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遗骸是谁的 上
慕容允边卷收着简笔画边走进诊室,兴奋地对注视着他的林浩哲道:“他们成了!他们夫妻俩终于做成了!” 林浩哲面带微笑道:“表哥出马,林成还能不成么?不过,以后没有表哥在场助威,也没有汤药助力,林成还会成么?” 慕容允耸了耸肩膀,轻声道:“他们夫妻俩只要求能生一个他们自己的孩子,郝诗君说她正处于来红期里,多来这么几回她肯定会怀上的,那我们就算已经帮到他们夫妻俩了!” 这时,郝诗君面带酥红走了出来,异常尴尬地朝慕容允和林浩哲羞涩一笑,轻声道:“我先回家去了,半夜再来行么?” 慕容允面带笑容轻声答道:“别让人给跟踪了,还得先观察一下我家里还有没有别人!” 郝诗君小声答应着匆匆离开了慕容允家的老宅子。 此时已是夜晚七点多钟了,半轮弦月已经升起在半空中,慕容允送郝诗君离开后刚将大门关上还未上横闩,就听到不远处一个女人急匆匆喊道:“医生,请等等,我隔壁的婆婆病得厉害,请医生快去看看!” 闻声慕容允又将大门打开,见是一个不认识的二十七、八岁村妇,便问道:“你是?” “我是六组的温碧玉。医生,我隔壁的婆婆病得快不行了,请你快去看看吧!”温碧玉一脸着急地恳求道。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神圣职责,也是小诊所医生的收入来源,慕容允没作多想道:“你隔壁的婆婆得的是什么病?” “我不知道呀!平时最多就是感冒发烧,谁知道今天入夜我去看她时发现她不仅手脚冰凉,连人都变样了!”温碧玉急声描述着她隔壁婆婆的病情道。 根据温碧玉的描述,慕容允和林浩哲在出诊箱里备下了相应的西药注射液和打点滴用的器具,慕容允叮嘱表弟几句,就急匆匆地随温碧玉走了。 这些天来,慕容允已经从来看病的乡亲口中了解了玉山街道居民的大致分布情况。 温碧玉口中所说的六组,仍是按过去玉山村未并入玉泉市时的说法,是在玉山街道的西北相对比较偏僻的角落。 慕容允家老宅子是在玉山街道东南处玉溪边上,要走到西北处的温碧玉家附近,要穿过蔡容来家的梨园所在的那片小山坡,急步走至少需要二十分钟。 一路边匆匆走着边向温碧玉了解病人的家庭情况,从温碧玉嘴里得知,她隔壁的婆婆早年孀居,跟她老公的遗腹子王启新一起生活。 四年多前,王启新上山砍柴时失足摔下悬崖死了,他mama就成了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一个。 幸得街道书记施玉凤力排众议,坚持为尚未到55岁的王mama办了五保,还从街道经费中每月先抽出二十元补贴她。 慕容允突然觉得王启新这个姓名很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跟温碧玉聊着就到林mama家里了。 这幢房子很大,三进八扇夹大厅结构,毎进之间随了角房,中间还有很宽敞的天井,镂空的浮雕窗户随处可见,特别是屋顶上的两边飞檐高高上翘着,极有气派。 特别是四面用泥土加瓦片夯实的围墙,足有十来米高,七、八十公分厚,着实有一种威武的感觉。 显然,这座房子在当年是极有权势也极为富有的人家! 慕容允家的老宅子,比这幢宅院的规模差多了,此刻他在心里想到了这幢大宅子以前的主人,该有何等的风光与威严! 温碧玉带着慕容允匆匆走进房子的第三进,在右边靠厅的一间屋子折进门去。 门框下边横安着六十公分高的厚厚横板,慕容允把腿抬得老高,才迈了进去。抬头一看,屋子里的卧榻边,已经聚集了好几个年老的女人。年老的女人们见医生来了,闪开身子,让出卧榻头给慕容允。 走近卧榻头,慕容允这才发现温碧玉口中的王mama就是做媒婆的六婶婆,前些天曾到诊所看过感冒病。 六婶婆右半身已然无法动弹,左口角不时流出涎水来,显然是左脑血栓迸裂血管,导致血液进了脑腔,压迫了左脑的神经系统,才会右半身动弹不了。
这就是农村乡亲们口中所称的半中,也就是半身中风瘫痪。 但六婶婆的意识还很清醒,虽然话说得非常含糊,却认得出是医生慕容允来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哼哼呀呀着,左手无力地抬了抬,意思是让慕容允坐下。 边检查着六婶婆的病情,慕容允边感叹着人生际遇的变化无常。前些天还好好的六婶婆,今天便已直直的躺在卧榻上遭着罪等着死了。 六婶婆显然明白慕容允的心思,左手无力地举到发际,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左边脑袋。 慕容允猜不到六婶婆要告诉他什么东西,只好去查看她左侧脑袋手指的地方。 拨开花白的头发,慕容允立即看到发根处有一大块前后走向的血肿包,还有血液渗透出头皮来。 这显然不是脑血栓迸裂所引来的,完全是由外力敲击导致的脑血管破裂,血液倒流进脑腔,压迫到左脑神经系统,导致右半身瘫痪的。 慕容允心中一下子明白了,六婶婆因为得罪了某个人,这人暗中对六婶婆下手,从背后猛力击中六婶婆的左脑边侧,把六婶婆打成半身瘫痪! 见有这么多的女人围在旁边,慕容允不好直问六婶婆,到底是谁将她打成这样的。 寻思了一会,慕容允不动声色地凑近六婶婆的右耳边,伸手握住六婶婆冰凉的五指,细声问:“是谁?” 六婶婆的食指在慕容允的掌心里蠕动着,慕容允判断得出来,六婶婆写的是阿拉伯数字7字。 旁边的一个女人插话道:“今天六婶婆没去说媒,她在家里从来不喝酒,应该不是喝酒给喝成这样的。” 六婶婆舌头不大灵活,话都说得不清楚了,只好朝慕容允边眨几下眼皮,算是给慕容允一个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