。中世纪的剑使用起来很笨拙，怎么到了她的手里，却变得如此灵活？” 伊莎贝尔好像听见了他所说的，便问：“放心吧，我手里有数，不会伤到你的。”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使出你的看家本领吧。” 于是，两人再次进行一番切磋，都使出了自己的一些常用技能，为了避免出现伤情，双方并没有动真格的，只是点到为止。利剑反射出的光线不断晃过师生二人的眼睛，斩击的声音比第一次更猛烈、杂乱了。 在交手的过程中，海尔斯似乎从伊莎贝尔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来自罂粟岛上古时期的杀戮气息，里面还透露着一股来自中世纪的不屈精神。他仿佛看到了中世纪的骑士驰聘在战场，与敌人迎头痛击，以及遮天蔽日的箭雨从天而降，伴随着的还有战马那杂乱的啼声和嘶声，以及死者的呻吟。他努力摆脱幻象，很快又回到了现实。 最后，双方同时做出了一个前刺的动作。结果，海尔斯的剑顶到了伊莎贝尔的脖子上。而伊莎贝尔的剑只差一点就能顶在海尔斯的脖子上，就是差了这一点，伊莎贝尔承认自己输了。 海尔斯知道自己是侥幸取胜，他之所以能赢，完全是因为他的身高和臂长占据优势，因此他并没有觉得光彩，反而感到一丝尴尬，也有可能是刚才的那阵幻觉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才没能使他赢得更完美。可不管怎么说，伊莎贝尔这次的表现令他刮目相看，他说：“你让见识了你的实力，若不是我的胳膊长一点的话，我是赢不了的。” 伊莎贝尔收起剑，“那是因为你没有使出全力。继续吧。” 两人拉开距离，再次进行一番切磋。这次，海尔斯没有给她机会，在短短的几招之内就夺了她的剑。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伊莎贝尔逐渐领悟了其中的诀窍，这让海尔斯少费了很多心思和耐心，刚开课第一天，她就有如此惊人的收获。但海尔斯并没有夸她，生怕在夸奖她的同时，使她产生骄傲之心，因此只是不断在鼓励她，希望她能做得更好。 这个晚上，师生二人几乎没有限停，致使很多刀剑上留下了无数的缺口。 一天……两天…… 经过了几个晚上的艰苦训练，伊莎贝尔的剑术大有长进，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了，但还不算是最优秀的。空闲之时，伊莎贝尔也是不闲着，她总是背着一个装满黄金的牛皮背包练习剑术和移动速度，虽然这种训练方式有些残酷，可当她将背包解下时，她的速度就会疾如风。不过，这种残酷的负重训练方式，不是海尔斯要求她这么做的，而是她自己要求的。 经过了两周的刻苦训练，伊莎贝尔从“合格”逐渐发展成了“优秀”，海尔斯也为她的成绩感到骄傲，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由于她的成绩出乎所有人意料，很多人认为，她真的应该在罂粟岛的战役中为组织效力。 伊莎贝尔在刻苦训练的过程中，仍不忘她所心爱的飞船，每当睡觉前，她总会先试想一下飞船的样子。两周的时间过去了，工程师拉海格奥德罗的诺言该兑现了。 在一个大雪纷飞、昏暗无光的白日，伊莎贝尔与海尔斯突然来到设在哥本哈根码头的临时船坞。这天，拉海格不负众望，果然让飞船呈现在大家眼前，他用几根坚固的绳索将飞船固定在离地面五米高的半空悬浮着。伊莎贝尔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一艘由一个巨大椭圆形气囊吊着的大型战船呈现在眼前，她喜出望外地跑到飞船旁，好奇地看着这个巨大的“怪物”，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拉海格走到她面前，想给她热情地讲解一翻，可她偏偏要上去感受一下。 趁着大雪天，没有阳光，拉海格同意带她体验一下。于是大家通过绳索迅速爬上甲板，仅带了五十名侍卫随行。舵手、翼手、升降手等责任重大的人员很快各就各位。 侍卫们松开绳索，飞船开始缓缓上升，而且十分平稳，丝毫感觉不出有一丝摇晃的感觉。飞船越飞越高，然后开始向前飞行。 伊莎贝尔对这艘飞船很满意，她问拉海格：“拉海格，你能给我简单的讲一下飞船的大体结构吗？” 拉海格是一个很喜欢做别人解说员的军事工程师，他说：“看来你对此很满意。此飞船有2309吨重，身长210米，58米宽，27米深，三层甲板，可承载800至1000名成员，人多了会增加船的重量，我建议最多承载600人，船上共有210门大炮，其中有20门被换成了英国大炮，被换掉的20门西班牙大炮用来备用。这也是你要求的，因为英国的大炮射程更远，我主要将它们布置在船头和船尾，以及第二层甲板。此外，我特意加固了飞船的防护甲，普通的大炮是很难射穿它的。” “非常好。” 拉海格抬头指了指巨大的气囊，“这个巨大的气囊，比船身大了两到三倍，如果不大的话，恐怕难以升起如此巨大的战舰，它的表面被粘了一层厚重的木板，木板外侧还有一层厚厚的橡胶层，如果被敌人的炮弹击中，橡胶层的柔韧性可以分散炮弹的力量，这样的话，气囊就不容易受损。在气囊的最低部，有一个很大的供气口，下面的燃烧器将一根粗大的喷火管伸入进去，利用火焰喷射时所产生的热气来控制飞船的升降。” “热气上升的原理，这个我也学过。” “再来看看这个。”拉海格来到船舷，指着船翼，“这就是船翼，就好比船帆，我们可以根据气流和风向来调整船的方向和速度。为防止雷击，我还在上面加了避雷网，它可以吸收并扩散来自空中的电流，一旦遇上雷雨天，我们就不怕被雷电击中。这些船翼是可以伸缩的，如果坏掉了，我们还可以将备用的展开。” “该想的你都想到了。”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请跟我来。”拉海格带伊莎贝尔来到船尾，指着飞船尾部的四根粗大的喷火管，“看，这是我最近研究出来的，如果在作战的过程中，有敌人逃跑，我们就可以打开内部的燃烧器，让火焰喷射而出，飞船的最快时速就会瞬间提升五到八倍，即使敌人再快，也会被我们追上。如果我们遭遇了比我们强大的敌人，还可以利用此功能将敌人迅速甩开。但是……这个瞬间提速的功能，每次飞行只能使用一次，每次只能维持三十秒。” “三十秒已经足够了。有了它，我们谁也不怕了。” 听到伊莎贝尔说这样的话，海尔斯感到一丝焦虑不安，他插上说，“伊莎贝尔，请过来一下。” 伊莎贝尔走了过去，“什么事？” “你打算用这艘飞船干什么？” “消灭卡斯托，为死去的凡妮莎和德拉克，以及我的侍卫们报仇。” “还有呢？” “控制整个西兰岛，让全岛的血族都臣服于我。”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为什么？难道不好吗？这是大自然，弱者应该服从强者。” “难道你要用暴力的手段来证明你是一个强者吗？那样只能树立更多的敌人。” “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说这些。”伊莎贝尔一边俯瞰大雪漫天的哥本哈根，现在的她，不想听任何劝说。“看哪，哥本哈根的雪景多美啊！” 海尔斯再次陷入忧虑，他担心伊莎贝尔的高傲之心会再次复苏，他很后悔让拉海格来建造飞船，于是他长叹一口气，嘀咕道：“都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 飞船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漂泊了一个上午。 到了中午，大雪渐停。 燃烧器所扩散出的热量使得甲板上的积雪快速融化，甲板也变得愈加湿滑，伊莎贝尔随即下令返航。 飞船很快到达了船坞，在此等候的一百五十名血天使成员也相继登船。最后，在飞船即将驶向齐格弗里德庄园之前，伊莎贝尔下令将建造飞船的所有图纸及物资全部带走，并烧毁船坞，以免留下线索。 到飞船飞到庄园上空时，庄园里的人们纷纷来到外面，惊讶而好奇地看着这个从天而来的“怪物”，就连莫妮卡和奥斯坦也震惊了。飞船降落时，很多人走上前来围观。飞船降下长梯，伊莎贝尔从上面走了下来，紧随其后的是海尔斯和拉海格，以及其他侍卫们，有的直接从船舷跳跃而下。 莫妮卡万万没想到从飞船上走下来的竟是自己的女儿，见女儿喜形于色，便问：“伊莎贝尔，这是什么？” 伊莎贝尔拥抱了母亲，说：“母亲，这是用‘海妖’号改装的‘血天使’号飞船，您看怎么样？” “很不错，可是……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对不起，夫人。”海尔斯插上说，“这都是齐格弗里德先生的人，他们负责驻守在瑞典的马尔默，后来被调到了哥本哈根建造飞船。” “原来你早就知道。” “是的，恕我没能提前跟您说。” “没关系。” 伊莎贝尔未经任何人允许，就当场宣称自己是飞船的船长：“从现在起，我就是‘血天使’号的船长，海尔斯为军师，拉海格为作战指挥官。卡斯托曾经从我手里夺走了本属于我们的金银财宝，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夺回来。” 莫妮卡摇了摇头，她担心女儿会再次惹出更大的祸来，立马劝阻道：“不，伊莎贝尔，那些财宝本不属于我们，那也是你从别人那里抢来的，我们不需要那么多金银财宝。” “卡斯托杀了凡妮莎和德拉克，还烧了我的城堡，我可能放过他吗？” “亲爱的，整个欧洲都处于战乱时期，你不能……” “放心吧，母亲，我是在和您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为了那些财宝去做傻事呢？” 莫妮卡长吐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 “我有些累了，我得先去休息一下了。”伊莎贝尔一边进屋去了。 很多仆人和侍卫们仍然好奇地围在飞船旁，似乎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参与建造“血天使”号的所有人也都得到了应有的奖赏，海尔斯和军师工程师拉海格得到的奖赏最多。 到了晚上，又到了伊莎贝尔授课的时间。她和海尔斯来到天台，两人简单地交流了一下剑术。空闲之际，伊莎贝尔仰望苍茫星海，她邹了邹眉头，无奈地摇摇头。 海尔斯见她情绪低落，便问：“伊莎贝尔，你怎么了？” 她走到天台边上，“两千多年前的夜空，是那么的清澈透明，如同进入了梦幻般的境地。可如今的夜空……已不再清澈透明了！” “世界总是在不停的发展，难免会失去一些美好的东西，如果没有发展，我们也只能生活在落后的原始社会。” “‘工业革命’是人类的罪恶，是工业革命导致世界失去了清澈的星空，是战争让这个世界变得愈加混乱。” “你说的都对，但是……无论我们如何发展，都难逃自然法则的运作，因为我们同属于自然界的一部分。再过几千年，或者几万年，也许我们将不复存在，或许还会有一个新的物种来取代我们，但自然界仍然不变，它可以随着运转规律，抹去任何文明所留下的足迹，大地万物将全部更新。到那个时候，谁还会记得曾经的工业革命和战争？如果工业革命是人类的罪恶，那么……你所建造的飞船又是什么？”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自然界的任何事物都是有平衡性的。世间没有最强者，也没有最弱者，就好比……老鼠怕猫，猫怕狮子，狮子怕大象，而大象却怕老鼠。你再强大，也有走到尽头的一天。当初的亚历山大帝国是多么强大，可亚历山大继位仅仅十三年，就去世了，他的帝国也走向了分裂；强大的罗马帝国也只有五百年的历史，最终也是灭亡了；西班牙无敌舰队当初是何等强大，最后也是被英国人消灭了。由此可见，任何事物都有始末，这就叫平衡。” “也就是说，无论是一个国家或一个人，都是因弱小而变得强大，因繁荣而走向灭亡？” “完全正确，” “这么说，我们血天使的最高领导者亨克斯也有灭亡的一天？。”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请你原谅。” “在罂粟岛的时候，你也跟你女儿讲这些吗？” “当时，战争的事都忙不过来，哪还顾得上跟她说这些？如果我的女儿还活着，她和你一般大，她和你的性格也有几分相似。所以，你的一些行为，会时常让我想起自己的女儿，女儿的死，对我的打击已经够大的了，因此，我不想再让你有任何闪失，我也好在你父亲面前有个交代。” “格莱姆先生，实在对不起！是我让你伤心了，我……不该提起您的女儿。” 海尔斯微微一笑，“我不怪你，能来这里给你当导师，我已经很满足了，我非常感谢你父亲给我这个机会，这比在罂粟岛参加战斗舒服多了。” “只要你愿意教我，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我很高兴听你这样说，我还是要告诉你，人生只有一次，好好把握。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从长远的角度考虑，即使没有十分把握，至少也要有六到七分把握。” “我会牢记在心的。” “很好。”海尔斯走到天台中央，“拿起剑，继续。” 师生二人再次进行一番剑术上的交流。伊莎贝尔的剑术进步了许多，中世纪的剑在她手里，如同使用当今的细剑一样轻便灵活。连海尔斯也不敢相信，她的剑术会有如此大的进步。 在对练的过程中，由于中世纪的剑重量较大，杀伤力也大。海尔斯所使用的细剑在做一个横向格挡的时候，被斩断了。还好伊莎贝尔及时收手，若不然，海尔斯的半个肩膀也将被斩掉。接下来，他给伊莎贝尔增加了难度，让她把眼睛蒙上，耳朵堵上，再和他进行对练。伊莎贝尔照做了，但只进行了短短几秒钟，她就输了。从这一刻起，海尔斯每次带她练剑时，都要求她蒙上眼睛，并堵住耳朵，仅凭嗅觉和直觉来判断。 经过几天的严格训练，伊莎贝尔不靠眼睛和耳朵，也能下意识地阻挡和躲避从各个方向来袭的目标，哪怕是一支无声的飞刀朝她飞去，她也能准确地判断出飞刀的方向和距离。 此时的海尔斯觉得，伊莎贝尔的剑术和感应能力已经无需进行训练了，这足以让格林感到心满意足了。接下来，他将交她如何适应残酷的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