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笔交易
“我可否问一下，”艾伦说道，“你们这个任务的具体内容是什么？目标是谁，有无主次之分，又如何鉴定是否完成？” 富商想了一下，说道，“到了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虽然这样已经是明确违反杀手准则。我接到的任务，主要目标是索菲亚小姐的同伴，人数不详，特征是学生模样，有修行魔法的，也有修习斗气的，这些人必须死，这是任务的最低标准，另外普通标准是重伤索菲亚小姐，最高标准是击杀她。完成了最低标准，我们可以获得一半的酬金，完成普通标准，可以获得全部的酬金，完成最高标准，是三倍的酬金。” “没想到我一个人竟然这么值钱。”索菲亚语气不善地说道。 富商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我们接到任务后，进行了分析，认为完成最高标准风险太高，隐患太大，彻底得罪狮心家族并不划算，所以把目标定位普通标准，即杀死她身边的所有人，把她重伤。这也是最合理的选择，因为一旦发生激战，不可能她身边的人全部死了，她却毫发无损或者轻微受伤，我们研究过索菲亚小姐的资料，知道她是那种遭遇危险身先士卒的人，所以也做好了和她恶战的准备。” “在此之前，你们要先问我手中的长剑答不答应。”海曼这时义正言辞地说道。 “海曼理查德，狮心骑士团烽火营曾经的营长，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在一个地方做生意，无论是我公开的身份一位商人，还是真实的身份一名杀手，要做到第一件事，就是查明这个地方的守卫力量。不过在我怀里有一张伪造的但足以以假乱真的，你的顶头上司签发的调令，如果我们决定动手，会在第一时间把你调离五十公里，而你的手下也被严令按兵不动，因此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完成这一次任务。”富商说道。 “如果足以以假乱真，那就未必是伪造的。”艾伦说道。 “如果签发者不承认，那就是伪造的，哪怕比真的还真。”富商说道。 “可你依然算是出卖了他。”艾伦说道。 “那又如何。”富商耸了耸肩，“首先，这份调令是客户给我们的，并不是我们自己的关系，也谈不上出卖，其次，我已经意识到，就算我们不说，也会有人把我们有调令这件事捅出去，从而坐实我们蓄谋暗杀的罪名。” “你是说？”艾伦问道。 “我现在大致可以认定，客户并不指望我们完成任务。只要我们进行了周密的准备，即使没有出手，那一场爆炸也可以顺理成章推到我们头上。同样的，客户也可以说他们对爆炸毫不知情，可能是你们的其他仇家所为，大家想到了一起，这在杀手界不是没有先例。这样，有能力也有意愿杀死你们的人，就被隐藏了起来，而有能力却没有意愿的我们，则成了替罪羊，要知道，如果我们真的按照计划出手，艾伦和索菲亚，我一个也不会杀死，但对方那场爆炸，却是直接要置你们于死地。当然这样安排，不是没有疑点，不过那个时候暴怒的狮心公爵，只要认定我们有重大嫌疑，而其他的线索已经随着爆炸被完全毁灭，就会对我们展开疯狂报复。”富商说道。 “可惜你们都算错了一点，”索菲亚冷笑道，“他们没有能力杀死我们，你们也没有。” 富商苦笑道，“如果我知道奥古斯丁新收了一名学生，而且就和你们在一起，也不会认为我们有能力了。大陆上除了那些乡野愚夫，但凡有有见识文化的人，很少有谁没有听过他的大名。只不过在不同的人心中，他的形象也不同。在光明教徒心中，他是一名虔诚的信道者，在拜火教徒心中，他是一位又敬又恨的叛教者，在黑暗信徒眼中，他是一名狂热的迫害者，在魔法师心中，他是一位学问精深的魔法学家，在贫民心中，他是平等的化身，在贵族的眼中，他是优雅的代表。而在我们这些整日与危险作伴，与死亡为伍的人看来，他对冥冥中的命运之力有一种把握，任何具有这种能力的人，都可以趋福避祸，所以他的学生会被我们杀死，那他就不是奥古斯丁了，只有那些没有见识过他厉害的人，才会做这种狂妄之想。” “你见识过我老师的厉害？”艾伦问道。 “呃，”富商愣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倒没有，我还不值得他出手，如果他真的有对我出手，我怎么可能还好生生地坐在这里。我们杀手界的一位前辈，我很敬仰的人，在奥古斯丁的手上吃过大亏，他后来反复告诫我的。他算是我杀手生涯的引路人，对于他的话，我自然是深信不疑。” “我老师很厉害吗？”艾伦又问。 “应该是吧。”富商说道。 “为什么是应该，难道你还不确定吗？”艾伦问道。 “杀手公会的总部有一部绝密档案，里面记载了所有大陆顶级强者的战斗记录，可是关于你老师的部分却是空白，甚至我们不知道他曾经和谁交过手。刚才我说的那位前辈，我也只是猜测他在你老师那里吃过亏，否则以他桀骜不驯的性格，怎么会劝我谨慎，这已经相当于半公开服软了。但吃的什么亏，他一个字也不肯透露，我们也不敢问。关于你老师的定位，大陆上一直存在争议，有人认为他是一位学者，有人则认为他是一位大修道者，有人认为他只是一位魔法学家，有人则认为他肯定是一位大魔法师，有人认为他只是一名神学家，有人则认为他是一名神术大师。所以为了慎重起见，我们都认为你老师应该很厉害，不会去轻易招惹他，就像我们同样不会轻易招惹大陆上的其他顶级强者一样。”富商说道。 “难道就没有人怀疑他的实力，冒险去试一试他的底细？说不定他是故弄玄虚，其实压根就没什么本事呢。”艾伦问道。 “同样作为他的学生，奥比留斯对他的态度可比你恭敬多了，哪怕是在私人场合。这样说你的老师，是会被雷劈的。”富商说道。 “尊敬是放在心里的，不是挂在嘴上的，这么多人他选中我做了学生，就是看中了我的赤诚之心。”艾伦大言不惭地说道。 富商盯了一会儿艾伦，发现他竟然一点也没有脸红，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是不可以常理来揣度的人物，等到你逐渐为世人所知时，人们一定会被他这个决定所惊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每一位成名人物都不会缺少挑战者，无数新晋之秀都希望击败他们，踏着他们的脊背而一朝成名，无论是否能成功，不可能连站出来挑战的勇气都没有吧。”艾伦问道。 “其实我对他的了解也不多，只是说一说作为一个杀手界的人物，对他的看法而已，既然你这么感兴趣，你自己问他好了。如果你问了，总会有个答案，无论这答案是什么，如果你不敢问，这同样也是答案。”富商说道。 “好吧，你说的也对，我这次回去后问问他，如果我到时候连问的勇气都没有，就没有资格去责怪别人没有挑战的勇气了。”艾伦说道。 “在任何一个领域，如果想有所成就，得到一位名师的指点是必不可少的前提。当年和我一起出道的人，活着的没几个了，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不是我天赋有多好，而是我得到一位名师的指点，也就是刚才说的那位前辈，我少走了很多弯路，少付出了很多血的代价。你拥有这样一位老师，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应该多请教他才是，即使他不是全知全能，也会给你很多的启迪。”富商说道。 “你似乎对我很关心的样子，我能认为你是真诚的吗？”艾伦问道。 “我不是关心你，而是你拥有这样一位老师，却不懂得珍惜，在我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犯罪，比我们杀手杀人还要罪恶，还要让人义愤填膺，所以我要忍不住站出来制止你的这种犯罪。”富商说道。 “这么说，我比你更邪恶，所以成功地激发出你的正义感了。”艾伦问道。 “没错。我本来觉得来刺杀你们是一种罪恶，现在觉得自己就像只纯洁的小白兔，面前站着一个大灰狼。”富商无奈地说道。 “我们做个交易吧。”艾伦突然说道。 “什么交易？”富商警觉地问道，“如果你要我说出谁是雇佣者，我可办不到，我如果那样做了，我在这一行就混不下去了。” “你先别急着拒绝，”艾伦说道，“你猜的没错，我的要求就是告诉我谁是幕后主使，而我开出的条件是，我可以带你去见我的老师，容许你请教他一个问题。” “这不可能，”富商连连摇头，“我不可能去见他，他更不可能回答我的问题，你这个提议一点价值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