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神泉水
雅克也弯下腰，右手放在左胸，向道格族长和在场的尼安德特人致意。 道格族长继续说道，“这第二杯酒，敬我们的勇士，冰岩！” “冰岩！”“冰岩！”族人热烈地欢呼道。 冰岩半跪在地上，接过族人递过来的一罐酒，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引起满堂喝彩。 “这第三杯酒”，道格又说道，“敬艾伦和索菲亚，他们和雅克同样值得信赖，他们同样是我们尼安德特人的伟大朋友。” “艾伦和索菲亚！”“艾伦和索菲亚！”族人继续热情欢呼。 艾伦感到热血澎湃，胸中涌起一股暖流，虽然他是个外来者，甚至和尼安德特人不是一个人种，但他觉得，这里就是他的家园，他的故土。 索菲亚更是向前迈出一大步，拔出背后的大剑，斜指向天，大声说到，“我，索菲亚狮心，以先祖之名起誓，与尼安德特人终生为友，互相扶持，若有背叛，永坠地狱。” 在场的所有人都高呼起来，气氛达到高潮。道格更是满意地看着索菲亚，露出欣慰的目光。 艾伦不甘心被索菲亚抢了风头，也走上前去，大声说道，“我，艾伦索尔，只是个无名的小人物，我以我的内心起誓，若有机会，我将竭尽全力为尼安德特人寻找应许之地。神佑尼安德特！” 所有的尼安德特人，包括道格族长和冰岩，全部跪了下来，虔诚而又激动地念道，“神佑尼安德特！” “神佑尼安德特！” “神佑尼安德特！” 没有人有停息的意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表情越发坚定。开始只是议事大厅里的人在念，后来声音传了出去，整个峡谷的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不停地念：“神佑尼安德特”。 很多人念着念着，眼泪不由地流了下来，但他们没有去擦拭，任由泪水冲刷着他们充满风霜的脸庞。 雅克走上前去，慢慢扶起了道格族长，轻声说道，“要相信孩子们。”道格在雅克的搀扶下，重新坐到了椅子上。索菲亚则在艾伦耳旁悄悄地说，“我发现你特别有做神棍的潜质，你该不会是教皇的私生子吧。” 艾伦双眼怒视索菲亚，右手一指，叱道，“异端！竟敢亵渎教皇，接受吾之审判！”只见一道神罚之雷从天而降，索菲亚惊慌躲闪，但无济于事，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惨叫，被劈成黑炭，黑烟从她身上袅袅升起。。 好吧，这只是艾伦的幻想。他只是随口回应道，“教皇的私生子和狮心公爵的长女，哪个地位更加尊贵？” 索菲亚不再回答，只是盯住艾伦的脖子，神秘地冷笑了一下，看得艾伦脊背发凉，手心冒汗。 道格族长坐稳后，缓口说道，“大家都起来吧，我们的诚意，神必定能感知到。我有些困了，不能陪你们这些年轻人疯狂了，冰岩，你来替我主持，今晚一定要彻夜狂欢。”说完，道格族长朝外面走去，冰岩要送，被道格阻止，说道，“别管我，管好大家，这才是你的本分。”冰岩有些哽咽，但极力克制住，不让族人们察觉出来。 尼安德特人之间地位平等，道格虽然是族长，也很少有特权。他一个人走向了外面，雅克陪着，艾伦和索菲亚也跟在后面，其余族人则没有陪同，更没有护卫。 道格站在大厅外，停住了脚步，耸了耸鼻子，闻着割面而来的寒风，感慨地说道，“这严寒，灭杀一切生灵，反却激起生命的活力，无尽的毁灭中孕育着无尽的新生，大悲恸中孕育着大欢喜。”雅克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道格突然加大了步伐，挺直了腰，大步流星地朝峡谷外走去，雅克、艾伦和索菲亚紧紧跟着。 峡谷外停着四辆雪橇，正是他们刚才返回来的那四辆，但雪地犬却换成了另外一批，看样子是又要外出。道格直接上了一辆雪橇，其他三人也一人上了一辆。 艾伦小声对索菲亚说，“看来今晚又不能抱着高地山羊入睡了。” 道格看着艾伦微笑说道，“我保证，今晚你即使不抱着高地山羊，也肯定不会感到寒冷。”艾伦做了个鬼脸，不再做声。 四人驾驭着雪橇，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行进了一段路程，前面已是陡峭的山峰，雪橇无法通过，四人于是走下雪橇，徒步往上攀爬。山峰虽然陡峭，但却不难爬，处处可见人工修缮的痕迹，由此可见尼安德特人平时没少来这里。 道格边爬边说，“我们尼安德特人的神泉就在这里，每年新年破晓的那一刻，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我们全体族人都要在这里向神泉跪拜祈祷，然后盛一些神泉水回去。也只有在这一天，也只有在全族人祈祷之后，神泉水才能被石罐舀起，其他任何时刻，无论是有生命的人和动物，还是无生命的石头和冰块，只要一接触神泉水就会马上被融化。不过，被我们舀起的神泉水，里面的神性其实已经流失了大半，和真正的神泉水还是很大不同，但即使是这些流失了神性的神泉水，我们也要进行稀释后才能用来沐浴洗澡。” 艾伦问道，“那我们现在是来做什么？”道格笑而不语，艾伦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艾伦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小块平地，平地后面是一个小山洞，山洞前面，是一个小池子，泉水汩汩涌动，但却好像永远都不会溢出。和刚才的寒风吹袭完全不同，现在艾伦站在风势更加猛烈的开阔地带，但已完全感觉不到寒冷，只觉一股温暖湿润的空气包围着自己，浑身上下充斥着难以形容的舒畅。艾伦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现在马上躺在地上，在这舒服的环境中美美睡一个觉，但同时，自己的神智又无比的清醒，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在他脑中一幕幕清晰地闪过，很多他从未注意的细节，竟然也出现在脑海里。艾伦觉得，他的大脑运转速度至少快了十倍。 “就是这里了”，道格说道，“神泉可以洗涤万物，消融一切屏障，不仅能洗去身上的泥垢，更能洗去心灵的尘埃，使一切都回归本源。现在你们感觉到的温度，是最适合人类皮肤的温度，你们大脑思考的速度，是人类本来的思考速度，但是人的身体和心灵，在尘世中被玷污了，所以身体会感到炎热和寒冷，大脑会陷入愚蠢和蒙昧。” 雅克接口说道，“等一会儿，我们会用神泉水为你们洗礼，你们身体的尘埃将会被清洗，不仅能突破现有的境界，天赋等级也会提升，某位小朋友的魔法天赋说不定能提升到A级。更重要的是，你们心灵上的尘埃会被洗掉，至于这其中的妙处，就要靠你们自己体会了。” 魔法天赋提升至A级？艾伦的眼睛顿时亮了，自己之所以被说成是四系废材，就是因为四系魔法天赋都是B级，无法多修，如果能提升一系天赋成为A级，自己将成为名副其实的超级魔法天才，假以时日，必定是大陆上成就最高的魔法师之一。 索菲亚哼了一声，打击道，“前提是你没有被神泉水融化得连骨头都剩不下。”这一句话，顿时让艾伦清醒了过来，于是苦着脸问雅克，“老头子，神泉水不是要等新年祈祷后，用石罐舀出神性流失的泉水，然后稀释后才能使用吗？我们现在条件不成熟啊，要不要改天再来？” 道格笑了笑说，“我是尼安德特人的族长，本身就被神所眷顾，今天又是我两百岁的寿辰，在天亮之前，神对我的恩宠达到了顶峰。现在我要为你们两人祈福，将神对我的恩宠转移到你们身上，这样你们就算进入了神泉水，也不会被消融。你们去过我们祖先的洞xue，看到了壁画，但那些壁画代表着什么，你们还无法理解，只有神泉水彻底洗去了你们身体和心灵的污垢，你们才能真正明白那些壁画的意义。而经过稀释的神泉水根本不会有这种效果。” 艾伦看着雅克，问道，“这些也都是你的猜测，对吧？” “不是猜测，是合理的推测。”雅克否认道，“不过之前的确没有人这么做过。” “老头子，我和你拼了！”艾伦悲愤地朝雅克冲了过去。 雅克嘿嘿一笑，用黑爪子把艾伦提起来，对索菲亚说道，“小丫头，你不是想找腓特烈报仇吗？据我所知，腓特烈和暗黑联盟达成了协议，暗黑联盟会用恶魔之血为腓特烈洗身，到时候实力将一日千里。现在是你唯一的机会，你干不干？” 索菲亚坚定地说道，“我誓杀腓特烈，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牺牲我的生命。” 雅克转而问艾伦，“索菲亚决定接受神泉水的洗礼了，你和她一起去过尼安德特人祖先的山洞，你是和她一起洗礼呢，还是看着她洗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