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故土之情
飘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连忙解释道：“巧手大婶您放心，这卷蛇皮是我们从正经渠道弄到的，不会有麻烦的。” 巧手大婶微微点了点头：“来路正经就好，如果是非法渠道获得的，而我又帮你们制甲，自己也会受到牵连。不过光有你们的保证是没用的，按照规定，这样贵重的皮料，如果没有自然联盟中上位恶魔级别人物为你们作保，我是不能帮你们制作皮甲的。” 飘和艾伦对视了一眼，然后尴尬地说：“我倒是认识自然联盟中上位恶魔级别的人物，可是他们不认识我呀，又怎么会为我作保。我发誓，这卷蛇皮的来路是正经的。”说着，她都快要急哭了。 正经吗？这分明是我敲诈来的，要我说来路一点也不正经。艾伦一边心中自嘲着，一边嘴上却说：“巧手大婶，我们之前确实不知道还要上位恶魔来作保，因此没有准备，您看这样好不好，您先帮我们做着，到时候我们拿着上位恶魔的保证书来取货。现在我们和黄金联盟的战事越来越激烈，以后每个月都还要参加残酷的勇者大赛，早一日拿到皮甲，我们就多一分胜算，少一分伤亡，您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整天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儿吧。” 巧手大婶被这番话触动了柔软的心肠，正犹豫的时候，兔族青年又劝道：“母亲，你就帮他们先做着吧，自然联盟都不管我们了，让我们自谋出路，我们还管他们做什么。” 艾伦掏出两张魔法金票，递到巧手大婶的面前，说：“我虽然不会手艺，但最敬佩的就是你们这些手艺人，没有你们，我们从哪里弄到锋利的武器和坚固的防具，没有你们，我们的伤亡又何止是成倍地增加，这是两千个金币，您帮我分给其他有困难的镇民吧，让他们暂渡难关，好从容寻找将来的出路。请不要拒绝，就当是作为自然联盟一份子的我对你们的一点心意，这是自然联盟亏欠你们的，你们受之无愧。” 巧手大婶红红的眼睛此时更红了，还有几滴泪珠在里面打转，她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叹着气说：“自然联盟的人可不像你这么会说话，放在我这里吧，不过就算我不做其他的活计，最快也得一个月。”不过她并没有伸手去接那两张魔法金票。 “没关系，您什么时候做完我们什么时候再来拿。”艾伦把魔法金票轻轻放到巧手大婶的脚边，想了一下，又掏出一张放了上去，这才站起来说，“我知道制作一件皮甲光有皮料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很多的辅助材料，您只管用最好的，不要替我们省钱，时间也是越快越好，花多少钱都由我来出。” 兔族青年一巴掌拍在艾伦的肩膀上，热和地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走，喝酒去，不醉不归。” “不许喝醉！”巧手大婶连忙瞪眼训道。 “哈哈！”兔族青年再次摸着后脑勺笑了。 “您放心，我帮您看着他，绝不让他喝醉。”艾伦也保证道。 “你们去吧，我陪巧手大婶说会儿话。”飘说。 兔族青年引着艾伦和肯离开后，飘对巧手大婶说：“您儿子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位兔族人，性子野不说，力量也很足，倒像是一位虎族人。” 巧手大婶把那捆蛇皮展开一小截，一边端详着一边说：“从小到大净知道闯祸，一点也不让我省心，从几年前开始，脑子里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叫嚷着要去外面闯荡，我是拼死拼活才给拦下来，不过我总有种担心，说不定哪天他自己一个人就偷偷跑了。” “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我就感觉他不属于这里，他与皮球镇格格不入，让他去外面闯一闯也不算坏事，我是女孩子家，可也一个人出来闯了。”飘劝说道。 “唉！”巧手大婶又是一声叹气，“我也知道他在这里憋得难受，每次看他喝得大醉被人抬回来，我也是不停地抹眼泪，可我们兔族从来就都是弱者，外面的世界又岂是我们闯得了的？他父亲当年就不安分，非要与人合伙贩运皮具，结果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路上，我怎么能让儿子再去重蹈他父亲的覆辙呢。” 飘也不知该如何说好，只得岔开话题，和巧手大婶闲聊起了其他事情。 “这酒好吧，珍藏了二十年了，要不是很多镇民都要搬往其他州，不方便携带酒坛，才不会把它们拿出来甩卖哩。现在也便宜，以前想喝也喝不起。”兔族青年对艾伦说。 艾伦抿了一口，说：“味道确实不错，有果子的清纯，花蜜的甘醴，谷物的醇厚，似乎还有一丝树叶的苦味。。” “没想到你这么懂酒，来，再喝一碗。”兔族青年又给艾伦倒了一碗。见肯面前的酒碗也空了，于是也给他倒满了。“你的胳膊真厉害，连我的脚都能挡住，要知道我平时一脚能踢碎一块大石头呢。”他对肯说。 肯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却没有说话，他的右臂骨已经断了，现在正努力用周围的肌rou固定住断骨，使之不至于错位，至于端碗喝酒，只能用那支虽然没断但也依然很疼痛的左臂。 “你腿上的力气真大，不过你刚才似乎称呼自己为铁拳，难道你的拳头更厉害？”艾伦不解地问。 兔族青年不好意思地说：“我手上哪有什么劲，我们兔族人一身肌rou大部分都长在腿上。我之所以叫铁拳，主要是为了迷惑对手，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我的手上，从而忽视我的双腿。当然，我也觉得铁拳这个名字很酷，如果叫铁腿，铁脚，听起来就没那么带劲了。” 还真是只狡猾的兔子，艾伦心道。“我看你出腿的时候，速度很快，力量也很足，但是节奏感和时机把握的不好，你跟别人学过搏斗吗？”他又问。 “没有，”铁拳摇头道，“母亲从来都反对我去学搏斗，说是越是好斗的人越容易死，我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这副铁鞋也是我偷偷请镇里的铁匠帮我打造的。” “光靠自己琢磨就能到达现在这样的水平，你还真是个搏斗天才。”艾伦由衷赞道。 “谢谢的你夸奖。”铁拳喜不自胜地说。 “不过，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别的不说，你的这双铁鞋，设计得就不够巧妙。鞋底应该铺满粗钉，脚后跟的部位应该加粗加重，鞋尖应该做成凿子，鞋的两边应该打磨成利刃，这样就没人敢空手接你的脚，如果用盾牌或兵器格挡，反应就会慢一拍，跟不上你出脚的速度，如果他们朝你抢攻，鞋底的粗钉和后脚跟又具有格挡防御的功能，这样攻防合一，战斗力就会成倍增加。你手短无力，全靠腿来攻击，铁鞋就是你的兵器，如果兵器不顺脚，就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刚才你表面上与我朋友打了个平手，但你动用了兵器，他却是赤手空拳，如果他也拿出了兵器，你早就输了。”艾伦不客气地指正道。 铁拳一拍桌子，如梦初醒道：“你说的太对了，我明天就让铁匠按照你说的重新给我打造一副铁鞋。”不过马上却又唉声叹气道，“换不换铁鞋又有什么意义，我还不是只能整天对着空气、树木和石头出脚。” 艾伦问：“自然联盟和黄金联盟的战争就发生在这里，你怎么不去参加？那可是有大把的实战机会。” “我们兔族是中立种族，只能介入私人恩怨，不能参与集体恩怨，所以我们是不能参加这场战争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黄金联盟攻打过自然城，攻打过巨木城，也攻打过其他小城镇，但就是没有来攻打过我们皮球镇。”铁拳说。 “怪不得自然联盟会为了与黑色森林中的魔兽合作而牺牲你们，魔兽将会变成共同作战的盟友，而你们却只是中立者，谁更重要一目了然。”艾伦说。 “我们兔族人的祖先为了寻找和平才来到黑色森林的边缘，没想到战火还是蔓延到了这里，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又得颠沛流离，四处迁徙了。说实话，我是很想去外面看一看，不过母亲年纪大了，我实在不忍心离开她，而且制皮的生意马上也要断了，我就更加放心不下她了。”铁拳灌了自己一大口酒，闷声说道。 艾伦也不知该如何相劝，只得安慰道：“外面的世界也没想象中那么美好，如果能守在亲人旁边其实也挺好的，很多在外闯荡的人都巴不得回到故乡，最终却发现这只是一种奢望。就说肯吧，我打赌他每天夜里都会梦见家乡和亲人，可是家乡已经破败，亲人也都不知去向，生死全然不知。” 肯突然端起酒碗，“咕嘟咕嘟”大口喝起来，两行无声的热泪顺着脸颊流进了碗里，又和酒混合在一起，灌进了他的肚子里。这酒突然变得guntang、辛辣而苦涩，刺激着他的舌头、喉咙、胃、心脏和大脑，使他这么多天来所尽力压抑着的思乡情感，终于在这一瞬间全面迸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