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税收(2)
明媚得春光，遍洒大唐，一座大宅前，一骑快马对着大门，急速奔驰而来，马上骑士一身淡青色的衣裳，配上火红斗篷，在春阳下，飞扬得斗篷宛如一团烈火，一片红云。 大宅门口有几个守门军士，眼见快马疾驰而来，大惊，这里是可以随意乱闯的地方吗？守门军士反应很快，立刻列队，虽然只有三人，可是动作快，气势如虹，面对奔马一点都不畏惧。陌刀尖端竖起，对准奔马，准备用自己的生命，去阻挡来人。 可是，这时候，背后大门大开，管家跑了出来，喝叱道，‘快让开，快让开。’ ‘这？’，小队长还迟疑，却被管家一脚踢在臀部上，只好带着两个士兵，让开大门，管家也急忙闪开，那团红云就这样冲进了大门。 ‘王管家，这是？’，小队长问道，一来是好奇，一来是职责，来路不明的人，他草率就放过去，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结果他一问三不知，推给管家，管家不认，他就倒楣了，更何况，这管家还是家主远房亲戚。出了事，最倒楣的还是他。 ‘新来得？’，管家斜睨了他一眼，小队长楞楞地说，‘对阿。’，看他这副傻样，管家也懒得继续摆威风，只说，‘以后看到这样的人要冲进门，赶紧让开就是。’，说完就头也不回得进了大门，留下满头雾水得小队长。 ‘张伯伯真的不行了？’，青衣红氅女子，抓住一个下人，问了几句，就直接冲进一间大堂，劈头就问这一句。 大堂内，许多文吏正在走来走去，听到声音齐齐抬头，很多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人，然后很快得把手上得公务处理一下，有的带出去，有的就放在桌上，然后把一脸迷糊，搞不清楚状况得同僚，给拉了出去，瞬间，大堂内只剩下，主位上得男子，一脸儒雅，可是身材挺拔，看得出是一位文武兼修之辈。 男子抬起头来，一脸无奈又带着一丝宠溺，光听脚步他就知道是谁，能这样风风火火得闯进内堂得，也没别人了。 ‘小妹，你可回来了，就过年回家一趟，这都几个月了，若不是我让人知会你，你张伯伯快不行了，到现在都舍不得回家。’，从面相来看，两人颇为神似，原来是兄妹，怪不得刚刚那些书吏，认出来的人，都快手快脚得退出去了，家务事，外人最好少说话。 ‘不过就几个月而已。张伯伯真的不行了？’，女子不理她哥，继续问道，‘是阿，前年身子骨就不好了，险些没挨过去，虽得天子派遣奉御医治，不过奉御也说了，这张伯伯就是数日子了。’ ‘那我去看他。’，女子一转身，就要冲出去，男子急忙叫住他，‘多带点侍卫。’‘不用，看那个不开眼的，你作死了阿，又用弹弓打我。看我怎么修理你。’ ‘不是没打到吗？’，刚冲出门，女子话说了一半，就扬起手中得剑，把一颗直向她袭来得石子打飞。她马上把目光锁定一个企图逃走得身影，虽然没看清楚，但是也知道是谁了。 ‘鼎儿，给我进来。’，男子也知道是谁，看都没看，就一声怒吼，不要看他一副文士得样子，那声量可不小。 用弹弓打人得年轻男子，听到这声音，立马一僵，也不敢逃走了，乖乖被女子掐着耳朵，领进大堂，不过，不敢逃走是一回事，求饶是一回事，一边走，一边装可怜，‘姑姑，不是没打到吗？姑姑武艺好，我就跟你闹着玩得，轻点，我耳朵快断了。’ 他龇牙冽嘴得走进来，然后再父亲一个瞪视下，乖乖不吭声了，看得他父亲一阵摇头，‘鼎儿，为父再三告诫你，你喜欢狩猎，可以去城外打猎，不要拿弹弓打人。’‘打猎哪有打人痛快。’，丝毫没有被训斥得悔意，年轻男子低声嘀咕。 ‘而且，你竟然还打你姑姑，有没有一点纲常。’，一拍桌子，父亲一瞪眼，被唤作鼎得年轻人，才低声道歉，‘把你的弹弓留下，出去吧。’‘不要阿，阿爷，这弹弓我好不容易才做好的。’，鼎哀号，最后声音越来小，揉着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耳朵，出去了。 ‘哥，鼎儿这习惯，怎么始终改不了，太招厌了，你这基业要是交到他手上，早晚给他败个干净。’，女子看得摇头，她这个侄儿，这习惯太招人讨厌了，可是偏偏屡劝不听，罚也罚过，骂也骂过，就是不改。 话以致此，她转头离开，就算是血亲，毕竟又不是她儿子，管太多招人烦，‘你阿，早点结婚吧。’，女子脚一滑，恨恨跺地道，‘我自有主张。我才不嫁给那人，你不管管鼎儿，早晚跟那人一样，他家基业定然被那败家子拜个精光。’ 说罢，头也不回得走了，独留他哥哥，苦笑，这个小妹，年纪也不小了，可是就不婚，整天往外跑，完全被宠坏了。 父亲晚年得子，非常高兴，把她宠上天了。他也拿她没奈何，虽然父亲早逝，可是她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说是meimei，差不多跟女儿一样了。本来想把她许给张家的儿子，可谁想到她听说这件事，立刻仗剑匹马，走得不之所踪。 且不说这插曲，李忱继续给几个宰相上课，上一堂经济学，告诉他们花钱得重要。 大中四年，虽然夏税还未收上来，可是今年夏税大盖可以预估出来了。今年一个特点，李忱让户部，开始制定预算。 其实每年，大概收多少钱，都可以算得出来，反正每年差不多都那些，如果要说变，就是越变越少。这两年有变化，就是商税增多了。不过呢，还是可以预估一个大概。 预估哪些呢？主要大头，是盐税、酒税、茶税、这几样依照往年模式，可以计算一个大概。除此之外，小额得还有每年得间架税，车马税等等。如果依照这预估，今年税收可以上两千万贯。 两千万贯，非常了不起得一个数字，李忱税改几年，终于迎来大丰收。首先是盐税，今年预计可以收七百万，足足比之前多收了五百万。 盐场改革，出现效果。十二个海盐榷场，从原本得煮盐，变成晒盐，产量增加数倍，李忱一改之前盐法，不再分区，恢复刘晏旧制，盐场敞开了卖盐，量多又便宜，一下子，税入大增，因为改革制盐方法得关系，收入甚至比刘晏时期还多。 不仅收入增加，成本还降低，以前得负责查缉私盐的官吏，可以不用设了。因为私盐实在划不来，私盐不敢走官道，买卖得又不多，实在比不过那些寻正规途径，大量买入获得较低价格，又靠着便利得运输，获得较低成本得盐商。 而且敞开了卖盐，认谁都可以买卖，价格也实在高不起来。结果卖私盐的，全部转行，当起正经商人。 此外，酒税也增加了不少。原本查缉私盐得，改去查缉私酒，让私酿、私卖状况改善不少。今年酒税可望再增加一百万贯，达到三百万贯。 最后是茶税，斐修整治有功，除了严格规定防止官吏上下其手，还大量改革茶场。学习盐场，一律改成官买。官府收购所有茶叶，然后再卖给商人。 首先预估一个茶山年产量，规定今年赎买数量，如果超过，茶农可以私卖。这是鼓励茶农多生产。李忱也藉着茶改，把茶叶一年可收四季的得方法推广了出去，让茶叶产量大增，不仅茶专业专卖收入增加，价格也便宜许多。今年查税预估可以达到三百万，增加了两百万。 不光是如此，茶税还有更进一步提升得空间，大唐产茶兴盛，远胜前朝，可是还不如往后得宋、明，因为有一些产茶地，还未被开发出来。李忱也逐渐在探寻更多的可产茶地，未来茶税可望再增加不少。 其他那些还有粼粼总总的一些税收，让今年预估总税额可以上升到两千万。这让今年财政大为宽裕，不仅不需要内库补贴，还有大量剩余，让几个宰相非常高兴。 可是问题就来了，宰相们，不管是谁，都想把这税收保留起来，作为预备，可是李忱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必须给宰相们上课。 ‘钱，摆在仓库里面，什么都不是，就是一堆金属，粮食和布疋也一样。不流通起来，都会坏掉、烂掉。只有花出去才会产生收益。这放在仓库里面，只会造成损失，不会产生任何收益。’ ‘圣人所言甚是，可是，万一发生什么天灾人祸，又当如何处理？’‘这很简单，如今恢复了常平仓制度，何地发生灾荒，需要赈灾，从常平仓提取便是。’ ‘朝廷只需要预备部份钱粮，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发生战争，找银行借。’，关于几个宰相得问题，李忱早就有了对应得办法，找银行借。 ‘找银行借？’，听得几个宰相纷纷摇头，哪有朝廷向一家柜坊借钱得道理。太失朝廷体面。 ‘怎么，不能找银行吗？就跟一般贷款差不多，也是需要抵押，银行那么多钱，正好供朝廷调度。’ ‘这不是有借无还，借款也要付给利息。我要立下一个章程，朝廷可以找银行借款，可是要拿其他税收作抵押，如果朝廷还不出钱，银行有权截留那部份税款，作为还债。确保银行不会收不到钱。’ ‘朝廷的尊严？如果当年安史之乱，有这么一个银行，哪怕日后艰难些，早就灭了那些反贼。虽然当年吐蕃不断作乱，威逼国朝，可是若是朝廷有钱，起会惧怕两面作战。若是年一举荡平河北三镇，令天下造反作乱者惊惧，不因此心存侥幸。国朝早就恢复了，岂会有如今一副江河日下得惨状。” ‘若当初有一大笔钱借，如今也该全部还清，朝廷收获的就是，一个完整的大唐江山，朝廷尊严？如今虽然情况尚好，可是各地节度使经常自行其事，叛服无常，早晚会起不臣之心。朝廷尊严早晚被这些藩镇践踏殆尽。’，李忱边冷笑边想，若当初安史之乱就有银行，或许我也不用这么辛苦了，安心当个太平皇帝多好。 李忱说了半天，也渴了，停下来喝水，等待这些宰相消化一下。而几个宰相，不要看年纪大了点，其实思路也是挺活的，说起来，这也是没有儒家思想得好处，至少这些大臣不会死抱着祖宗知法不可改。对于改革，阻力不像宋代那么大。 说起来，这个祖宗之法不可改，似乎有好有坏，如果好得东西，保持这种信念，不断维持下去，也不错。只是，这种不变，在中国历史上，似乎都扮演了坏得角色。 好得东西往往很难维持，明代，朱元璋就立下太监不得干政得铁牌。结果，后来还是很多太监弄权误国。然后禁海和举子不纳税，都害得朝廷惨不堪言。倭乱不就是禁海引起的。士绅不纳税，还有低商税，更是让他们肆无忌惮得吞食国家财源，崇祯让京官捐饷，各各都哭穷，结果李自成攻破北京，追赃就追出几千万两。当初崇祯有这些钱，早就平定天下了吧。 李忱随意得想了一会，几个宰相也讨论出了结果，钱是可以借，就是需要一个严格得城，如果借了不还，不仅银行会崩溃，朝廷信用也会丧失，那才是真正丢面子，失尊严的事情。 既然，这钱可以动用了，现在就是讨论怎么用了。首先是，几个大型水利工程得修建。关中地区，要重新整治，重点则是在江南地区，计划开发一些大型水利工程。 此外，最重要得就是陇西了，朝廷要重新恢复对陇西得治理，首先要修路，计划要把李忱那种有轨马车，推展到陇西一带，最远要延伸到原先的安西四镇，这需要不少钱。 算了半天，李忱叹了口气，这钱，还是不够用阿。他前面想的很多计划都还没展开呢。最重要得兴学，进度严重拖延，看来还是要内库补贴阿。