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岩洞壁画

    冰岩接着说道，“很多年后，另外一支人类，就是你们人族出现了，说这片大陆是神许给你们的应许之地，我们尼安德特人抢占了你们的土地，于是人族不断地剿灭和杀害尼安德特人。人族可以修习魔法和斗气，而尼安德特人只能修炼体术，不是人族的对手，于是节节败退，没有过多少年，就几乎从大路上绝迹，只剩下很少的幸存者。”

    “幸存的尼安德特人，认为这是神对他们背叛的惩罚，于是重新燃起寻找应许之地的希望，可是整个大陆已经不再欢迎尼安德特人了。如果我们出现在其他地方，很快就会被杀死。我们生活在峡谷中，虽然寿命悠长，可是生育率却很低，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体质一直在退化中。五百年前，我们青年角斗大赛的冠军，可以拥有相当于你们黄金高阶斗士的实力，两百年前，青年角斗大赛的冠军拥有黄金中介的实力，而现在的我，同样是角斗大赛的冠军，却只有黄金初阶的实力。我们担心这样下去，用不了多少年，我们就无法适应这里的严寒气候，无法捕杀这里的猎物了。到那个时候，我们将真正灭绝。”

    “雅克大叔找到我们后，说他在研究成为神语者的办法，我们也很感兴趣，希望通过神语者，重新得到神的启示，为我们指明应许之地的方向。”

    艾伦好奇地问道，“既然你们有壁画，有神泉水，为什么你们的人不成为神语者呢？”

    冰岩长叹一声说道，“如果我们尼安德特人中出现了神语者，人族一定认为我们想重新夺回这片土地，只怕神语者还没有完全觉醒，我们就在人族的围攻下不复存在了。而且，以前我们也不知道，是雅克大叔研究了很多年后，才有了这个发现的。”

    艾伦转过身问雅克，“老头子，听刚才的意思，这都是你的猜测，这方法是否靠谱，你也不确定咯？”

    “一点没错！”雅克干脆地回答道，“可是你的有选择吗？”

    艾伦仔细回想了一路上被雅克坑蒙拐骗的经历，终于得出了一个令人沮丧的结论，“我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你有的是办法让我答应，既然如此，还不如我自己乖一点，省的吃两遍苦遭两遍罪。”

    “孺子可教！”雅克夸奖艾伦道，然后又问索菲亚，“小丫头，你呢，你有意见没？”

    索菲亚的回答也很干脆，“我没意见，你把我和艾伦一路带到了这里，肯定把我们俩给算的死死的，我也不想做无谓的挣扎。”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雅克颇为得意，心想，看来自己一路的调教很是成功，自己的《爱弥儿》如果再版，是不是应该加上些如何教育叛逆期青少年的新章节呢。得意完之后，雅克右手一挥，说道，“你们俩进去吧。”

    “啊？”艾伦惊呆了，问道，“你们两个大人不进去，就让我们两个小孩进去啊，里面可是很黑啊，而且说不定有什么野兽之类的。”

    “废话真多！”雅克不耐烦，朝着艾伦和索菲亚一人一脚，把他们踹了进去。

    艾伦和索菲亚踉踉跄跄地止住了脚步，只见眼前一片黑暗。索菲亚释放出火焰斗气，眼前刚有些光亮，只见一个巨大的红色公牛大声“哞”叫，发着怒朝他们快速冲了过来，牛蹄踏在地上，如同踏在他们的心上，大地和内心同样在剧烈颤抖。气势是那样不可阻挡，艾伦甚至觉得，在这头公牛面前，自己渺小得就像是一只蚂蚁，哪怕被轻轻地擦上一下，都会变成一堆齑粉。艾伦和索菲亚惊呼着坐在了地上，火焰斗气释放被打断，周围重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隔了好一会儿，惊魂未定的艾伦才回过神来，听见旁边索菲亚沉重的呼吸声。“你还好吗？”他低声问道。

    “我没事，你呢，我感觉刚才要被一头公牛给踩碎了，死亡的恐惧是那么临近。”

    艾伦沉默了一下，说道，“应该不是真的，你再释放一下火焰斗气，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

    “好。”索菲亚犹豫了一下才回应到。说完，她重新释放了火焰斗气，比刚才更旺盛，并没有红色公牛再次出现，眼前是一面石壁，刻有彩色的图案。两人走上几步，看到了图案的清晰内容。那是一只红色的公牛在奔跑，它的前方，跌坐着一个男子，男子露出惊骇惶恐的表情。图案的色彩非常艳丽，线条粗旷有力，刻画的非常逼真，公牛健硕的肌rou高高隆起，翘起的牛尾似在摆动，瞪大的牛眼透出狂热的目光。图案中没有描绘任何灰尘，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公牛的脚下扬起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跌坐在公牛前面的男子，手持木棒，但却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志，面部表情非常丰富，惊恐，绝望，哀求都生动地体现了出来。

    两人又往前走了两步，看到第二幅壁画，和第一幅壁画的内容大体相似，但却见一支长矛把公牛钉在地上。长矛画的很简单，但却给人一种印象，这把长矛无坚不摧，虽然已经插入了公牛的身体，但好像是穿过了无边的虚空，来到了这个世界。这是一支神射出的巨矛，艾伦心中涌起了这种感觉。盯着这幅壁画看的时候，艾伦眼前再次出现了一幅巨大的画面，公牛逼近了跪倒在地的男人，正要扬起前蹄把他踏成rou泥，这时一道霹雳闪过，一把流动着金色光芒的长矛，从天边穿了过来，转瞬即止，轻松地刺破厚韧的牛皮，插入坚硬的地面，牢牢地钉住了公牛。公牛发出巨大的咆哮，身体疯狂地挣扎，但身上的长矛却纹丝不动。随着公牛的不停挣扎，越来越多的血液才它身上流淌下来，染红了地面。

    第三幅壁画中，公牛已经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双眼无神，失去了生命。刚才跌倒的男子，现在手里捧着从天边飞来的那支长矛，双膝跪在公牛血液染红的地面上，向着天边俯拜叩首。他脸上的懦弱与畏惧不复存在，露出虔诚和坚毅的表情。

    索菲亚轻声说道，“这应该是说，早期的尼安德特人受到了野兽的威胁，神赐予了他们武器和勇气，教会他们如何与野兽搏斗。”

    在昏暗的光亮中，两人隐约觉得头顶有什么东西，抬头一看。虽然明知头顶是岩石，但眼前却呈现出一片蔚蓝广阔的天空，一只巨大的雷鸟，扇动十几米长的翅膀，带起一阵呼啸的巨风，在天空中肆意翱翔，发出凌厉的叫声。它不时俯冲着掠过地面，抓起一头犀牛，或者一头粗大的蟒蛇，用锋利的双爪把它们扯成两半，然后用巨喙一口一口叼食。在地平线上，一个人类双手各持着一个用羽毛缝制的翅膀，双臂上下摆动，一支腿抬起，另一支腿拄地，像极了一只即将起飞的雷鸟。

    等眼前的幻象消失，洞顶呈现出一副静态的画面，但那只雷鸟给人的感觉，却是随时可能破壁而出，飞入无边无际的天空。

    索菲亚再次说道，“和第一幅画人类的被动懦弱不同，这一幅画中人类渴望飞翔，希望征服更大的世界。不过两侧石壁的壁画，应该是早期画上去的，洞顶作画，难度更大，需要的绘画技巧更高，应该是后期的作品。我参观过西斯廷大教堂，那里面穹顶的壁画，也代表着当时最高的绘画水准。我们看到的这两幅画的创作时间，很可能跨越了一个相当长的时历史期，反映了尼安德特人心理的成长和变迁。”

    接着往山洞深处走，两人看到了各式各样的壁画。总体来说，越深处的壁画，以及洞顶的壁画，绘制的年代越晚，绘画技巧更高，而且越发娴熟地利用石壁的凹凸不平来营造一种立体感。有一幅壁画，是一群尼安德特人在围猎一只巨大的猛犸象，猛犸象的四条腿被人类用绳套紧紧拉住，长矛，石斧还有弓箭朝猛犸象的身上射去。有一幅壁画，是两个人将一颗大树的主干砍伐下来，凿空内壁，做成了一只简易的船。一人坐在小船的前面，用木浆滑动，行驶在水面上，另一人则站在后面，手里拿着一根削尖的木棒，将水里的鱼扎起来。

    再往里面的壁画，具有了更多的宗教神秘色彩。在一幅壁画中，一群人围着一个火堆，火堆上烤着一只野鹿，鹿油滴到火中，使火势更加旺盛。很显然，鹿rou已经被烤好，但是围坐的众人，却没有立即食用，而是闭上眼睛，合起手掌，嘴里念念有词，脸上露出虔诚的神情，似乎在进行着某种祈祷。另外一幅壁画中，人们挖掘了一个长型的土坑，将一位濒临死亡的老人抬了进去，并放置了一些陪葬品。当土坑被掩埋之后，上面树立了一个长型的石头，所有人都匍匐在石头前，大声地做着祷告，而石头的上空，则浮现出那位老人的虚影，他正被一位双翼天使牵引着，往上飞去，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